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现在是祁岁和陈稚楠在牵手
第35章现在是祁岁和陈稚楠在牵手
陈稚楠手里拿着的是一串类似项链的挂饰,亮银色的链子,最下面悬着一块圆形金属牌,边缘已经生了锈。非要说的话,这个东西更像一条用来拴狗的脖链。
祁岁看着陈稚楠紧皱的眉头,即便好奇心作祟,最终也没有问出口,他知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稚楠把东西收了起来,脸上那种很奇怪的情绪也消失了。他握起祁岁的手,声音没有起伏:“我们回去吧。”
之后陈稚楠就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串链子的事,依旧频繁在莱城和新月洲之间往来,不过跟祁岁见面的次数明显变少,每晚睡前的视频聊天倒是雷打不动。
自贸区的前期工程接近完工时,西川王陵墓葬群的开发也刚刚告一段落,大量出土文物被运送到当地的历史文化研究院,祁岁主要负责给文物编号归类、撰写介绍,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白天没时间梳理,就只能晚上挑灯查阅大量的相关书籍,很细致地为每一样文物追根溯源。
陈稚楠也会在视频里陪他很晚,祁岁为了提神,就时不时和陈稚楠分享自己正在研究的文物,诸如用途、造型、色彩和制造工艺,陈稚楠每次都会听得很认真,偶尔也会提问。
这个时候的祁岁眼睛总是亮晶晶的,陈稚楠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那些沾着泥土的小东西,否则眼神不会如此流光溢彩。
“这个是西川王室才能用的器具,其实它的烧制工艺是从中原传来的,融合了景瓷和钧瓷的特点,不过受到当地的经济生产水平限制,并没有那么精美。”祁岁对着镜头,给陈稚楠展示照片上保存完好的瓷盏,“但是它最独特的历史研究价值,是表面的釉下彩绘,记载了很多当地的市井文化生活,还有独一无二的植被种类。”
镜头里祁岁的脸离得很近,陈稚楠发现对方的嘴有些起皮,盯了很久,还是开口提醒:“该喝点水了。”
祁岁哦了一声,听他的话乖乖拿过水杯喝水。沾过水的嘴唇就显得更红了,唇角还挂着水珠,陈稚楠又看了很长时间,伸出手在屏幕上擦了一下,没有擦掉那滴欲坠不坠的晶莹。
祁岁讲得困了,就趴到桌子上看着屏幕,眼皮沉沉的,忽然笑了几声。
他笑也不是为别的,就是经历过那次死里逃生之后,他好像忽然想通了,这条路一去不回也好,能得到回应也罢,总比遮遮掩掩、伤春悲秋要来得痛快,反正人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比死前抱憾更可怕的了。
陈稚楠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高中时期的某些夜晚,狭窄的小书桌刚刚够挤下两个人,风扇摇头晃脑,鱼缸偶尔泛起涟漪。
相顾无言,气氛安闲,云在青天水在瓶,这样的夜晚不需要通过太多言语交流来描摹。
祁岁总是动不动就趴到桌子上开始给他讲题,不过他基本上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大部分时间就像这样看着祁岁一张一合的嘴唇,觉得太干了,平时肯定不爱喝水。
然后祁岁就会被他按到桌子上,用书本挡着,额头轻碰额头,屋里弥漫着花露水的味道,只有桌角的台灯和乱飞的小虫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在月光下窃窃私语。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王陵一号挖掘区域正式进入封存状态,祁岁在外围帮忙拉好警戒线,检查过周围的提示立牌,就打算跟最后一批运输卡车离开。这时候徽庭的人跑来找他,戴着安全帽,在隆隆的机械声中对他喊:“祁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祁岁松开安全帽的带子,背着包小跑出去,在大门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路虎,整个人的心忽然间就像是被丢到了头顶的云彩里,摇摇晃晃,然后嘭的一声,从云端长出一朵软乎乎的蘑菇。
