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1章得虎将各自为战一
酒肆暖房内，翠竹拿着戒指，反复审视，一脸疑虑，说道：“会不会是个陷阱，引你上当呢？”郡主说道：“周国沿袭我们的制度，军队采用虎符调兵。我听说一些偏远国家，墨守成规，只认准首领的信物。刘大哥曾经在北狄国征战，问他一下就清楚了。”郡主和水生当即去茶楼找人。
直到天色微亮，两人才返回酒肆。翠竹沏好香茶送来，问道：“这枚戒指能起那么大的作用吗？”水生说道：“作用还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大。”郡主抿一口热茶，嗔笑道：“好事情都能让他遇上。夫君真不简单呀。”翠竹不解地问道：“姐姐说这话何意？”水生说道：“把二虎叫来，我有话对他说。”一会功夫，二虎卫欢掀帘子进来，水生将事情仔细讲述一遍，叮嘱道：“告诉军师早早安排，我先去矿区查看。不出意外，我就在那里等着，如有意外发生，我会去接应他们。”两人领命而去。
见两人离去，翠竹说道：“姐姐现在就把话讲明白，水生哥怎么不简单了？”郡主笑道：“这枚戒指果真大有来历。北狄国调兵令符共分三种，镶嵌红宝石飞鹰戒指，可以调动五千骑兵的鹰隼营，蓝宝石雪豹戒指，可以调动一万骑兵的雪豹营。镶嵌紫色宝石的马兰花戒指，是最高等级，可以调动三万骑兵的南燕城护城铁骑营。夫君手里的，就是马兰花戒指，只有城主左思平章才有，也可以节制其他营的骑兵。”翠竹喜道：“水生哥就成南燕城的大将军了？”郡主嗔笑道：“你就不问问戒指怎么来的？说不定你再多一个郡主姐姐呢？”翠竹说道：“不问也罢，水生哥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水生说道：“你呀，真多心，还是翠竹相信夫君。刘大哥说，六年前南燕城被围困，玉蝉小郡主带着这枚戒指去青山城求援。最终没等到援兵，城池就被攻破，这枚戒指和郡主也一同失踪了。没有调兵令符，北狄国勇士宁做奴隶，也不屈服，去替周国卖命。玉蝉，明月，是一个人吗？”翠竹说道：“我不知道。”郡主笑道：“明月可称作玉桂，玉轮，婵娟，取前一个字，可不就是玉蝉吗？夫君，你怎么想的？要不要怜香惜玉？秋水姑娘也在等着呢？”水生说道：“你的本事不小，夫君后宫佳丽三千，你正好做个将军。”惹得两人嬉笑不迭。
晌午刚过，水生收拾利落，正要出门，就见绿珠急匆匆进来。水生见她俏脸红彤胭脂粉，淋漓香汗浸裙裳，忙问道：“啥事把你急成这样？”绿珠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也不搭话。翠竹端来温茶，她一饮而尽，方才说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翠竹问道：“没头没尾的话，哪里能听得懂？到底谁打起来了？”绿珠说道：“羽林卫和侯爷的部曲，为争抢兵器，在北砀山打起来了。”水生问道：“谁告诉你的，他们打起来了？”
绿珠说道：“姐姐听几个客人讲的，让我回来告诉你，到那里要小心些。”水生问道：“他们有多大的矛盾，为了争抢兵器会打起来？”绿珠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你自己拿主意吧。”水生不再停留，出了酒肆，直奔北门而去。
天完全黑透，水生才到了双鸭山。只见矿区城头上灯火通明，两队巡哨举着火把，在城墙上交叉游走。距离城门不远，官道两边各有一片营寨。营寨外都有三两队游动巡哨。水生心想：从营帐数量上看，两边各有五百人左右，无端多出这些人，明天一定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水生潜入东边的营寨，避开游哨，小心翼翼绕到最大的营帐后，里面人声鼎沸，水生附耳仔细倾听。一个人说道：“和校尉，我们来矿区都两天了。张二麻子不仅不给我们交割这批武器，还唆使侯爷的人和我们打架。看样子，孟统领的面子还是小呀。”一个人嚷道：“我们就拦在这里，也不让他们交割。侯爷虽然投靠了昭亲王，孟统领的背后有郡王，郡王的背后是国主，怕他个鸟呀。”一个人说道：“侯爷们为啥投靠了昭亲王呢？”
