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她像一位故人
第三章她像一位故人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孟辞刚出门,但见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车旁身着劲装的护卫看见孟辞后走了过来。孙锐抱拳道:“孟御史,在下是沈大人的侍从。大人有事找您,请上车吧。”孟辞奇道:“大人今日不上朝么?”孙锐摇摇头,把孟辞请到车边。她踟蹰了片刻,努力平复凌乱的心跳后上了马车。车内空间尚且宽阔,座位上还置有一张小几,上头点了一盏灯,将封闭的空间照得暖黄。孟辞掀帘进去时,沈淮序正阖目养神。光落在他身上,像平静的湖点上了粼粼金光。孟辞不敢出声,于是坐在了距离沈淮序最远的位置。马车缓缓启动时,沈淮序缓缓睁眼看向孟辞,“说说看,你是如何发现此次科考其有蹊跷的。”孟辞轻轻抿唇不言,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家书递给沈淮序。不是她掉以轻心,而是既然已被看穿,不如把自己所作所为的前因后果托出,如此既能稳住沈淮序,还能推动继续查案。真诚有时也可称为杀招。沈淮序打开家书看了起来,孟辞顺势解释道:“实不相瞒,这是谢家落魄前,我姑母交到孟家手里的书信,希望有朝一日,世人能相信谢家的无辜。我作为外甥,虽知其难,但不忍看她伤心,答应有朝一日会带着这封家书到京城。”“家书中提到了几个年轻士兵,王沛、张怀兴、雷洲,他们几个八年前就死了,如今却出现在桂榜之上。还有几个参加了考试但落榜了。大人查一查兵部的卷宗便能看清其中蹊跷。”沈淮序看这家书上的字迹似曾相识,纸张也有些年头,便没觉得孟辞作假,只轻轻点头。孟辞提到的姑母,是她的亲生母亲,当年她将家书和小女谢鸢悄悄托付给弟弟后,便一头撞死在谢家门外,以血泪为丈夫和儿子正名。如今孟辞只能以姑母相称,心中不禁又悲痛起来。“谢家。”沈淮序喃喃了一声,“谢家小女,已经死了么?”孟辞不知沈淮序为何如此作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被火烧死的。”沈淮序又道:“你昨日说的表哥,就是谢家大公子。”“正是。”孟辞心下生疑,沈淮序似乎对她的家事颇为好奇…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孟辞刚出门,但见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车旁身着劲装的护卫看见孟辞后走了过来。
孙锐抱拳道:“孟御史,在下是沈大人的侍从。大人有事找您,请上车吧。”
孟辞奇道:“大人今日不上朝么?”
孙锐摇摇头,把孟辞请到车边。她踟蹰了片刻,努力平复凌乱的心跳后上了马车。
车内空间尚且宽阔,座位上还置有一张小几,上头点了一盏灯,将封闭的空间照得暖黄。
孟辞掀帘进去时,沈淮序正阖目养神。光落在他身上,像平静的湖点上了粼粼金光。
孟辞不敢出声,于是坐在了距离沈淮序最远的位置。
马车缓缓启动时,沈淮序缓缓睁眼看向孟辞,“说说看,你是如何发现此次科考其有蹊跷的。”
孟辞轻轻抿唇不言,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家书递给沈淮序。
不是她掉以轻心,而是既然已被看穿,不如把自己所作所为的前因后果托出,如此既能稳住沈淮序,还能推动继续查案。
真诚有时也可称为杀招。
沈淮序打开家书看了起来,孟辞顺势解释道:“实不相瞒,这是谢家落魄前,我姑母交到孟家手里的书信,希望有朝一日,世人能相信谢家的无辜。我作为外甥,虽知其难,但不忍看她伤心,答应有朝一日会带着这封家书到京城。”
“家书中提到了几个年轻士兵,王沛、张怀兴、雷洲,他们几个八年前就死了,如今却出现在桂榜之上。还有几个参加了考试但落榜了。大人查一查兵部的卷宗便能看清其中蹊跷。”
沈淮序看这家书上的字迹似曾相识,纸张也有些年头,便没觉得孟辞作假,只轻轻点头。
孟辞提到的姑母,是她的亲生母亲,当年她将家书和小女谢鸢悄悄托付给弟弟后,便一头撞死在谢家门外,以血泪为丈夫和儿子正名。
如今孟辞只能以姑母相称,心中不禁又悲痛起来。
“谢家。”沈淮序喃喃了一声,“谢家小女,已经死了么?”
