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刀锋要落在慈悲处
第十九章刀锋要落在慈悲处
“大人这是......”孟辞的眼神由锐利转为不解,发懵地看着沈淮序,“大人下手有些重了。”沈淮序反应过来:其实孟辞看过罪证,但避而不谈,宁愿挨三十杖,也要谎称不曾看过。“抱歉。”沈淮序放开手时似乎还能感受到孟辞跳动的脉搏,“不太习惯与人如此接触。”“也是我冒昧了。”孟辞歉疚一笑,垂眸凝思,胡诌道:“听闻他说我给刘尚书下药,所以才想着跟大人打听打听。”脸上的神情可控,但肢体下意识的反应由于本人平常也不在意,所以难以掩盖。越是谨慎的人,露出的异样就越能证明他心中有“鬼”。看沈淮序的反应,他应该也看过罪证。沈淮序打量了孟辞一眼,只觉自己大意,竟然认为孟辞原先的真诚有八分,现在被试探,方知她的诚心是用来掩护自己的盔甲。但沈淮序又觉得孟辞没那么聪明,如此一来,也就暴露了她的隐瞒,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来如此。此人我认得,但不熟识。别人的攻讦不必当真,自己站稳才要紧。”沈淮序淡淡道。“明白了。”孟辞应声,嗫嚅片刻后轻声道:“日后就不劳烦大人暗中保护我了。”“好。”沈淮序起身告辞,不再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他离开孟宅跨上马车时,但见陈放懒洋洋地坐在车内,恭候已久。“让我好等。”陈放打了个哈欠。沈淮序坐定后道:“有话就说。”陈放上下看了沈淮序一眼,笑道:“怎么,那小子惹你生气了?她有那么大本事?”虽说沈淮序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凭陈放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还是能感受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没。”沈淮序否认,“是不是扬州那边有消息了?”陈放点点头,放荡不羁的神色一扫而空,正色道:“长公主的的私盐厂本就在地势低洼之处,最近扬州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盐厂被淹,我们安插在里面的人借保护账册的由头弄到了重要账本信息。”沈淮序意味深长道:“正好楚王需要,给他吧。”陈放答应后,倏地笑起来,“你这样‘两头讨好’,要是被发现了,他们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你若聪明,他自然…
“大人这是......”孟辞的眼神由锐利转为不解,发懵地看着沈淮序,“大人下手有些重了。”
沈淮序反应过来:其实孟辞看过罪证,但避而不谈,宁愿挨三十杖,也要谎称不曾看过。
“抱歉。”沈淮序放开手时似乎还能感受到孟辞跳动的脉搏,“不太习惯与人如此接触。”
“也是我冒昧了。”孟辞歉疚一笑,垂眸凝思,胡诌道:“听闻他说我给刘尚书下药,所以才想着跟大人打听打听。”
脸上的神情可控,但肢体下意识的反应由于本人平常也不在意,所以难以掩盖。越是谨慎的人,露出的异样就越能证明他心中有“鬼”。
看沈淮序的反应,他应该也看过罪证。
沈淮序打量了孟辞一眼,只觉自己大意,竟然认为孟辞原先的真诚有八分,现在被试探,方知她的诚心是用来掩护自己的盔甲。
但沈淮序又觉得孟辞没那么聪明,如此一来,也就暴露了她的隐瞒,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原来如此。此人我认得,但不熟识。别人的攻讦不必当真,自己站稳才要紧。”沈淮序淡淡道。
“明白了。”孟辞应声,嗫嚅片刻后轻声道:“日后就不劳烦大人暗中保护我了。”
“好。”沈淮序起身告辞,不再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他离开孟宅跨上马车时,但见陈放懒洋洋地坐在车内,恭候已久。
“让我好等。”陈放打了个哈欠。
沈淮序坐定后道:“有话就说。”
陈放上下看了沈淮序一眼,笑道:“怎么,那小子惹你生气了?她有那么大本事?”
虽说沈淮序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凭陈放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还是能感受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没。”沈淮序否认,“是不是扬州那边有消息了?”
陈放点点头,放荡不羁的神色一扫而空,正色道:“长公主的的私盐厂本就在地势低洼之处,最近扬州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盐厂被淹,我们安插在里面的人借保护账册的由头弄到了重要账本信息。”
沈淮序意味深长道:“正好楚王需要,给他吧。”
陈放答应后,倏地笑起来,“你这样‘两头讨好’,要是被发现了,他们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你若聪明,他自然不会发现是我们给的。”
“孟辞倒已经让楚王气得牙痒痒,眼下她行动不便,你算是折了一枚棋子,下次又要用谁呢?”陈放靠着车壁,懒懒地闭上眼,“没想到她每次都能踩准楚王的红线,还那么听你的话,她不会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吧?”
听他的话?
沈淮序笑而不语,方才突如其来的试探又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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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夜里,孟辞正趴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看书,忽听房门被推开,以为是沉鱼送点心来,便道:“太晚了,我不吃东西。”
沉鱼不应,房中的光影被扯得晃了晃,一股阴风吹到了床边。
孟辞擡头,一个被斗篷遮住上半张脸的人站前离床不远处。
孟辞惊得稍稍一挪,背后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刚想出声喊沉鱼,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用喊,你那小丫鬟武功不错,但比我还差了些。不过你放心,她还活着。”
是云鼎楼那个疯男人!
“呦,活神仙来了。”孟辞无畏,讥讽道。
男子轻笑一声,扯掉斗篷,静静地与孟辞对视,“孟御史好狠的心,竟把我卖了,害得我躲得好苦。”
话是这么说,但言语中全然听不出一丝“苦”味。
孟辞冷笑:“你害我受刑,我自然是要用你将功折罪。可惜你有本事,连玄鹰卫的人都抓不到你。说吧,屈尊至此有何贵干?”
“我来跟你做交易。”
孟辞复而低头翻书,默然道:“身无长物,又重伤在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男子走到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信封丢在孟辞手边。
“你先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孟辞把书合起,从信封中取出信展开,熟悉的字迹像铁钉似的凿进她眼中,引得她头脑发懵,一时间竟忘了怎么呼吸。
她回过神来仰头看向男子时,他眉眼带笑,似乎早已料到孟辞会有剧烈的反应。
“这是什么,哪里来的?”孟辞声音略哑。
男子笑道:“你不识字吗?这是八年前谢国安向朝廷求援的书信,和对前任兵部尚书严子石兵备道兵备副使段浩无作为的声讨。”
孟辞怎会看不出父亲的笔迹,“从哪里得来的?”她的声音高了几分。
“这么急?”男子微微眯眼,“自然是从谢国安手里得来的,至于如何得到,你若同意与我同盟,我自然不吝惜告诉你更多消息。”
孟辞气笑,“你姓甚名谁我尚且不知,光凭这个就想把我拉上贼船?你把我当傻子耍?”
尽管嘴上不饶人,但孟辞期待着眼前人能透露更多的信息。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男子戳破,“不过我很乐意告诉你,我姓向名嘉茴。旁人叫我茴公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