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都是不小心的
第34章都是不小心的
祁岁停住了，他扶着陈稚楠的肩，被人向上托了托腰，垂下眼和陈稚楠对视。
半天之后，祁岁的腰软下去，很惬意地趴在陈稚楠身上，像只小狗似的打了个哈欠。
他亲了亲陈稚楠的耳朵，又转开话题问：“陈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昨天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还觉得要是死之前听不到，真有点可惜。”
陈稚楠捏着祁岁两边的脸颊，略带阴沉的目光逼着他把刚才的话吞回去。祁岁觉得很有意思，因为陈稚楠上学那会儿就展露过某些很传统的思维，不准说不吉利的话，尤其是不准祁岁说，很不讲理。
“你想知道？”陈稚楠问。
“不是很明显吗？”祁岁理直气壮地鼓动着腮帮子说话，“我想知道，告诉我吧，好不好？”
陈稚楠的嘴依旧堪比银行保险库，他看着祁岁，目光勾人摄神，好像就是在说“再多亲亲我，说不定我就会告诉你”。
于是祁岁很努力地亲了他半天，还讨好地用舌头舔一舔，试图交换答案，不过半个小时之后，他被陈稚楠按在床上，捂着被亲得湿漉漉红肿的嘴唇，气喘吁吁地摇头：“陈先生，亲了很久了……”
“嗯，怎么了？”陈稚楠的嘴唇贴着他的手背，若即若离。
“可以告诉我了吗？”祁岁问。
“不可以。”
祁岁撇过脸，耳朵上全是红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我没说过亲完就告诉你。”陈稚楠说，“这是合同内容。”
陈稚楠确实从头到尾没说过这话，现在变成了祁岁自己的错，他被陈稚楠的眼神给骗了。
“瘦了。”陈稚楠掐掐他的腰，“吃饭不习惯？”
祁岁揽住陈稚楠的脖子，跟他对视着：“没有，就是运动量大了，每天都要走山路。”
想了想，又说：“但要是你跟我一起吃饭，我就能吃很多了。”
“好，我这两天都可以陪你……”陈稚楠带着气音，俯身把他压下去，呼吸也乱了。
陈稚楠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检查祁岁全身各处的变化，宿舍的墙面隔音很好，把那些压抑的喘息和夹杂着哭音的求饶都藏在卧室里。
来时将近五个小时的路程，陈稚楠在飞机上补足了觉，养精蓄锐，把祁岁折腾得够呛，直到突兀的闹钟声响起来，提醒他该开组会了。
祁岁一边飞快地穿衣服，一边开电脑加入线上会议。陈稚楠从身后将他圈进怀里，自己也拿过了手机，开始处理积攒的工作。
不过祁岁注意到，陈稚楠删掉了给自己的全名备注，现在两人的聊天框上只显示“73”，看来陈稚楠真的很在意那个冷笑话。
苏睿诚做事一丝不苟，快毕业了也要拉着学生把一些工作的收尾做好。今天的会议本来轮不到祁岁开口，他只负责整理资料，需要发言的是同组另一个叫谭亮的男生，不过临到这个关口，对方却临时变卦，当着许多教授和同窗的面让祁岁来做陈词总结。
祁岁怔了一下，比较庆幸自己没开视频，否则那一瞬间脸上的错愕必然是瞒不住的。
在场的都是学院里的正教授，这个关头最忌互相推诿、争口舌高低，落在苏睿诚眼里，不过是一个两个做事都没条理罢了。更何况唯一清楚两人分工的贺萍今天刚好请假，资料更没在他的手上，他是骑虎难下了。
他在学校里从不和人交恶，唯独谭亮总跟他相处不来，这次的新月洲考古项目随队名单公布后，对方还去苏睿诚办公室讨过说法，单刀直入地抗议凭什么自己和祁岁文章数量差不多，却落选了。
这明摆着就是挑衅，要给他难堪，虽然对他没什么实质性影响，但多少能恶心人一把。
陈稚楠发觉了祁岁的不对，以目光垂下询问：怎么了？
这中间已经有了三秒的空当，苏睿诚疑惑擡头：“祁岁？”
祁岁镇定下来，摇摇头，语气十分平缓地开始发言：“好，下面由我来做单元总结，各位老师，可以听见吗？”
他用这句话为自己争取到了五秒左右的缓冲，同时飞快地在大脑里凭印象串联之前梳理过的资料内容，在得到对面肯定的回答后，不疾不徐地开始脱稿陈述。
祁岁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和怒意，条理清晰地将自己负责板块的课题进行了总结。他内心逐渐冷静下来，讲到最后甚至小小地炫技了一番，将涉及到文化交叉的部分用蒙古语表达了几句，作为被谭亮激怒的回礼。
反正他主要是向苏睿诚汇报，只要对方听得懂、又没阻止他就行。
反倒是陈稚楠忽然扭头看向他，勾起嘴唇笑了一下，很轻地摇了摇头，不过祁岁没注意到。
等终于说完最后一个字，祁岁松了一口气，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脑门汗，后背更是湿了个透。他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居然才过去了十分钟，他明明觉得漫长得像是半小时。
“不错，小祁讲得很好，我也没什么补充的了。”苏睿诚很有面子，赞许地点头，“那今天就到这儿，大家可以下线了，去吃饭吧。”
谭亮一言不发，直接下了线，估计也没料到祁岁反应这么快，自讨了个没劲。
祁岁心有余悸地关上电脑，被陈稚楠单手捧住半张脸，轻轻蹭着：“本来不该你发言？”
“嗯。”紧张逐渐褪去，祁岁这会儿倒是还有三分火气，“怪我没提前跟苏教授汇报流程，他肯定是故意的。”
“你讲得很好，至于那个人，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没被选上这个项目了。”陈稚楠亲了他耳朵一下，“别想了，带你去吃饭。”
祁岁打算起来穿衣服，到处都没摸到自己的裤子。陈稚楠伸手从另一边床底下拎起他的裤子，擡起祁岁的腿帮他穿好，手指若有若无地按上那些青红泛紫的痕迹。
“方先生也一起吃吗？”祁岁一脸不怎么在意地问。
“他在莱城，公司那边还有项目要他跟。”陈稚楠说，“刚才你不是看到我们聊天了吗？”
“不是故意的。”祁岁有些心虚，“我那是不小心看到的。”
“是吗？”
“是的。”
简单的各怀心思的对话之后，陈稚楠去浴室洗脸，顺便刮掉胡茬，手中的剃须刀嗡嗡震响。祁岁穿好衣服磨磨蹭蹭地挤到陈稚楠身边洗漱，捡着由头跟对方讲小垃圾话，陈稚楠也回应，就是眼神不怎么和他对视。
祁岁有点儿失望，但是不气馁。
陈稚楠准备给自己涂须后水的时候，祁岁正好也擦干了脸，握住陈稚楠的手腕，仰起脸说：“我来吧，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