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饭桌上的伴嘴

第29章饭桌上的伴嘴

从戏楼出来，齐砚非说饿了，拉着张起灵拐进巷尾的小饭馆。正是饭点，馆子里人声鼎沸，油香混着辣椒味扑面而来，呛得张起灵微微蹙眉。

“就这家，”齐砚熟门熟路地找了个角落的桌子，把菜单往张起灵面前一推，“他们家青椒肉丝做得绝了，快点点。”

张起灵看着菜单，眉头皱得更紧了。菜单上大多是重口味的菜，青椒肉丝旁边还画着个鲜红的辣椒，一看就够辣。他擡眸看了齐砚一眼，这人正眼巴巴地盯着邻桌的菜，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少放辣。”张起灵在菜单上圈了青椒肉丝，又加了个清炒时蔬和番茄蛋汤。

“别啊，”齐砚立刻不乐意了，抢过菜单划掉“少放辣”，“青椒肉丝就得够辣才好吃，不辣没灵魂。”

“你胃不好。”张起灵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又把“少放辣”添了回去。

齐砚撇撇嘴，没再争，却故意垮着脸，往椅背上一靠，摆出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他这人别的不爱，就好一口辣，尤其是这家的青椒肉丝，辣得人直冒汗才够味，少放辣简直是对这道菜的亵渎。

张起灵看他这副样子，没说话，只是叫来了服务员，低声嘱咐了几句。齐砚竖着耳朵听，却没听清，心里更不爽了，干脆扭过头看窗外，故意不理他。

菜很快上来了。青椒肉丝果然看着没那么红，辣椒少了大半；清炒时蔬绿油油的，看着就清淡；番茄蛋汤上飘着层薄薄的油花，香气倒挺浓。

齐磨磨蹭蹭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放进嘴里，果然没什么辣味，只有点淡淡的青椒香。他“啧”了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干脆不吃了。

“怎么了？”张起灵擡眸看他，眼里带着点无奈。

“没味。”齐羽别过头，声音闷闷的，“不好吃。”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肉丝，细心地挑掉里面仅有的几个辣椒籽，才放进齐砚碗里：“试试这个。”

齐砚没动，依旧闹别扭。他知道张起灵是为他好，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像被人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连带着看桌上的菜都觉得不顺眼。

旁边桌的客人吃完走了，服务员过来收拾桌子，路过他们时笑着说：“帅哥，刚才你对象特意让后厨做了份特辣的青椒肉丝，放后厨呢，说等你消气了再给你端上来。”

齐砚猛地回头，眼里满是惊讶。

张起灵的耳根红了红，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喝着汤：“少吃点，解解馋就行。”

齐砚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心里那点别扭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软乎乎的暖意。他知道张起灵向来不喜欢太辣的东西，却还是记得他的喜好，甚至想出这么个折中的办法，既不让他吃太多辣伤胃，又能让他解解馋。

“算你有点良心。”齐砚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主动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放进嘴里，“这菜还行。”

张起灵没接话，却悄悄往他碗里又放了块番茄蛋。

很快，服务员端着份红彤彤的青椒肉丝过来，刚放下就闻到浓郁的辣味，呛得人直打喷嚏。齐砚眼睛一亮，刚想伸手去夹，就被张起灵按住了手腕。

“先吃点饭垫垫。”张起灵把一碗米饭推到他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齐砚乖乖扒了两口饭，才夹了一筷子特辣的青椒肉丝放进嘴里。辣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刺激得他吸了口凉气，却觉得浑身舒坦，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好吃！”齐砚冲张起灵挑眉，眼里带着点得意。

张起灵看着他吃得满脸通红，额角沁出薄汗，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声音里带着点无奈：“慢点吃，没人抢。”

齐砚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忽然夹了一筷子特辣的肉丝，递到张起灵嘴边：“你也尝尝，真的好吃。”

张起灵皱着眉躲开：“太辣。”

“就尝一口嘛，”齐砚不依不饶，把筷子又往前递了递，语气带着点撒娇，“就一口，不好吃我就不逼你了。”

张起灵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张嘴，吃了那口肉丝。辣味瞬间窜上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脸都红了。

“哈哈哈，”齐砚笑得直拍桌子，“叫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很带劲？”

张起灵瞪了他一眼，端起番茄蛋汤喝了一大口，才压下那股辣味，声音带着点被辣到的沙哑：“幼稚。”

“我幼稚你也吃了啊，”齐砚笑得更欢了，又往他碗里夹了块番茄，“快吃点这个，解辣。”

张起灵没理他，却乖乖把番茄吃了下去。

“哑巴张，”齐砚忽然开口，声音放软了些，“下次……下次我少吃点辣。”

张起灵擡眸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

齐砚低头，又扒了一口饭，觉得今天的米饭，好像比平时更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