一个人说道：“还不是为退还土地这件事嘛。侯爷和勋贵的部曲一部分被抽调去南境了，其余的都去守护粮道。咱们郡王呢，正好可以威迫他们退还霸占的土地。”一个人说道：“侯爷们做的太过分了，抢占百姓的土地，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年前那场大雪，冻死饿死不少人哩。仅仅我这个百人队，在东路道章明湖一带，亲自埋了五十多具尸体。”一个人说道：“侯爷的庄园里，钱多粮多人多，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听说这次两个侯爷和勋贵们招募了八万人，就是缺少兵器。”
一个人说道：“两国打仗期间，侯爷们既不出钱粮，也不服徭役，自然会惹恼国主。”一个人说道：“这是我们能议论的事吗？祸从口出，你们有几颗脑袋？都管好自己的臭嘴。”一个人说道：“和校尉，张二麻子一定接到了命令，故意刁难我们。羽林卫招募的一万多新兵，也缺少兵器呀。”和校尉说道：“再等一天，接不到孟统领的指示，咱们就先回去。毕竟矿区的军械所归边军管辖，好在已经开始打造兵器了，也不差个把月时间。”一个人说道：“兵器先给谁，对谁也有利呗，关当兵的啥事？”和校尉说道：“昭亲王自然偏向自己的人。满顿虽然是郡国的大将军，但是脚踩两只船，谁都不愿得罪，目前肯定指望不上。都散了吧，看明天啥情况再说。”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水生转身刚要退走，不承想被一队巡哨发觉，纷纷抽出钢刀，将他围了起来。水生笑道：“对面的，出来散步，天太黑走错了方向。是个误会，我马上就走。”一个头目瞪着怪眼，恶狠狠地说道：“误会？哪有这么巧的事。昨天打伤我们三个弟兄，今晚又来探听消息，肯定是奸细，把他抓起来拷问。”
这时，从营帐里走出五六个军官，头目赶紧上前禀报。一个军官下令：“将这厮先抓起来，明天押着他去对面问罪。这也太欺辱人了。”其他军官纷纷附和。水生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走到那军官近前，诺诺说道：“我家大人吩咐过，一旦被发现，就让小人告诉你一个秘密。。。。。。”说着，左手迅速一耳光抽将上去，那个军官登时栽倒地上，杀猪般地痛叫起来。趁着众人愣神，水生快速奔向对面营寨，身后传来一片纷杂的叫骂声。
水生连续几个飞掠，便到了营寨口。回身再看，许多拿着刀枪的兵勇，一边招唤同伴，一边向自己追撵过来。水生见追兵即将近前，方才转身奔入营寨，同时大声呼叫：“不好了，羽林卫要杀人了，弟兄们快跑呀。。”
巡逻的游哨当即鸣锣示警，众多兵勇纷纷走出营帐，没等弄明白事情原委，已被愤怒的羽林卫兵勇扑倒在地。穿着不同号坎的兵勇，随即展开一场混战。水生唯恐双方闹不起来，又引燃两边的营帐，这才躲在远处，静静地观看。
震耳的打斗声早已惊动城上的巡哨，又瞧见两边营寨内火光四起，赶忙禀报官长。张二麻子早已入睡，听到两边又打了起来，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两边手续都齐全，给谁不给谁，是老子能决定的事吗？都他娘的来为难我，顶个屁用。”转念又想：自己仅是名千夫长，叫起来好听，在郡王和侯爷眼里，就是屁大个官。昨天两边打架，互有伤损，上头真要计较起来，肯定怪罪老子不会办事。想到这里，麻溜穿好衣服，顾不得天寒地冻，点齐五百小校，骑马奔向城外。
