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红本本

第40章红本本

齐砚和张起灵去领证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齐砚特意穿了件白衬衫，领口熨得笔挺，却在民政局门口磨磨蹭蹭，手心里全是汗。张起灵看着他紧张得像只受惊的猫，忍不住伸手，用指腹擦了擦他额角的汗，声音很轻：“别怕。”

“谁怕了？”齐砚梗着脖子嘴硬，眼睛却瞟向旁边一对正在拍照的新人，“我就是觉得……这红本本，比当年在斗里摸过的玉玺还烫手。”

张起灵低笑，从口袋里掏出块核桃酥——是早上特意烤的，还带着点余温。“吃点甜的，就不紧张了。”

齐砚接过核桃酥塞进嘴里，甜香混着核桃的脆感在舌尖散开，果然踏实了些。他看着张起灵，忽然觉得这人穿白衬衫的样子真好看，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幅精心勾勒的画。

“走吧。”齐砚深吸一口气，拉起他的手往里面走，指尖却被张起灵反手握紧，力道不大，却稳得让人安心。

拍照的时候，齐砚总忍不住想笑，被摄影师说了三次“严肃点”。张起灵倒是配合，嘴角微微扬着，眼神一直落在齐砚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

拿到红本本的那一刻，齐砚盯着上面“结婚证”三个字，忽然有点恍惚。他想起很多年前，在某个破庙里，他开玩笑说“哑巴张，下辈子咱凑一对吧”，当时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他嘴里塞了块干硬的饼。

原来，有些话，说了是会成真的。

“发什么呆？”张起灵碰了碰他的胳膊，眼里带着点笑意。

“没什么，”齐砚把红本本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像揣着个稀世珍宝，“就是觉得……这红本本…是个无价之宝。”

张起灵被他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两人刚走出民政局，就看见吴邪和苏辰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束向日葵，金灿灿的，像极了此刻的阳光。

“恭喜恭喜！”吴邪把花递过来，笑得眉眼弯弯，“早就说你们该领证了，这下总算踏实了。”

“谢谢，”齐砚接过花，往苏辰手里塞了个红本本，“拿着，沾沾喜气，下个月就轮到你们了。”

苏辰笑着接过来，翻了翻，眼里带着点羡慕：“我们也快了。”

“胖爷呢？”齐砚往四周看了看，没见着那熟悉的身影。

“他说要给你们做‘庆祝宴’，在卤煮摊等着呢，”吴邪说，“让我们赶紧过去。”

胖爷的卤煮摊今天打烊早，里面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有他拿手的酱肘子，有苏辰带来的红酒，有吴邪买的水果，还有张起灵早上烤的核桃酥。

“可算来了！”王胖子冲他们招手，手里还拿着个相机，“快，红本本拿出来，拍张照留念！”

齐砚和张起灵乖乖把红本本举起来，吴邪和苏辰站在他们两边，王胖子举着相机，喊着“茄子”，按下了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齐砚忽然觉得值了

饭桌上，王胖子非要让齐砚说说“求婚经过”，齐砚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胡编乱造：“就……就那天吃火锅，我问他‘领证不’，他说‘好’，就这么简单。”

“就这？”王胖子一脸嫌弃，“你小子也太没情调了！想当年我追云彩的时候……”

“行了行了，”齐砚赶紧打断他，往他碗里夹了块肘子，“吃你的吧，再不吃就被吴邪抢光了。”

吴邪正忙着给苏辰剥虾，闻言瞪他一眼：“我才不抢，苏辰剥的比你剥的好吃。”

苏辰笑着把剥好的虾放进吴邪碗里，眼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张起灵看着他们笑闹的样子，忽然往齐砚碗里放了块核桃酥，轻声说：“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

齐砚愣了愣，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银戒指，样式简单，却打磨得很光滑。

“前阵子去打银铺做的，”张起灵的声音有点紧张，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本来想找个好时机……”

齐砚的眼眶瞬间热了，抢过戒指套在自己手上，大小刚刚好。他擡头，撞进张起灵温柔的眼眸里，忽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多余了。

他凑过去，在张起灵唇上亲了一下，声音轻得像风：“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王胖子在旁边看得直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真好，真好”；吴邪和苏辰相视而笑，眼里带着点感同身受的温柔。

卤煮摊的灯光暖黄，映着五人的笑脸，像幅温馨的全家福。齐砚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明白，他们的故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独舞，而是一群人的合唱——有笑有泪，有吵有闹，却始终互相搀扶着，从上辈子走到这辈子，还要一起走向下辈子。

夜色渐深，大家陆续散去。齐砚和张起灵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的红本本被体温焐得暖暖的。

“哑巴张，”齐砚忽然开口，“明天早上，我想吃你做的青椒肉丝。”

“好。”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淡淡的光，像在诉说着一个跨越了生死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