他摘掉安全帽,踩着小蘑菇云跑过去,冲向车旁边那个穿休闲装的身影。
陈稚楠看着他从大门出来,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去牵手,却发现祁岁好像压根没有减速的意思。
祁岁像一颗炮弹,毫无杀伤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连尾音都在往上翘:“陈先生——”
糖衣炮弹。
天气已经有点凉了,这里昼夜温差大,现在阳光还不算强烈,路上吹着冷风。陈稚楠穿着羊绒风衣,低头发现祁岁将下巴搁在自己胸口,正擡着头往上看,身上衣服穿得略显单薄,脸上沾了灰有些脏兮兮,眼睛却很亮。
陈稚楠当机立断,用大衣将人一裹,连扛带抱地塞进了车里,又扯过后排的毛毯,在祁岁身上卷了几圈。
祁岁好不容易从毯子里挣扎出来,趴在车后座上,笑起来:“陈先生,我的安全帽没还呢。”
“不用还,留着当纪念吧。”
r大专家团下周就要返程,陈稚楠这次回来是要做一些收尾,后面就不需要总往这边跑了。
祁岁拿着手机,对陈稚楠晃了晃:“刚才秦先生给我转了几家餐厅的链接,是我们回去之后要吃的吗?”
“是。”陈稚楠平稳地开着车,“挑几个,挑不出来就都去。”
实际上,祁岁有事瞒着陈稚楠,并且一点风声也没漏。他一回到莱城就去见了司湛,两个人在餐厅吃过饭,又坐郑家的车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场,出来的时候祁岁背了个造型奇怪的双肩包,用袋子套着,什么都看不到。
“谢谢你帮我找,阿湛。”祁岁上了车,才算松一口气,“陈先生的人应该能看到我带了东西出来,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
“我办事你放心。”司湛拍拍他,“包你满意。”
祁岁被郑家的司机送回锦里,下了车,看到管家从大门迎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很大的园艺剪,满脸慈祥:“玩得开心吗,祁先生?”
“李叔。”祁岁转身跟他打招呼,“下午我有空,来帮你一起准备晚饭吧。”
“不用的,祁先生,进去休息吧。”管家往旁边让了让,“先生在家。”
祁岁本来正打算进门,一听这话却猛然愣住了,下意识回头去看自己背上遮得严严实实的包。管家若有所思,不过没多看也没多问,只是微笑站在一边。
“李叔,能不能帮我个忙?”祁岁将包摘下来,“把这个先拿到花园里去,等陈先生没注意的时候,再放进他书房里。”
“好。”管家伸手接过,并没有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厨房熬了小吊梨汤,稍后我会送上去。”
祁岁蹑手蹑脚地进门,趁佣人给自己脱外套的时候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陈稚楠并不在一楼客厅,那就很有可能在书房。听管家说陈稚楠最近在练字,说是有助于心静,他确信管家的办事能力绝对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等陈稚楠下楼的机会了。
然而二楼的书房门紧闭,祁岁路过门口时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反而是自己的房间门虚掩着,好像有人在里面。
他推门走进卧室,很意外地看到了坐在小客厅沙发里的陈稚楠。
祁岁开门的时候陈稚楠已经听见了,他只是微微偏了一下肩膀,没有起身。
“陈先生。”
祁岁走到沙发后面,翻身坐上了靠背,然后十分丝滑地向后一倒,头朝下滚进陈稚楠怀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像是确信陈稚楠一定会接住自己。
在他倒下去的瞬间,陈稚楠就张开了手,面无表情地将祁岁捞进怀里,扯了一下对方的裤腰,手伸进去。
祁岁顺势要坐起来抱他的脖子,忽然就看到陈稚楠板着脸说了一句:“出门穿这么少?”
“……”祁岁扯了扯嘴角,“还可以啊,不是很冷。”
陈稚楠把他翻过去,手掌啪地落下来,“别跟司湛学。”
祁岁被打得抖了一下,手伸到后面去推陈稚楠的胳膊,“知道了,下次我记得穿,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