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意外
他看着眼前飞过的一只不起眼的菜粉蝶，明明是应该聚精会神盯梢的时间，但阿尔弗雷德控制不住飘忽的神思，双眼忍不住无聚焦地追随着那只迷路在人群之间的蝴蝶。
这里又没有盛开的花，这可怜的小东西又为什么孤零零的在这晃荡呢？为什么要离开它的同伴们？为什么要到人群中呢？阿尔弗雷德想着。
“……阿尔弗雷德！”隐藏在耳中的蓝牙耳机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响，让他出现了一瞬间的耳鸣。阿尔弗雷德弯下腰，倒抽一口冷气，也借由桌子的遮蔽悄悄将耳机换到了另一只耳朵里。
“你知不知道我的耳朵给炸聋了。”阿尔弗雷德转过头，背对着咖啡店中的众多客人。
“哈，那我还真是抱歉，”耳机另一端的克林特没好气的回道，“等你好好看看餐厅门口，你在来说我吧。”
闻言，阿尔弗雷德用余光扫了一眼那边，果真如克林特所言，就在他开小差的时候，他们的目标——西特维尔已经和议员“手拉手”走出了餐厅。他张口用嘴型骂了句脏话。
“记住，千万记住，别说错话了。”
“对本hero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阿尔弗雷德擡手在耳边按掉了与克林特的通讯，随即用手机中早已设置好的程序拨通了那个号码。然后将其熄屏倒扣在咖啡桌上。他将目光重新投到西特维尔身上，手揣进自己的口袋中揉撚着里面放着的一捆绳子。
相隔了大概不到一秒，他像是看一部默剧一样，看着西特维尔停下了交谈，支走了议员和保镖，拿出了手机，放在耳边。
“喂？长官？”
他终于听到了监视目标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向后一靠，他知道西特维尔现在还看不到自己，但还是笑了起来。嘴角向上扬，用那种像是刚从美好的午睡中醒过来的懒洋洋的语调：“九头蛇不万岁，西特维尔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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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怎么办？”娜塔莎沙哑着嗓子，问那个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她和他都一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真正的休息过了。有超级血清加成的史蒂夫看起来当然要比娜塔莎好多了。
“等。”他只吐出了一个字。
“等什么？我的意思是……”娜塔莎打了个手势，“我们都不知道阿尔弗雷德究竟在干什么。”
史蒂夫抿了抿嘴唇，身体向前倾，手扶上了方向舵，“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的目的和我们应该是一致的。或许多点信任也未尝不可。”
“信任，吗？”娜塔莎重复着那个词，然后陷入了沉默当中，抱着自己的双臂缓缓向后靠在柔软的座背上。
两双眼睛都在盯着阿尔弗雷德和西特维尔的一举一动，面对着他们的西特维尔的表情当然更加的一清二楚。史蒂夫敢说那家伙脸上的表情可能说是他一生中最丰富的一分钟了。接起电话后，是一瞬间的惊讶，然后是愤怒混杂着警惕，并且伴随着的肢体行为告诉史蒂夫，西特维尔同样看到了阿尔弗雷德。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西特维尔的愤怒只维持了那么几秒钟，当他低头看到自己领带上面多出的激光红点时，原本维持的表面平静彻底崩塌。
“他有个帮手，我猜就是克林特。”娜塔莎转头，向史蒂夫伸出了摊开的左手，“我赌对了，有奖励吗？”
史蒂夫摇着头短促的笑了一声，垂手从车门侧架上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头也没回的塞到她手中。这显然不是娜塔莎所期望的，她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从善如流了。
她拧开瓶盖，好让沙哑干涸的嗓子得到清凉甘甜的水的滋润。
“……有点不太对劲……”
在放下被饮了一半的水瓶后，娜塔莎听到史蒂夫低声说了一句，神经忽的绷紧，立即将注意力转回到那二人身上。
西特维尔正在走向阿尔弗雷德，不带一点犹豫，而是直直地，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般，快步冲了上去。反观他的“目标”——阿尔弗雷德正好悠哉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然后慢悠悠地站起来，再慢慢踱步朝着西特维尔正对面走去。在两人即将撞到一起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擡起右胳膊错身一把揽住了西特维尔，两人勾肩搭背地，在旁人眼里像是一对好兄弟一样的朝着西特维尔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一幕让娜塔莎和史蒂夫“惊呆”了，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娜塔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算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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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将手中的狙/击/枪掼在地上，嘴里爆出了一句相当粗暴的脏话。他疯狂地戳着原本应该连接着阿尔弗雷德蓝牙耳机的那个按钮，然而对方始终不理睬他的通讯请求。
