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撕裂的真相
第15章:撕裂的真相
林晚那句“您能告诉我,该怎么打开它吗?”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赵立德眼中最后一点侥幸。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明亮而倔强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退意。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这个女孩的执着,也输给了自己心中那份被压抑了二十年、从未真正熄灭的不甘。赵立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蹒跚地走进里屋。房间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过了许久,他才捧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的方块走了出来。包裹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它已经被封存了很久很久。赵立德将包裹放在茶几上,推到林晚面前。他的动作很慢,很沉重,像是在交付一件足以压垮一个人的遗物。“你要的答案,或许在里面。”他的声音嘶哑而疲惫,“这是我当年偷偷留下的备份。不完整,但……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解开了包裹外层那根早已失去弹性的绳子,一层层剥开那泛黄的牛皮纸。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叠厚厚的、边缘已经卷曲的旧卷宗。与周深从内网下载的电子版不同,这是实实在在的、带着岁月温度的纸质档案。纸张因为受潮而有些发皱,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封面上的“城南女子连环失踪案”几个字,是用最老式的打印机打出来的,墨色已经有些晕开。林晚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里面是案情摘要、报案记录、现场勘查报告……内容与她看过的电子版大同小异。但当她翻到后面,开始涉及红棉疗养院和关键证人问询笔录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紧。卷宗,被人动过了。许多关键的页面,都被人粗暴地、从根部撕掉了。撕口参差不齐,带着一种泄愤般的、决绝的痕迹。剩下的半截纸张上,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断断续续的句子。“……证人王某,原红棉疗养院护士长,声称案发期间,疗养院曾接待过一批‘特殊’的客人,身份信息……”后面的内容,连带着证人的详细信息和笔录,被撕得一干二净。“……对疗养院…
林晚那句“您能告诉我,该怎么打开它吗?”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赵立德眼中最后一点侥幸。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明亮而倔强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退意。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给了这个女孩的执着,也输给了自己心中那份被压抑了二十年、从未真正熄灭的不甘。
赵立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蹒跚地走进里屋。房间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过了许久,他才捧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的方块走了出来。
包裹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它已经被封存了很久很久。
赵立德将包裹放在茶几上,推到林晚面前。他的动作很慢,很沉重,像是在交付一件足以压垮一个人的遗物。
“你要的答案,或许在里面。”他的声音嘶哑而疲惫,“这是我当年偷偷留下的备份。不完整,但……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解开了包裹外层那根早已失去弹性的绳子,一层层剥开那泛黄的牛皮纸。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叠厚厚的、边缘已经卷曲的旧卷宗。
与周深从内网下载的电子版不同,这是实实在在的、带着岁月温度的纸质档案。纸张因为受潮而有些发皱,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封面上的“城南女子连环失踪案”几个字,是用最老式的打印机打出来的,墨色已经有些晕开。
林晚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是案情摘要、报案记录、现场勘查报告……内容与她看过的电子版大同小异。但当她翻到后面,开始涉及红棉疗养院和关键证人问询笔录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紧。
卷宗,被人动过了。
许多关键的页面,都被人粗暴地、从根部撕掉了。
撕口参差不齐,带着一种泄愤般的、决绝的痕迹。剩下的半截纸张上,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断断续续的句子。
“……证人王某,原红棉疗养院护士长,声称案发期间,疗养院曾接待过一批‘特殊’的客人,身份信息……”
后面的内容,连带着证人的详细信息和笔录,被撕得一干二净。
“……对疗养院地下室的初步勘查报告:结构异常,疑似存在夹层或密室,具体位置在……”
“在”字的后面,是一道触目惊心的撕裂口。
“……失踪者李倩的社会关系调查显示,其生前曾多次与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会面,地点位于……”
同样,最关键的地点信息,消失了。
一页,又一页。
所有指向核心线索的报告,所有可能揭示真相的证词,几乎都被人用这种最野蛮的方式,从卷宗里强行抹去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流程性文件和外围调查记录。
这哪里是一份卷宗,这分明是一具被肢解得七零八落的、真相的尸体!
林晚的手指,抚过那些粗糙的、仿佛还在诉说着暴行的撕口,一股寒意从心底直冲头顶。她能想象到,二十年前,有人——或许就是那个握着赵立德的手签下命令的人——在某个深夜,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这份卷宗,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的姿态,将所有可能引火烧身的证据,全部撕毁。
这是一种何等嚣张、何等目无法纪的行径!
“为什么会这样?”林晚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正式归档之前,所有卷宗都要经过上级领导的审核。”赵立德闭着眼,靠在藤椅上,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这份卷宗,在‘审核’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告诉我,那些被撕掉的,是‘未经证实的、可能误导办案方向的无效信息’。”
无效信息。
多么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掩盖了最血腥的真相。
林晚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山,沉沉地压在她的胸口。她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更是一个能够随意定义“真相”、篡改“历史”的庞大体系。在这个体系面前,她手中那点可怜的线索,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翻阅着这本残破的“天书”。她相信,撕毁它的人就算再周密,也可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她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字眼。
终于,在一份关于疗养院火灾现场的物证清单的夹页里,她发现了一张被遗漏的、折叠起来的小纸条。
纸条很小,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的字迹很潦草,显然是仓促之间写下的。
“陈雪,护工,19岁,幸存。”
下面,还有一个地址,是城南某个早已拆迁的旧街道。
陈雪!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又是这个名字!那个将她拒之门外的花店老板!
这张纸条,显然是当年某个办案警员留下的私人记录,大概是因为太过不起眼,才逃过了被撕毁的命运。
“幸存”。
这个词,让林晚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它是什么意思?是指陈雪从那场连环失踪案中幸存了下来吗?还是说,她是从某件更可怕、更具体的事件中,侥幸逃生?
“赵队长。”林晚将那张纸条递到赵立德面前,“陈雪,这个名字,您有印象吗?”
赵立德眯着浑浊的眼睛,凑近了看,脸上露出了努力回忆的神情。
“陈雪……好像……有点印象。”他迟疑地说道,“当时疗养院里有很多年轻的护工和女孩子,我们都做了排查。这个陈雪,好像是其中一个。她当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后来……后来案子被叫停,也就不了了之了。”
精神状态不稳定,问不出东西。
林晚立刻想起了陈雪在花店里那副惊恐、警惕的模样。原来,她的恐惧,根植于二十年前。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旁观者。她是亲历者!是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