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故人的名字

第11章：故人的名字

画廊里的空气，在那张旧照片出现后变得粘稠而凝重。昂贵的香薰也无法驱散那份从过往渗透而来的、混杂着悲伤与恐惧的气息。画廊老板苏慧的情绪，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速冷却下来。她收起了所有的失态，恢复成一个疏离而防备的画廊主人。她没有再多看那张照片一眼，只是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往事，“人要往前看，总揪着过去不放，是跟自己过不去。”这是一种委婉的、也是坚决的逐客令。林晚知道，再追问下去只会让她把心门关得更紧。她没有强求，只是将照片和自己的名片一起轻轻推到苏慧面前。“如果……您想起什么，或者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林晚站起身，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持。苏慧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那张名片。她只是低着头，研究着自己茶杯里那几片载浮载沉的茶叶，仿佛那里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走出画廊，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林晚脸上，让她因激动而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不少。苏慧的反应，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她的回避和恐惧。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秘密在人的心里生根、发酵，变成一个不可触碰的毒瘤。任何试图靠近的行为，都会引发最本能的排斥。而意料之外的，是她口中那个“夜莺之家”——女性互助社团。互助。这是一个多么温暖而美好的词汇。但当它与红棉疗养院、蝴蝶烙印、连环失踪案联系在一起时，这个词就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诡异和讽刺。一群无依无靠的女孩聚在一起互相取暖。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家”变成了一个让幸存者几十年后都讳莫如深的禁忌？林晚回到车里，没有立刻发动汽车。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地整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人物关系链初步构建：核心地点：红棉疗养院核心组织：夜莺之家（女性互助社团）已知成员：母亲苏慧：死亡（原因不明，疑似被谋杀）。江莺：死亡（神秘，…

画廊里的空气，在那张旧照片出现后变得粘稠而凝重。昂贵的香薰也无法驱散那份从过往渗透而来的、混杂着悲伤与恐惧的气息。

画廊老板苏慧的情绪，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速冷却下来。她收起了所有的失态，恢复成一个疏离而防备的画廊主人。她没有再多看那张照片一眼，只是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往事，“人要往前看，总揪着过去不放，是跟自己过不去。”

这是一种委婉的、也是坚决的逐客令。

林晚知道，再追问下去只会让她把心门关得更紧。她没有强求，只是将照片和自己的名片一起轻轻推到苏慧面前。

“如果……您想起什么，或者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林晚站起身，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持。

苏慧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那张名片。她只是低着头，研究着自己茶杯里那几片载浮载沉的茶叶，仿佛那里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

走出画廊，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林晚脸上，让她因激动而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不少。

苏慧的反应，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她的回避和恐惧。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秘密在人的心里生根、发酵，变成一个不可触碰的毒瘤。任何试图靠近的行为，都会引发最本能的排斥。

而意料之外的，是她口中那个“夜莺之家”——女性互助社团。

互助。

这是一个多么温暖而美好的词汇。但当它与红棉疗养院、蝴蝶烙印、连环失踪案联系在一起时，这个词就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诡异和讽刺。

一群无依无靠的女孩聚在一起互相取暖。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家”变成了一个让幸存者几十年后都讳莫如深的禁忌？

林晚回到车里，没有立刻发动汽车。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地整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人物关系链初步构建：

核心地点：红棉疗养院

核心组织：夜莺之家（女性互助社团）

已知成员：

母亲苏慧：死亡（原因不明，疑似被谋杀）。

江莺：死亡（神秘，手腕有蝴蝶烙印）。

画廊老板苏慧：幸存者，知情但拒绝透露。

照片上另外两名女孩：身份不明，生死未卜。

二十年悬案失踪者（张琳、王芳、刘燕、李倩）：是否也是“夜莺之家”的成员？极有可能。

这张初步构建的关系网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她的母亲就处在这张网最中心的位置。她不再是一个孤立的受害者，而是这个悲剧群体中的一员。

要解开母亲的死亡之谜，就必须先解开这个“夜莺之家”的秘密。

画廊老板苏慧这条线索暂时中断了。但林晚并没有气馁。她知道，一个紧密相连的社团，成员之间不可能只有一个联络人。江莺既然和苏慧关系密切，那在她们共同的圈子里一定还有其他人知道些什么。

林晚再次拨通了那位时尚杂志前同事的电话。

“又是我，不好意思再打扰你。”

“没事，你说。”

“你上次说，江莺没什么朋友。但她和城南那家‘静思画廊’的老板苏慧关系好像不错。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她们的圈子里，还有没有其他……和她们背景相似的人？”林晚刻意将问题问得模糊而宽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回忆。“苏慧啊……你说她我想起来了。她们确实走得近。江莺很多项目里的艺术品都是从苏慧的画廊里拿的。要说她们圈子里还有谁……我想想……”

林晚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

“哦，我想起一个。以前江莺身边有个助理，跟了她很多年，叫陈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七八年前吧，突然就辞职不干了，自己开了个小花店。我听说，这个陈雪好像也是她们那个‘圈子’里出来的。江莺对她挺照顾的。”

陈雪。

又一个故人的名字。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她眼前的迷雾。一个跟了江莺多年的助理，一个同样来自那个神秘“圈子”的人，她一定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你知道她的花店在哪里吗？”林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好像是在老城区的安宁路上，叫‘雪语花坊’。不过我也不确定她还在不在那儿，好多年没联系了。”

“谢谢！太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林晚立刻在地图上搜索“雪语花坊”。地址清晰地跳了出来，就在离她不远的老城区。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发动了汽车。

车子穿行在城市的夜色中，林晚的心情却比来时更加复杂。从画廊老板苏慧那里，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冰冷的、被恐惧包裹的拒绝。而这个素未谋面的陈雪，又会给她怎样的回应？

她会不会也像苏慧一样三缄其口？还是说，多年的助理身份让她掌握着某些连苏慧都不知道的核心秘密？

林晚一边开车一边反复推敲着即将到来的会面。她不能再像面对苏慧时那样直接亮出底牌。她需要更谨慎，更有策略。

她将车停在离花店还有一段距离的街角，没有立刻下车。

“雪语花坊”的招牌亮着温暖的橘色灯光，在夜晚清冷的老街上显得格外温馨。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店里摆满了各种鲜花和绿植，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其中忙碌着。

林晚在车里静静地坐了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