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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舌启(十五)

断舌启(十五)

这一回去邓府,杨玉成是有备而来。他提前下了拜帖知会邓瑞,果然,等他带着陈妙荷及大理寺一众皂隶赶到邓府时,邓瑞已在门口相迎。见过邓瑞后,陈妙荷倒有些理解为何在坊间邓瑞名声上佳。只见他身着一身绯色的圆领长袍,唇角带笑,气质儒雅随和,见到杨玉成时,微微拱手,丝毫不端上官的架子。“打扰邓大人,玉成此番前来还是为了夫人被杀之事。”邓瑞神情中露出一丝悲切:“还请杨大人到堂前一坐。”他探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妙荷眼尖,一眼瞧见他手背上有三道抓痕,虽已结疤,但仍能看出明显痕迹,与仵作所说抓伤程度基本吻合。她拽了下杨玉成后腰处的外袍,杨玉成给她递了个了然的眼神。一进正堂,未等下人上茶,杨玉成便开门见山道:“听闻府上小厮小武前些时日失足落水,不知可有此事?”邓瑞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起小武之事,明显愣了一愣,而后回答道:“确有此事,许是睡迷糊了,失足落于池塘之中溺死。我见他老母实在可怜,赔了她五十两银子,好让她颐养天年。”“邓大人果然宽厚。”杨玉成恭维道,见邓瑞谦逊摆手后,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我上次到府中探查现场,却见那池塘之水不过膝盖高。许是玉成见识寡陋,竟不知这样浅的池水都能淹死人?”邓瑞色变道:“杨大人这是何意?”杨玉成故作惊讶:“玉成不过随口一言,邓大人何必如此生气。”邓瑞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借喝茶之际,调整情绪。待放下茶杯,复又悲悲戚戚。“邓某惭愧,平日里喜欢在家中宴请亲朋,却不想交友不慎,竟没看清楚薛通这狂徒的真面目,让他害了夫人,令我夜夜痛悔,难以入眠。”杨玉成却不为所动,继续问道:“大人可知,小武死前曾亲口说过,夫人以金银贿赂,时常令他偷开后院临街角门,方便她与外男私会,而这人……”“杨大人慎言!”邓瑞登时大怒,“我夫人清誉岂容一个小厮污蔑,早知这小武满口胡言,败坏我夫人名誉,我就不该好心赠他母亲银两。”“这么说,小武所说全为杜撰?”“正是。”…

这一回去邓府,杨玉成是有备而来。

他提前下了拜帖知会邓瑞,果然,等他带着陈妙荷及大理寺一众皂隶赶到邓府时,邓瑞已在门口相迎。

见过邓瑞后,陈妙荷倒有些理解为何在坊间邓瑞名声上佳。

只见他身着一身绯色的圆领长袍,唇角带笑,气质儒雅随和,见到杨玉成时,微微拱手,丝毫不端上官的架子。

“打扰邓大人,玉成此番前来还是为了夫人被杀之事。”

邓瑞神情中露出一丝悲切:“还请杨大人到堂前一坐。”

他探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妙荷眼尖,一眼瞧见他手背上有三道抓痕,虽已结疤,但仍能看出明显痕迹,与仵作所说抓伤程度基本吻合。

她拽了下杨玉成后腰处的外袍,杨玉成给她递了个了然的眼神。

一进正堂,未等下人上茶,杨玉成便开门见山道:“听闻府上小厮小武前些时日失足落水,不知可有此事?”

邓瑞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起小武之事,明显愣了一愣,而后回答道:“确有此事,许是睡迷糊了,失足落于池塘之中溺死。我见他老母实在可怜,赔了她五十两银子,好让她颐养天年。”

“邓大人果然宽厚。”杨玉成恭维道,见邓瑞谦逊摆手后,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我上次到府中探查现场,却见那池塘之水不过膝盖高。许是玉成见识寡陋,竟不知这样浅的池水都能淹死人?”

邓瑞色变道:“杨大人这是何意?”

