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坐不惯马车可改水路

幽州昨儿还是艳阳高照的天，今日大雨忽至。

就好似上苍听见了百姓昨日祈祷一般。

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晨间被雨声吵醒，沈姝棠睁开朦胧的眸子，瞧见身旁人正在看自己，轻唤一声“殿下”。

楚锦禾覆手上去，理了她额间青丝，“今日下雨，棠儿是想等雨停再启程还是用完饭就动身？”

思索了一会儿，沈姝棠伸手攀上腰身，贴进对方怀里，还有些困倦，软着声音，“殿下陪姝棠再睡会儿。”

“好。”

楚锦禾拥着她的肩膀，轻轻拍抚。

二人就这样抱着，一直到巳时三刻（9：45）沈姝棠才彻底睡醒。

有些没形象的撑了个懒腰，瞧着楚锦禾似乎没睡回笼觉，打着哈欠问道：“殿下怎不多睡会儿，启程后可就没有这宽敞的床榻休息。”

“无妨，棠儿可睡好了？”

沈姝棠点了点头，又瞧了一眼窗户，“这雨下的倒是挺巧，就是不知要下多久。”

若是一直下，对幽州而言是好事，可地上泥泞过多，她们马车就不好走，相府那些侍卫也要冒雨前行，总归是不安全。

“棠儿若是坐不惯马车，可走西北改道去沧州，从那儿的渡口走水路绕许州再去定州。”

沈姝棠看过地理志，对楚国地图大致记得。

走水路需得先去钦州，与沧州交界处有一渡口，航道横穿整个柳州城，直达定州北边渡口。

走陆路的话从幽州出城后要么穿峡谷走许州官道去成州，要么从岚州山道去成州，然后抵达定州。

若是改走水路定然会比陆路快上时日，但她有些担心走水路自己会晕船，毕竟走陆路若是不舒服可随时停歇，走水路一旦上了船可不是想停就能停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按原计划，走陆路，慢些就慢些，经许、成两地她还能一览当地风光。

用过饭后，雨势减小。

沈姝棠伏在东边窗台，看着楼下被雨水浇透的青石板上，偶有行人撑伞独行。

夹杂雨丝的风轻拂面颊，甚是舒爽，小声呢喃道：“是该给母亲和外祖父写信回去了。”

但她不敢写，原书的沈姝棠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为漂亮，而她只练过瘦金体。

就算极尽模仿，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有所不同。

正在苦恼之际，楚锦禾环上她的腰身，“棠儿在想什么？”

“不知是不是昨日不小心扭到了，手腕有些疼。”说罢还煞有介事轻揉右手腕部。

转而又撒娇道：“答应外祖父他们半月写一封家书回去，这会儿手腕疼，殿下帮姝棠写好不好？”

说完她就后悔了。

手腕有没有内伤，对于楚锦禾这种出身军营的人，一眼便能瞧出。

楚锦禾闻言担忧的握住她的手细细查看一番后，知晓在撒谎，也并未拆穿，反而是顺着她的意思道，“那棠儿说，我代笔。”

本以为对方会请郎中瞧一瞧或者拿出什么药膏给她涂抹，谁知竟然爽快应下她的请求。

什么都不做，意味着对方知道自己在撒谎。

楚锦禾是一个不按常人思路行事的人，瞧这架势，对方恐怕早已对她起了疑心。

至于为何没有挑明，许是现下的自己对她还有什么作用。

二人挨着坐下，沈姝棠的太阳穴此刻在疯狂跳跃，耳边嗡嗡作响。

“棠儿？”

楚锦禾连唤了好几声，沈姝棠回过神，瞧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手不自觉的捏紧，“方才在思忖写些什么，有些太过入神。”

“是吗？”

收敛笑意，倏然多了一丝清冷。

沈姝棠心中咯噔一下，不敢看对方眸子，只能硬着头皮心虚的点点头。

因心里发颤，连带着后面家书内容说的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

沈姝棠处于紧张状态不曾发觉，楚锦禾却是听得真真的。

待最后一字写完，握住她的手，温热感传来，沈姝棠才惊觉自己的手过于冰凉。

“棠儿怎么了？”

“没事。”

接过递来的书信，她略看了一眼，不是原书中所述的随性不羁字体，反而字字温柔细腻，清雅灵秀。

她忽而想起先前马车上的对弈，此书中的“沈姝棠”是臭棋篓子，两书有所出入，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此书中的“沈姝棠”有可能并不擅簪花小楷。

“殿下的字与殿下的人倒是有些偏差。”

“棠儿亦是。”

对方近乎脱口而出的回答让沈姝棠有些懵。

这话什么意思，自己从始至终都不曾在她面前写过一个字，为何会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