孟辞不知沈淮序为何如此作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被火烧死的。”
沈淮序又道:“你昨日说的表哥,就是谢家大公子。”
“正是。”
孟辞心下生疑,沈淮序似乎对她的家事颇为好奇,不由想:难道以往沈谢两家有过密切交集?
沈淮序淡淡嗯了一声,把家书还给了孟辞,道:“我会派人查验兵部卷宗,信上提到的人是死是活不日便知。查验考卷一事我今日会向陛下禀报,届时你也到贡院盯着。”
“多谢大人!”孟辞惊喜万分,忍不住地问:“大人为何愿意帮我?”
“帮你?”沈淮序冷冷地扫了孟辞一眼,“若不是你把我‘逼上梁山’,我本乐得清闲。”
孟辞尴尬地呵呵一笑,反复咀嚼腹中墨水,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我真是对不住大人......日后但凭大人差遣。”
其实这个问题昨日便有人问过沈淮序,为何孟辞行为可疑,他还要救她并让她参与其中。
彼时沈淮序只道:“她像一位故人。”
——
孟辞到衙门里画完卯后,好友周子墨便凑上来一脸兴奋道:“清和,你昨日出现在了徐大人府外对不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讲讲呗,沈次辅是怎么答应验卷的?”
“大人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到。”孟辞回答,又指着自己受伤的额头,佯作不悦道:“喂,我都受伤了,你一点不关心,净顾着想别人的是非。”
周子墨拉着孟辞作揖赔不是、给关怀,而后又道:“我想查这个案子。”
孟辞狐疑地看了周子墨一眼,“这次秋闱你又没去贡院做事,瞎掺和万一办不好当如何?”
周子墨用手肘顶了孟辞一下,“你傻呀,这案子是沈次辅应下的,要是能入他的眼,日后升官还用愁?”
“也是......”孟辞扯了扯嘴角附和道。
周子墨忽而压低了声:“我已经和我爹说了,让他帮忙打点,若从都察院调人,把咱俩调去。”
孟辞一惊,周子墨当即摆出“不必客气”的表情,“此事不可声张,真成了你便请我吃顿好的,快干活去吧。”
说完拍拍孟辞的肩膀便走开了。
孟辞心下既感念周子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想着她,又羡慕他父亲在朝中担任鸿胪寺卿,早年家中还积攒了不少财富。父母双全,自己也争气,不艳羡都不行。
孟辞轻叹着摇了摇头,若父亲还在,应该也会全力帮衬她吧。
待到早朝散,各部重要官员回到衙门后,都察院左都御史果然说了早朝提起的科举案一事,并安排了几个人手协同办案。
孟辞和周子墨便是其中之二。
左都御史齐铮宣布完人选后,周子墨看孟辞的眼神又多出几分自豪来,“交给我你就放心”的字眼就差写在脸上了。
屏退左右后,齐铮唯独留下了孟辞说话。
“你和沈次辅什么关系?”齐铮平静地看着孟辞问话。
毕竟做了二十几年的官,沈淮序对孟辞态度不同,他可以轻易看出。他也不信,光凭周子墨他爹打点,沈淮序便会卖周家以外的人面子。
孟辞道:“没什么关系。若硬说有,昨日下官被砸伤了脑袋,是沈大人帮下官止了血。”
此事齐铮已经听说,但他并不觉得这和沈淮序要孟辞一起查案有直接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