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把科学变成魔法
第94章把科学变成魔法
没错，爱斯铃之前总隐约感觉有什么陷阱在前面等着，有什么自己还没发现的东西，如果现在不揪出来，到时候可能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知道了：那就是卡多斯作弊一样的能力。
卡多斯会两件事：白夜妖精的实现愿望与收取报酬的能力、傀儡师的操纵人的能力。
那么，卡多斯只需要用傀儡师的能力操控人向他许愿，就可以轻松从人身上罔顾他们的意志榨出报酬来。
原本白夜妖精是考验人心的东西，只要守住自己本心的澄澈，只要不去许愿，白夜妖精就奈何不了你。
但如果许愿是可以被强迫的……
爱斯铃问出了自己想打探的东西，想要独自一人把事情梳理清楚。他从埃德蒙那里走开，正想要上楼，就遇到德尔、乔、迪肯和克雷洺从楼梯走下来。
德尔看到爱斯铃，回想起爱斯铃昨天的表现，就连打招呼的样子都变得有些生硬。
“嗨……”
爱斯铃咬了咬下唇。他知道自己精心维持的形象全完了。他在橡木海的时候就没人搭理，成为大魔法师之后就有意展现自己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将自己阴暗的、卑微的一面全都藏了起来，也小心不在外面对人展现出恶意。可是总有一天会露馅的。这不就露馅了，而且还是爱斯铃此前从未有过的堪称邪恶的一面。
德尔·泰伦特在疏远他了。
爱斯铃稳定住自己。他感觉他心中的黑火就要窜出来让他抓住德尔的肩膀猛摇，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的态度就像坚冰一样克制又疏离，对德尔高傲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爱斯——爱斯铃！”德尔喊他。
爱斯铃站定，微微转过头，仍然稍稍扬起下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德尔缩了缩脖子：“呃，其实就是……”
“就是什么？”爱斯铃眼中的火焰闪烁一下。
“蓝霜！夏弗尔瓶！我觉得你需要那个！”
爱斯铃诧异道：“提醒我一下，那是什么来着……”
“就是阿布莱特先生来的那天晚上，我给你的东西啊。我本来在蓝霜森林里收集蓝霜，但是没来得及收集完，不过我给了你夏弗尔瓶！收集蓝霜放进瓶子，晚上将它放在床头，可以让你做好梦，让你想清楚很多问题……你记得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如果德尔不说，爱斯铃真就把它全忘了。
“我觉得你需要它。”德尔直言。
爱斯铃叹了口气，心中一种他叫不上名字的情绪激荡着，他拼命努力才不让那情绪显出来：“我会考虑的。”
然后爱斯铃走上楼梯，走了几步，半转过头，轻声说：“谢谢。”
还没等德尔回答，爱斯铃就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去了。
德尔盯着爱斯铃的背影。说实话，关于爱斯铃为什么一步步变成这样，他根本没有头绪。他知道一开始是因为没有追到伊萨，后来是因为梅菲斯，这都没错，但是之后呢？他隐约感觉到梅菲斯不是最根本的原因，至于那个最根本的原因，他也没有权利追上去问个清楚。
关于爱斯铃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黑色的、激烈的感情，德尔虽然也曾经陷入痛苦，但仍然难以共情。德尔感受到的痛苦是沉闷的痛苦，不如爱斯铃的热烈。
“泰伦特先生？”克雷洺在喊他了。
“哦，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和巴罗先生需要找到属于你们的路。之前你跟着雷施学，他的方法虽然很好、很有效，但系统掌握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而且那是他的路，你跟着走下去不一定就好。你们需要你们自己的路。”
“可是任何东西都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德尔皱眉，“哪怕是我们自己的路，现在临时走上去，也不一定能派上多大用场。”
知道卡多斯的目标是他之后，德尔就陷入了强烈的不安当中。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打下来，让他猝不及防。表面友善的卡多斯·格莱姆维尔居然盯上了他，而且居然不是专门开帽子店的，只是想要给他设局。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掌握了希望之城的御柱。要不是御柱的所谓转让有什么玄机，他当初在格莱姆维尔帽子店可能就会被卡多斯扣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和乔当时难道能有什么自保的手段吗？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卡多斯宰割……一想到这个，德尔就一面觉得后怕，一面被激发出了悲观的好胜心。
他发誓过会保护好乔。
他还是太没用了。
也许他做不到？
不行，不可能，他非要做到。
“泰伦特先生，”克雷洺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将他带回现实，“长年累月一直在做的事，你当然有，巴罗先生也有。在雷施打比赛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在写码。”
“在建模。”
克雷洺只是通过森行云给的基本资料，知道德尔和乔来自一个科技发达而不是魔法发达的世界。但是说实话，他对写码建模全不了解，都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正因为他不了解，那些东西在他看来才非常魔法。德尔认为的魔法就是像爱斯铃一样能用火焰剑能在天上飞，能凭空变幻出弓箭能在天上手一指就放礼花。但对于魔法世界观当中长大的人而言，科学反而深不可测。
“你所说的写码，是通过语句控制东西，对吧？那就是咒语啊。”
德尔扶额：“只能让计算机遵从一些指令罢了，哪算什么咒语……”
克雷洺又看乔：“这个所谓建模，就是让物体改变形象，对吧？那就是变形术啊。”
乔的嘴角抽搐：“只在虚拟世界存在的3d模型是哪门子变形术……”
克雷洺却不为所动：“在我看来那已经足够神奇了。你们想，有一个叫做‘计算机’的东西，就像魔杖一样，比魔杖还全能，你只需要对它念咒或者在它上面点来点去，就可以实现各种事情、可以把世界各地的人连接起来、甚至创造世界！”
德尔一摊手：“亚特兰蒂斯只是一个虚拟世界，它不是真实的。技术所创造的世界与自然世界不能放在一个维度上相比。在虚拟世界里寻求精神慰藉，或者将虚拟世界当成自己的归属，在伦理上是存在争议的。我们世界的人普遍认为比起虚拟世界，真实的世界才更重要。而这个真实世界是依靠魔法改变的……”
“可是你们有不需要消耗原石就能跑的车子啊，你们有三五十层堆叠起来的大楼！你们还有魔法水，只需要喝一罐就能维持人体机能的健康魔药——”
“那些不算饭的液体代餐就别提了……”德尔举起一只手，搞不懂为什么克雷洺对希望之城的滤镜厚成这个样子。
“可是这些就是魔法，”克雷洺重复道，“明明就是魔法啊！”
德尔和乔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