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如何驯服
在薛雪游又与乖顺的宝珠温存一番后提起,“我要去昆仑几日,回来给你带好东西,好么?”
珍珠自然应好,宝珠在确定薛雪游已经离开之后,一道灵力直直打向珍珠的眉心,他要对自己哥哥使用搜魂之术。
若是他哥哥还清醒,定是要骂他偷学禁术不成体统,狠狠揍他一顿,偏偏他如今只能呆呆的看着宝珠,没有半点反应,昔日鲛人族天骄沦为人类修士的笼中雀,多么讽刺。
其实宝珠的心也在打鼓,他知道搜魂者若是没将灵力控制好,被搜魂的那人将沦为痴儿。
没关系的。宝珠对自己说,就算失败了哥哥变得痴傻,他也不会放弃哥哥的。
一缕灵力往珍珠的识海飘,珍珠呆站着,手下意识环住弟弟的腰贴在他胸膛上,宝珠终于知道了,自己哥哥变成这样的真相。
(请勿模仿哈贝贝们)
起初,容昭并没有陪着他一同回长公主府,她说自己还有要事在身,进宫与自己哥哥畅谈三日,甚至和衣而睡,初次来陆地的珍珠一颗心惴惴不安的狂跳。
长公主府的众人都知道自己主子是个什么性格,动不动失踪个十天半月是常态,也有带过男人回家,有天真善良的妖也有心狠手辣的魔,一只鲛人倒是第一次,众人都认为他待上几日发现公主不在会自行离开,于是珍珠待在那口水缸中足足过了七日。
他们不知道的是珍珠是被绑来的,他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的手被捆仙绳捆住,就连塞在他嘴里的布条上都镌刻了不知名的阵法,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每个院子又有禁制,若非主人准许,是无法使出灵力的。
珍珠眼睁睁看着这缸水变腥变臭,玻璃上结出水雾,他一开始总是在想弟弟,宝珠有没有好好修炼呢?宝珠会不会发现自己与他的联系越来越弱了呢?
后面他开始发疯的想容昭,容昭凭什么?容昭凭什么将他带回来又放在这里不管不顾?他可是鲛人一族天赋最好的皇族血脉,海里哪个不是捧着他,谁敢这样对他?
想念更是发疯似的蔓延,他想自己年幼的弟弟,想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顾的容昭,他多么希望有个人来救他,弟弟也好,容昭也罢,不管是谁,此时将他救出,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人。缸里的珍珠越堆越多,一直没过珍珠的尾巴,他几乎将一双眼睛哭瞎。
容昭在第七日的霞光中踏进这座小院,似乎是很惊讶珍珠居然还没有走,看见珍珠手上的绳索和口中的布条又是一惊,急忙替他解开,大声怒骂跟在后面进来的侍女小厮。
珍珠这时候连呼吸都浅浅的,胸膛起伏微弱,他死死抓着容昭的手腕,一句话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不要,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他觉得有温热的东西落在他脸上,来不及分辨是什么,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水里滑,容昭问他,“你要做第一条被淹死的鱼吗?”
珍珠来不及反驳,或是分辨掉在他脸上的那点温热是什么,他晕的彻底,足足三日。
再醒过来时容昭又不见了身影,只有一屋子忙碌的婢女,环顾四周摆设精巧华美,在长公主府能有这样住处的人除了容昭还能是谁?
还在闲聊的侍女没发觉他已经醒了,她们在谈论躺在公主房中的男人,“那可不,我那天正巧当差,应该是下午吧,公主火急火燎抱着个男人就进来了,御医来了三四轮皆是摇头说他没救了!”
“现在这人不是还好好的嘛!难道是王子跟御医串通的?”
“嗐,你是不知道啊!公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就将手腕割开,把自己的血喂给那只鲛人,嘿,还真是奇了,那个鲛人脸色变得好多了!”
“那可是公主啊!喂血给他!”
“那可不,每天一碗掺血的补药喂下去,这才吊着半条命!”
“放肆,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妄议主子,还想不想活了?”
“红袖姐姐饶命!红袖姐姐饶命!”
珍珠又闭上了眼,红袖将她们赶走,自己守在门口,有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红袖恭恭敬敬叫了句公主,两人低声交谈起来,红袖问,“殿下,为了个鲛人做到这份上值得吗?”
屋外那样安静,珍珠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轻微的声音说,“是我对不住他,今日的药喂了吗?”
“还没喂,您要亲自喂?”
“这几日我将亏损的血气补的差不多了,有何不可?”
珍珠心里一紧,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堂堂北阳国长公主还要喝些凡间女子补气血的东西。
容昭推门进来,珍珠连忙闭上眼,女人微凉的指尖抚过他的侧脸带来一阵痒意,珍珠装作被吵醒的模样警惕的看着她,“长公主,无论如何也该放我离开了吧?”
容昭苍白的小脸扯出一抹笑,“你听我说,你既然来了我长公主府,我自然会,嘶!”
珍珠死死咬住容昭抚上他脸颊那只手的手腕,只不过光是凑近他就闻到了极重的血腥气,他还是一口狠狠咬下,缠在容昭手腕上的纱布立刻渗血,端着精致糕点进来的红袖急急忙忙推开珍珠,语调冰冷,“公子若是有不满,直说便是,长公主殿下日日喂血替你养身体,你要做连人类都唾弃的白眼狼吗?!”
“红袖,出去,自己领罚。”容昭看向红袖,语带警告。
她转身不敢看珍珠,匆忙丢下一句你大病初愈调理好身体我自会送你出府,记得好好喝药就匆匆离开,珍珠分明看见她跨步出院门时颊上挂着晶莹的泪。
珍珠伸手去端那碗药,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深深的勒痕,竟是三日过去,日日有人替他涂抹玉肌膏都没有消下去,他冷笑着看向窗外,阳光正好,他的眉眼一半藏在阴影里,将药碗里的药汁悉数洒进窗前那棵海棠树下。
当晚他就发起了高热,还是替他擦拭身子的侍女发现的,第一个赶来的是容昭,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惊动御医,珍珠的脸好像比上午见到的还要白,她利落的扯起手腕还算完好的那边衣袖,短刃被她握在手里毫不犹豫向自己腕间划。
血腥气在两人之间蔓延,一直装睡的珍珠再也忍不了,高热于鲛人而言简直像个玩笑,他眼眶早就蓄满了泪水,唇齿间还有血腥气,他死死抱住容昭大哭起来,“容昭,你这个蠢人类!”
容昭表情平静一只手拍他的后背,红袖进来熟练的替她包扎受伤的手腕后快速离开,她露出微不可察的一抹笑容,男人就是这样,若是你同他说,自己的某种第一次献给了他,会极大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心。
就像今日轮值的侍女无一不说,殿下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情深至此,甚至愿意为了他放弃云游,恐怕容昭日日听,她也要相信自己对一只鲛人情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