这场打斗直到拂晓才被平息。张二麻子询问缘由，一方追究细作打人，一方矢口否认，在营寨内查来查去，竟然认不出昨晚那人。只当天黑看不清人脸，羽林卫众兵勇相互搀扶，悻悻而归。
通向双鸭山的官道上，一彪军马尽打旌旗，疾驰而来。水生看清马上之人，方从树后出来，将其截停。看见水生，为首大将万分惊喜，收住缰绳，作揖叫道：“末将奉军师之命前来，谨听大将军调遣。”水生笑道：“林将军带了多少人？”大牛笑道：“五千羽林卫精锐。”水生骑上一匹战马，边走边问：“先生可安排人做接应？”大牛笑道：“每隔三十里，都埋伏一彪人马，你就放心吧。咱们先去矿区？”
水生抬头观看，太阳已经偏西，说道：“按路程推算，商队此时刚到达北砀山峡谷，我们还有二十多里路程要走，天黑前先抢了银车。”说着催马飞奔起来。
郡国东线粮道上，十几个狐裘貂帽的商人，骑着骆驼，缓慢向北前行。后边跟着几十辆载满货物的马车，两侧各有百十名骑卫护持。带队的骆驼脖下铜铃悠荡，声音清脆悦耳。一个中年虬髯男子微闭双眼，哼着小曲，神情惬意，旁边的绿袍美艳女子，不住说着悄悄话，逗他开心。身后一个红袍女子，面容婉丽，不停用眼角余光扫视周围。
这时一峰骆驼赶超上来，一个年轻狐裘男子施礼说道：“启禀大人，马上就到峡谷口了，我们在前边扎营吗？”虬髯男子睁开双眼，向前望去，灰蒙蒙的大山像巨蟒一样，横亘延绵。峡谷刮来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生疼。虬髯男子拉一下貂皮帽子，说道：“夜晚山里风大，既然走不出去，就在山脚下找一处避风的地方宿营。把马车停在外围，做好防护。”年轻男子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商队在山脚下扎营。众骑卫在两个年轻男子指挥下一边停放车辆，安顿牲畜，一边有序地搭建帐篷。这时，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众人纷纷停住手中的活计，举目观瞧：一群黑压压的军马，正从南边疾驰而来，黑白红三色旌旗，迎风招展。旗上没有字号，辨不清是哪家的骑卒。
为首两员大将，一个一身白袍，手持长槊，长的高挑俊美，一个一身铠甲，手握大刀，粗狂豪放。穿铠甲大将收住缰绳，也不搭话，挥动左手，两哨骑兵分左右迅速包抄，将商队团团围住。虬髯中年人大惊失色，忙上前问话：“将军尊姓大名？你们是羽林卫哪营的骑军？”大牛冷冷说道：“车上装得什么货物？”虬髯中年人说道：“车上是本次经营的货物。我们是北院郡国的商人，刚从石城走到这里。”大牛说道：“这就对了，把货物留下，全都滚蛋。”一个年轻人说道：“都是一家人，哪里招惹到你们了？何必为难我们？”
大牛说道：“非常时期，不能便宜了你们这帮奸商。车上货物全都充作军饷，收归国库，要钱还是要命？”年轻男子怒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何许人，就是羽林卫孟统领来了，也不敢如此放肆。”大牛冷笑道：“他算个什么鸟，老子不归他管。”说着催马上前，举刀便砍。年轻人躲闪一旁，迅速退掉狐裘，抽出长刀迎战。
大牛得益于骑马，自上而下，力猛刀沉，不到十个回合，已将年轻人逼得连连后退。虬髯男子取了狼牙棒，低喝一声：“青云退下，在周国还没人敢欺到头上。官司打到郡王那里，我也不会惧怕。”说罢，挥动狼牙棒迎战大牛。狼牙棒乃是击打性重兵器，自带三分威猛，大牛挥舞大刀，不敢硬挡。大刀几次触碰到棒头，都险些被格飞。五个回合不到，大牛已经抵挡不住，还险些被虬髯男子砸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