第55章你比他乖，乖很多
第55章你比他乖，乖很多
转眼就到了年关，陈稚楠的行程满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最忙的一天前后出席了六个部门的年终会议，后续还有没完没了的集团汇报、表彰会议，再抽时间把手下几个员工的年终奖定下来，不亚于刚打完了一场仗。
周五晚上，陈稚楠和方旻结束集团会议走出大楼，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大街上车来车往，市政提早半个月就给路灯挂上了红灯笼，年味酝酿得很足，到处都是红色。
陈稚楠坐进后排，扭头看了方旻一眼：“笑什么，你吃错药了？”
“今天年终奖到账，所以我对你容忍度格外高一点。”
方旻低头不知道给谁发消息，嘴角微翘，听声音心情就不错：“愣着干嘛？去接你家祁老师啊。”
原本集团安排了会后的高层聚餐，但今年有特殊情况的太多，故而就推到了年后。今晚祁岁也加班，几人提前订了餐厅的包间，这会儿过去时间正好。
r大半个月前就放寒假了，只剩一部分还在留守的研究生，这会儿校园里冷清得很。陈稚楠接祁岁的时候遇上了苏睿诚，对方应该也是要赶饭局，彼此匆匆点头打过招呼，就擦肩而过了。
祁岁坐上车，对一边的方旻打招呼：“方先生。”
“晚上好，祁老师。”方旻笑起来文质彬彬，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假笑，祁岁也不在意，反正方旻这人就是这样，他习惯了。
今晚的聚餐，除了他们三人，还有裴照楷。
裴照楷也刚结束了一场会，辞了公司安排的饭局，说今天要早点回家，有人调侃他是不是回家陪老婆，他也只是笑一笑，不置可否。
所有人都知道他连订婚对象都还没有确定，当然没有结婚。但这个圈子默认男人在外有三五情人很正常，投行、证券和建筑行业是重灾区，别说婚前，就是婚后也大多不安分。
幽雅的餐厅包间里，裴照楷给老式留声机放上黑胶唱片，转身回到了座位。
方旻穿一身浅绿衬衫，领口大喇喇敞开着，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单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拿着手机发消息。
祁岁在研究菜单，陈稚楠也陪他一起，两个人正在探讨饭后点心要不要换成布丁。
菜接连上齐，几人边吃边聊，也都相谈甚欢。
席间方旻还感叹了一句，十年前他们四个尚且是截然不同的四种人，按照原本的生活轨迹，他们之中的任何两个人都绝不可能有交集，但今时今日却坐在一起吃饭，可见命运是何等的叵测。
“命运这种东西，你要是看他不顺眼，扇一巴掌就行。”方旻说，“再不行，就两巴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祁岁抿着杯子里的葡萄酒，有些认真地说：“我觉得命运本来就是历史总结的一种说法，无论怎么发展，你事后都可以说是命运踹了自己一脚。但其实这个过程中的每个介入因素，都会引发链式反应，导致最后结果和最开始天差地别。”
裴照楷失笑：“所以我们今晚是在讨论命运这个话题？我要发言吗，方总？”
方旻没看他，手指毫无章法地乱怼着屏幕：“想说就说，裴总不用问我。”
陈稚楠则完全不参与这些吃饱了撑的才催生出的话题。
散席前，方旻举起酒杯主动和裴照楷碰了碰，露出在生意场上那种从容有余的笑容：“过去的一年跟裴总合作很愉快，除了我自己该感谢的那份儿，站在陈氏的立场，我也代表顶头上司敬裴总一杯。”
裴照楷眼神黯了黯，不过笑容依旧得体：“方总太客气了，今天是私人聚会，不打官腔。就我自己的立场而言，也希望继续跟方总合作。”
方旻没说话，只是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裴照楷在方旻的手机上看到了附近城市公园的推送，对那里的音乐喷泉颇感兴趣，提议几人饭后到那里去散步，顺便消消食。
祁岁正好也想透透气，扯了扯陈稚楠的袖子：“我们去吧？”
“好。”陈稚楠揉揉他的后脑，“走吧。”
公园里人不少，照常也有街头艺人摆设备唱歌，前面的吉他盒里丢满了纸币和钢镚，还贴着二维码，兼顾了全年龄段的打赏群众。
祁岁挽着陈稚楠的胳膊，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祁岁忽然停下了，转头往一旁热闹的喷泉广场上看了看，说：“那边有卖糖葫芦的，要不要吃？”
“我不吃。”陈稚楠掏出手机，“给你买几串。”
卖糖葫芦的小摊正在做新年活动，一次性买五串及以上，可以获赠一个会放音乐的小玩具。
祁岁眼睛亮堂堂，盯着一边正在唱《冰糖葫芦》的小人偶看了许久，下定决心：“我要五串！”
裴照楷问方旻：“要吃哪个味道的？我买给你。”
方旻弯着眼睛笑道：“我自己买吧，哪有吃个糖葫芦还要甲方给钱的道理。”
陈稚楠正要给钱，就被一旁的裴照楷伸手挡了回去，行云流水地付了十根糖葫芦的钱，“挑几个口味吧，吃不完我带回去，家里有小孩子爱吃。”
祁岁左手举着豆沙馅的，右手举着糯米馅的，都先让陈稚楠尝了尝。红豆沙没有太甜，搭配冰糖和山楂的酸甜，中和得恰到好处，糯米则十分香甜清口，入口即化，也难怪这家生意这么火爆。
陈稚楠手里拿着给祁岁的音乐玩偶，在心里默默觉得很丑，但祁岁喜欢就算了。他将小人手里举着的糖葫芦转一转，玩偶就亮起了灯光，开始播放音质严重失真的儿歌。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
酸里面它裹着甜
……
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
象征幸福和团圆
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
没有愁来没有烦
……
裴照楷只拿了一根无馅的慢慢吃，顺手把小玩偶放进兜里，方旻估计他是要带回去给小孩玩，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吃着自己那根。
这会儿正好是音乐喷泉启动的时间，广场上聚集了不少小孩子，到处奔跑嬉闹，几次差点撞到路人身上。陈稚楠几乎是把祁岁护在怀里往前走，担心他被糖葫芦签子扎伤，还伸手掰掉了尖端。
不过祁岁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一个迎面跑来的小孩子撞到了腿，陈稚楠反应很快地将人护住，目光不善地瞥了那小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