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魔法黑客
第95章魔法黑客
所有的信息抵达这个点，就因为卡多斯的魔法而发生跳跃，顺着偶丝隔空传递到卡多斯那边的某一个终端上面。
德尔说：“没错。那么我们就管这个点叫【跳跃点】。我们当然可以试图毁掉这个跳跃点，但是在毁掉它之前……偶丝需要用火来烧，强行毁掉会不会给人造成伤害？还是说，我们需要一举毁掉卡多斯的终端？那就需要我们先抵达他的终端……怎么抵达呢？”
在克雷洺等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德尔就自己补上了：“啊哈，伪装成一个信息，就可以抵达了！”
“德尔，我觉得——”乔开了个头。
“伪装成一个信息，一个信息……”德尔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路中，完全没管乔在说什么，“是的，一个信息。在信息当中植入病毒？不，是将病毒伪装成一个信息！有办法了，我们要黑掉卡多斯！”
“黑掉卡多斯？”克雷洺重复道。他跟上德尔的思路都勉勉强强。
“你不是说魔法科学吗，卡托里先生？”德尔找回了还是总工程师时意气风发的心境，笑道，“我们要当魔法黑客！怎么样，和你想得一不一样？”
“泰伦特先生，我其实都不确定黑客是个什么东西……”
“不重要。”德尔摆了摆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你们刚才有谁是不是要说话？”
乔觉得气闷，抿抿嘴：“是我要说话。我们要先确定这个跳跃点切实存在，不然所有都是猜想和假设。怎么证明它存在？”
埃德蒙说：“我的精神体上还有偶丝。”
乔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
“你们可以用我做实验。”
乔犹豫了：“我担心那是不人道的。”
埃德蒙摇头：“我都说了我不在乎了。”
德尔先前对埃德蒙充满敌意，还因为偶丝的事，曾经想要把埃德蒙从蓝霜公馆里丢出去。现在埃德蒙主动提出要帮他证实跳跃点的想法，这着实让德尔吃了一惊。但是尽管德尔打心底瞧不上自己的疑心病，他还是要问：“你不是支持你的卡多斯吗？为什么帮我们反对他？”
“因为卡多斯在做错误的事。”埃德蒙说，“而我曾经是他的导师。”
德尔皱眉：“我们为什么要信任你？”
“德尔！”乔瞪了德尔一眼。
“我怎么啦？我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德尔想到乔为了一个埃德蒙·西格纳斯，竟然瞪了本该最亲密的自己，心里顿时不平衡，“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把我们的事全都告诉卡多斯？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蓄意破坏我们的计划？不质疑的人才傻！”
埃德蒙没显出任何受伤的迹象。他温和地回答道：“我确实仍然关心他。正因如此，我明白他在做会害了他自己的事，迟早会酿成大祸，就像白夜妖精时期的我一样。”
德尔差点脱口而出：你们是一丘之貉。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谨慎地紧紧盯住埃德蒙。
埃德蒙的面部表情舒展、放松，全身显出一种磨难之后的脱力，稍微向后仰着倚在沙发靠背上，柔软的金发垂落他的面颊，如同他的那双浅绿色眼睛一样显出天真纯洁的色彩。
德尔想：这个人不可信任，不可信任。
埃德蒙说：“你们如果想杀卡多斯，我会尽全力阻止你们。你们不在乎卡多斯，但我在乎他。我和你们不站在同一个阵营，但我和现在的卡多斯也不站在一起。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用我吧。”
“西格纳斯先生这么好心……”乔一边偷瞄德尔，一边小声嘀咕。德尔心中一阵窝火。
迪肯听到这里，双手托着下巴，看德尔：“这其实很好办，这件事里没什么需要西格纳斯叔叔参与的地方。我扫描一下他，他的精神体就展示给我们看了。”
“叔叔”二字让埃德蒙发出一声叹息。
他很老吗？想想看，确实不小了，这张脸倒是年轻。
“展示精神体，是很私密的事。”克雷洺提醒道。
埃德蒙轻轻说：“我不介意。”
迪肯一跃而起：“那我就扫了！”
还没等德尔反驳，迪肯就对埃德蒙伸出一只手。与此同时，迪肯的面容开始发生变化，虽然头发和眼睛都保持了现在的褐色，但脸孔逐渐变得成熟，变得与他还是花猫时的那名青年执事无异。德尔心里一阵发毛：他居然觉得这个家伙是他的小孩。很明显，迪肯就是在装小孩。
迪肯戴着的白色手套的末端突然开始延长，成为透明的伸展的胶体，然后又分叉，如同一棵柔软的、摇曳着枝条的树。德尔看得一阵阵胆战心惊。这些透明的——触手——将埃德蒙捉住了、裹了起来，然后开始发出一阵阵莹蓝色的光芒。
德尔隐约感觉到，迪肯对这次扫描迫不及待。他可能早就跃跃欲试想要用用他的触手了，但又实在害怕在德尔面前露陷……德尔发现他对迪肯竟然无端产生一种敬畏感，随即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居然开始害怕和妒忌花猫了？
迪肯比他强。
这个事实敲在德尔心头哐哐作响。
德尔强忍着自尊心受伤的钝痛，去看迪肯在空中呈现出的投影。那是从迪肯的双眼中散发出的光芒，散射出去是亮白色的，铺展开成为一个立体影像。不管怎么说从眼睛里射出光线实在是太瘆人了……德尔又不得不强忍着不嫌弃迪肯，去看埃德蒙·西格纳斯精神体的影像。
他看到了那发光的人体当中，有七拐八绕的细丝，如同蛛丝一样遍布了全身，而的的确确汇聚在了中间一点：胸腔当中的某个位置。
这就是跳跃点。
德尔问：“能放大吗？”
迪肯丢给他一个鼠标。
德尔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鼠标。鼠标是光线构成的。
“维持不了多久，只是个能量的空壳。”迪肯说，“只能在我给出的页面上点击。”
一口一个“只是”“只能”，德尔却觉得从中听出了炫耀的意味。
德尔在桌面上滑动光标。这久违的感觉让他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德尔用滚轮放大了埃德蒙精神体的影像，在影像内部，在那些蛛丝当中，隐约可见顺着蛛丝流动的一个一个小光点。再次放大，发现光点整体呈正方体，沿着流动方向的两侧表面镶嵌为了提速的圆锥结构，圆锥的底端用平滑的曲线与方形表面贴合起来。
“这就是作为信息在传输的东西。”德尔喃喃道。
小光点们流动到跳跃点后，就倏然消失了，消失之前，它们模糊的身影跃动，如同突然跃起的小火苗。
紧接着，德尔就想到：“这些信息传输给卡多斯，会透露给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