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锈蚀的门锁
第12章:锈蚀的门锁
与陈雪的会面,最终以失败告终。当林晚走进那家名为“雪语花坊”的小店时,店主陈雪——一个面容憔悴、眼神里满是疲惫与警惕的女人,在听到“江莺”和“苏慧”这两个名字的瞬间,便立刻下了逐客令。她的反应,比画廊老板苏慧更加激烈和直接。“我不认识她们,你找错人了。”她几乎是把林晚推出了门外,然后“哐当”一声锁上了店门,任凭林晚如何敲门,都再无回应。又一条线索中断了。接连的碰壁,让林晚意识到,从这些幸存者的口中,很难再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们被恐惧的厚茧层层包裹,任何试图触碰的行为,都会让她们缩回更深的壳里。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回到一切的起点——红棉疗养院。一个周末的下午,林晚避开了父亲,独自驾车前往城南山区。根据导航和旧地图的指引,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条被铁链和“禁止通行”警示牌拦住的土路前。这里,就是通往红棉疗养院的最后一段路。林晚下了车。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腐烂树叶混合的气味,四周是望不到边的、疯长的野草和密林,安静得只能听到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不知名鸟类的几声啼叫。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背包,里面装着手电、手套、水和一些简单的工具。她跨过铁链,踏上了那条早已被荒草覆盖的小路。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一栋破败的建筑,终于在林木掩映间,露出了它狰狞的轮廓。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灰白色的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体,像一块块凝固的血痂。窗户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黑洞洞的,宛如一具骷髅空洞的眼窝。常春藤和不知名的蔓生植物,像一条条绿色的巨蟒,死死缠绕着建筑的墙壁和廊柱,仿佛要将它彻底拖回大地的怀抱。这里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被时间遗弃后,缓慢腐朽的死寂。林晚站在疗养院门前,仰头望着那块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石匾。她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那目光来自每一个破碎的窗口,来自建筑深处的每一片阴影。她…
与陈雪的会面,最终以失败告终。
当林晚走进那家名为“雪语花坊”的小店时,店主陈雪——一个面容憔悴、眼神里满是疲惫与警惕的女人,在听到“江莺”和“苏慧”这两个名字的瞬间,便立刻下了逐客令。她的反应,比画廊老板苏慧更加激烈和直接。
“我不认识她们,你找错人了。”她几乎是把林晚推出了门外,然后“哐当”一声锁上了店门,任凭林晚如何敲门,都再无回应。
又一条线索中断了。
接连的碰壁,让林晚意识到,从这些幸存者的口中,很难再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们被恐惧的厚茧层层包裹,任何试图触碰的行为,都会让她们缩回更深的壳里。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回到一切的起点——红棉疗养院。
一个周末的下午,林晚避开了父亲,独自驾车前往城南山区。根据导航和旧地图的指引,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条被铁链和“禁止通行”警示牌拦住的土路前。
这里,就是通往红棉疗养院的最后一段路。
林晚下了车。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腐烂树叶混合的气味,四周是望不到边的、疯长的野草和密林,安静得只能听到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不知名鸟类的几声啼叫。
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背包,里面装着手电、手套、水和一些简单的工具。她跨过铁链,踏上了那条早已被荒草覆盖的小路。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一栋破败的建筑,终于在林木掩映间,露出了它狰狞的轮廓。
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灰白色的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体,像一块块凝固的血痂。窗户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黑洞洞的,宛如一具骷髅空洞的眼窝。常春藤和不知名的蔓生植物,像一条条绿色的巨蟒,死死缠绕着建筑的墙壁和廊柱,仿佛要将它彻底拖回大地的怀抱。
这里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被时间遗弃后,缓慢腐朽的死寂。
林晚站在疗养院门前,仰头望着那块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石匾。她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那目光来自每一个破碎的窗口,来自建筑深处的每一片阴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涌起的寒意,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把用红绳穿着的铜钥匙。
钥匙在她的掌心,冰凉而沉重。
她走到那扇巨大的、由深色实木制成的双开大门前。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木头原本的、干裂的纹理。门上那个巨大的黄铜把手,也已锈成了深绿色。
林晚没有尝试去推门,她知道门一定是从内部锁死的。她绕着建筑走了一圈,发现一楼大部分窗户都被木板从内钉死,只有一扇位于建筑侧面的、盥洗室的小窗,因为年久失修,木板已经腐烂脱落,留下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缺口。
就是这里了。
林晚戴上手套,将背包先扔了进去,然后踩着一块凸起的石头,双手扒住窗沿,艰难地将自己送进了那个狭小的窗口。
落地的瞬间,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猛地灌入她的鼻腔。
那是灰尘、霉菌、铁锈和某种说不清的、类似腐烂有机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仅仅是呼吸,就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打开强光手电,一道刺目的光柱,瞬间划破了室内的黑暗。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公共盥洗室。几排白色的陶瓷水池上布满了蛛网和黄褐色的水垢,镜子早已破碎,只剩下几块锋利的残片,映照出她自己苍白而警惕的脸。
林晚适应了一下室内的光线和气味,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外探索。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病房,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病床、柜子等家具早已被搬空,只剩下满地的垃圾和墙上斑驳的划痕。
手电光扫过之处,墙皮卷曲、脱落,露出底下的标语,红色的油漆字迹已经褪色,但依然能辨认——“保持乐观,战胜病魔”。这些曾经给予人希望的字句,在如今这片死寂和腐败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讽刺。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母亲录音里的每一个字。
“地下室……在地下室……”
她开始寻找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根据这类老式建筑的结构,地下室的入口通常位于楼梯下方或者建筑的后勤区域。
林晚穿过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来到了一楼大厅。大厅中央的旋转楼梯已经腐朽不堪,几节台阶已经断裂,无法通行。她绕到楼梯后方,果然,在一堆倒塌的杂物背后,她发现了一扇不起眼的、比普通房门要矮小一些的铁门。
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古老的、与她手中钥匙形状极为相似的铜质锁孔。锁孔周围,布满了厚厚的、深绿色的铜锈。
找到了!
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快步上前,清理掉锁孔周围的蛛网和灰尘,然后,将那把承载着所有秘密的铜钥匙,缓缓地、对准了那个锈蚀的锁孔。
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二十年的秘密,就在这扇门后。母亲临终前最后的挣扎,那份可怕的“名单”,所有的一切……答案,就在咫尺之遥。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将钥匙插了进去。
尺寸,完全吻合。
林晚心中一喜,立刻用力去拧动钥匙。
然而,预想中“咔哒”的开锁声并没有响起。钥匙在锁孔里,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林晚加大了力气,整个手掌都压在了钥匙的握柄上。她能感觉到钥匙的金属柄深深地硌进了自己的掌心,传来阵阵疼痛。但那把锁,就像与铁门融为了一体,任凭她如何用力,都顽固地拒绝转动。
是锁芯彻底锈死了吗?
林晚抽出钥匙,用手电仔细观察锁孔。里面的结构因为锈蚀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又试了几次,甚至用一块石头轻轻敲击钥匙的尾部,试图震松内部的结构,但都无济于事。
门,打不开。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挫败感,瞬间将她包围。她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冒着危险潜入这里,找到了关键的入口,却被一道打不开的门,无情地挡在了真相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