杨玉成故作惊讶:“玉成不过随口一言,邓大人何必如此生气。”

邓瑞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借喝茶之际,调整情绪。待放下茶杯,复又悲悲戚戚。

“邓某惭愧,平日里喜欢在家中宴请亲朋,却不想交友不慎,竟没看清楚薛通这狂徒的真面目,让他害了夫人,令我夜夜痛悔,难以入眠。”

杨玉成却不为所动,继续问道:“大人可知,小武死前曾亲口说过,夫人以金银贿赂,时常令他偷开后院临街角门,方便她与外男私会,而这人……”

“杨大人慎言!”邓瑞登时大怒,“我夫人清誉岂容一个小厮污蔑,早知这小武满口胡言,败坏我夫人名誉,我就不该好心赠他母亲银两。”

“这么说,小武所说全为杜撰?”

“正是。”

“那我自薛府得来的这方绢帕又该如何解释?”

见到绢帕所绣墨竹,邓瑞脸色青红交加,最后猛地一摔手中杯盏,怒道:“定是薛通偷的!”

“夫人所居后院平日上锁,不见外男,这薛通又是自何处偷得?”

“这……这……”

杨玉成咄咄逼人,邓瑞儒雅面孔不复,五官扭曲道:“小人之心,我如何揣度?许是我将夫人所赠绢帕遗漏,被这小人拾得。我与夫人年少相识,鹣鲽情深。前两日小报无端暗指我虐妻,已令我痛彻心扉,如今你又来污我夫人名声,到底是何居心?”

“邓大人息怒,玉成不过同您求证疑点。”杨玉成一副无辜模样,“若如您所说,这薛通必定早就对邓夫人起了歹心,伺机做下恶事。”

邓瑞这才平了怒气,但也不愿再与杨玉成多说,拂袖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杨大人了,让赵管家带你们去后院即可。”

杨玉成拱手:“邓大人慢走。”

去往后院路上,陈妙荷同杨玉成耳语:“你这一番试探,邓瑞已露了马脚,恼羞成怒。可见他必与这几桩命案有关。只是尚未确定,他是如何令邓夫人咬下薛通舌头。”

“若咬下邓夫人舌头的另有其人呢?”

陈妙荷福至心灵:“你是说邓瑞另有帮凶?”

“你还记得命案发生当夜,后院各房主子都得了赏酒,喝了之后沉沉入睡,唯有一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喝酒,并将酒赏了丫鬟。”

“难道是兰溪?”陈妙荷讶然,“可轻烟与绿蕊的侍女也未喝酒,她们也有嫌疑。”

杨玉成摇头:“东厢房与东耳房距离甚近,相距不过数步,若有异响,岂能一无所知?况她们小小侍女,就算邓瑞要找帮手,也不会找到她们头上。”

至后院,三位姨娘依旧等在正堂,天气越发炎热,她们却还是裹得严严实实。

杨玉成拱手道:“还请诸位姨娘带路,带我去所居之地一观。”

行至东厢房,屋内陈设与正房几乎相同,只是面积略小。陈妙荷在屋内转悠几圈,正欲出去,却见正对床榻处的墙壁挂着一副仕女图,同上次来邓府时她在邓夫人卧房见到的那副极为相似。

虽所画仕女长相不同,但风格一脉相承,特别是那一双如墨点般的眼睛,莫名地让人不适,彷佛画后另有一双阴鸷之眼在暗中窥伺于她。

陈妙荷打个寒噤,从房中退出来。

待寻遍东耳房及西厢房,她发现每位姨娘卧房中都悬挂一副相同风格的仕女图。

她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兰溪:“此画何人所画?”

兰溪朝她福了福身,道:“此画是老爷偶然所得,一套四幅,因其珍贵,特地赠与夫人和众位姐妹。”

陈妙荷盯着仕女图看了许久,心头不适之感有增无减。

她索性拉过一把椅子,一步跃了上去。

见她动作,兰溪明显一慌,古井无波的眼里掀起波澜,她伸手阻拦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不过是随便看看。”陈妙荷推开兰溪的手,凑过去对着那双眼睛仔细端详。

初看之下,目眶里不过是两个寻常墨点。

可细细端详,陈妙荷却发现这墨点边缘处的墨迹晕染十分古怪,似有一道细细边缝环绕,瞳仁和目眶看起来像是由两张纸贴在一起而成。

陈妙荷心有疑惑,不知不觉贴得更近,想要看得分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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