被拒绝接通的铃声让克林特烦躁不安，忍不住一脚踹向了旁边的木箱上。
“嗷！”
说实在，拿木箱当作泄愤工具真不是个好主意。不过好处就是，突然的疼痛让克林特恢复了冷静。他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捋了捋现在的情况。
原定的计划是，让阿尔弗雷德出面吸引西特维尔的注意后，他再以狙击手的身份给予西特维尔足够的心理压力，一步一步把目标逼入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审讯室”。原本阿尔弗雷德不应该与目标直接接触的。唯一可能的漏洞就是，也只可能是——阿尔弗雷德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们离开广场后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朝克林特的方向而来，而是转眼消失在的他的视野之外。
一旦想到可能会因此出了什么岔子，或者因此让阿尔弗雷德遇到什么危险。克林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他面前，拽着他的领子好好摇一下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可他很清楚现在的愤怒和担忧都是虚弱的感情。
克林特咬着下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思考了几秒后，干脆利落的转身，拿起自己的武器，奔向楼梯口。
他一把拉开了那扇嘎吱作响的铁门，门应声而开，与此同时而来的是一把亮银色的小刀，宛若从阴影中游出的蛇一般灵巧迅速贴在了克林特的喉管上。
“太迟钝了，克林特。换做是别人你早死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娜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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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已经很努力地去忽略耳机里传来的烦人的滴滴声，不过最后还是在给西特维尔腰间系好一根绳子后忍不住了，他干脆当着西特维尔的面将那一小小粒耳机摘下丢进口袋里。
“放弃了你的后援，是要表达投奔的诚心吗……”即使是在被阿尔弗雷德死死压制住的情况下，西特维尔仍然不忘咬牙切齿的讽刺。接着就因为被环在脖子上的胳膊收紧而禁声。
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凑到他耳边说道：“你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我一个人走到你面前当然是为了和你说点悄悄话啦。”
“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西特维尔低下头，支支吾吾，飞速躲开了阿尔弗雷德锐利如同鹰一般的眼神。对于他的否认，阿尔弗雷德置之一笑。在他们两人路过一栋开放的大楼时，他猛地顿住，接着卡着西特维尔喉咙的右臂一勾，将自己的“人质”拉进了那栋楼的消防通道里。
几分钟后，楼顶的楼梯间的门因为巨大的外力，“哐当”的一声脱离了门轴拍在了满是尘土的水泥地上，宣告它的职业生涯彻底结束。
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门倒下后没到一秒，一个灰色笨重的人影从门中“飞出”，骨碌碌地在沙土上滚了好几圈，然后倒霉蛋——西特维尔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慌慌张张地从地上摸起自己的眼镜，在自己脸上乱戳，好歹在眼镜腿戳瞎自己之前带上了它。
好没等西特维尔好好喘口气，就惊恐的发现，那个金发的青年朝他伸出手，又一次拽住了他的领带，并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呼救的时候，将他逼到了平台的边缘，再向后退一步就要坠楼的地步。
西特维尔无意中向身后看了一眼，瞬间腿软了，要不是阿尔弗雷德正死死地揪住他，就要直接交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