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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不归途

第六十八章不归途

断魂峪如巨兽张口,吞下最后一线天光。两侧峭壁斧劈刀削,百尺之上,枯树虬枝似鬼爪探向深谷。谷底渐渐点起火把,蜿蜒如蛇,囚车辘辘碾过碎石,押解官兵刀甲铿锵,肃杀之气填满狭谷。沈淮序今日未乘马车,驾马与陈玄并行,却是眉头微凝,一路无言。陈放不时便会看他一眼,被他心事重重的模样感染得也不自在。“还在想霁州的人来禀报孟清和失踪的事?”陈放问过后再次宽慰道:“从她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几日,说不定人早就找到了,只是我们消息不通。再者,一来她不曾结仇,二来没心没肺,总不至于自己想不开。”沈淮序只淡淡“嗯”了一声。陈放咋舌道:“我说你,平时对谁的死活都漠不关心,怎么一听她失踪,丢了魂似的?”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不由打了个寒颤,面露恶心之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淮序侧脸,道:“不是吧,你不会真是个断袖吧?我就说在获嘉驿站你知道孟清和被劫持,正事不管就去救人了。”“真没想到啊。”他抱着自己又打了个哆嗦,继续道:“孟清和知道你有这龌龊的心思吗?怪不得你待她越来越不一般,啧啧啧,沈衡,真有你的。她知道吗?她是断袖吗?这不成啊……”沈淮序只当陈放在放屁,但听到“龌龊”二字时目光还是一沉。他是有些龌龊,明知她是女子,明知她不能暴露身份,还故意越靠越近。沈淮序侧目睨陈放一眼,“就你话多,舌头不要割了喂狗。”“你没否认!”陈放本意就是让沈淮序“活过来”,见他有反应便得寸进尺道:“好啊好啊,我以前还告诉孟清和你不是断袖,原来只是没遇到对的人。”此时冷风过境,在谷中留下如泣如诉是声音。陈放目光一凌,抽出佩刀扬声道:“戒备!”话音刚落,谷底骤起杀声。数十“陆府家丁”自暗处扑出,刀光直劈囚车。“救家主!”嘶吼震天。官兵瞬间结阵,金铁交鸣排山倒海似地响起。陈放厉喝:“护囚!格杀勿论!”说话间打马冲向陆成弘所在囚车,手起刀落,斩落一名袭近的刺客头颅。热血溅上囚笼,陆成弘震惊至极,这…

断魂峪如巨兽张口,吞下最后一线天光。两侧峭壁斧劈刀削,百尺之上,枯树虬枝似鬼爪探向深谷。

谷底渐渐点起火把,蜿蜒如蛇,囚车辘辘碾过碎石,押解官兵刀甲铿锵,肃杀之气填满狭谷。

沈淮序今日未乘马车,驾马与陈玄并行,却是眉头微凝,一路无言。

陈放不时便会看他一眼,被他心事重重的模样感染得也不自在。

“还在想霁州的人来禀报孟清和失踪的事?”陈放问过后再次宽慰道:“从她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几日,说不定人早就找到了,只是我们消息不通。再者,一来她不曾结仇,二来没心没肺,总不至于自己想不开。”

沈淮序只淡淡“嗯”了一声。

陈放咋舌道:“我说你,平时对谁的死活都漠不关心,怎么一听她失踪,丢了魂似的?”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不由打了个寒颤,面露恶心之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淮序侧脸,道:“不是吧,你不会真是个断袖吧?我就说在获嘉驿站你知道孟清和被劫持,正事不管就去救人了。”

“真没想到啊。”他抱着自己又打了个哆嗦,继续道:“孟清和知道你有这龌龊的心思吗?怪不得你待她越来越不一般,啧啧啧,沈衡,真有你的。她知道吗?她是断袖吗?这不成啊……”

沈淮序只当陈放在放屁,但听到“龌龊”二字时目光还是一沉。他是有些龌龊,明知她是女子,明知她不能暴露身份,还故意越靠越近。

沈淮序侧目睨陈放一眼,“就你话多,舌头不要割了喂狗。”

“你没否认!”陈放本意就是让沈淮序“活过来”,见他有反应便得寸进尺道:“好啊好啊,我以前还告诉孟清和你不是断袖,原来只是没遇到对的人。”

此时冷风过境,在谷中留下如泣如诉是声音。

陈放目光一凌,抽出佩刀扬声道:“戒备!”

话音刚落,谷底骤起杀声。数十“陆府家丁”自暗处扑出,刀光直劈囚车。

“救家主!”嘶吼震天。

官兵瞬间结阵,金铁交鸣排山倒海似地响起。

陈放厉喝:“护囚!格杀勿论!”

说话间打马冲向陆成弘所在囚车,手起刀落,斩落一名袭近的刺客头颅。

热血溅上囚笼,陆成弘震惊至极,这是有人要以豢养私兵之名陷他于死地。

与此同时,孟辞被反缚双手,口中塞着麻布拉至崖边凸出的石台。冷风灌进衣领,激得她浑身战栗。

向嘉茴铁钳般的手紧扣她肩膀,玄衣融于夜色,眼底寒芒如星。

“谢鸢,你看好了。”向嘉茴冰冷的气息刮过孟辞耳廓,“我等不了了,这出戏,你我都是角儿。”

他扯下她口中麻布,又将冰凉的硬物塞进她掌心,是一架沉甸甸的臂张弩。

孟辞到此刻依旧全身抗拒,“韩却忧,我们走吧,你如今有钱,也有下属,不要沦为长公主的棋子。她就算攥着我们的把柄,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有出路,开弓就真的没有回头箭了……”

向嘉茴置若罔闻,臂如铁环箍住孟辞腰身,另一手死死裹住她扣着弩机的右手,强扳她上身探出崖外。

“你说的那些都不重要。”向嘉茴前所未有地冷淡,“重要的是我今日就要当着那些所谓朝廷栋梁的面,要了陆成弘这个国贼的命。难道你不想吗,你不想为你的家人报仇吗?”

冰冷的弩身紧贴孟辞脸颊,谷底的厮杀、飞溅的鲜血、沈淮序染血的青衣、陆成弘扭曲的面孔,全在弩箭直指的方寸间晃动。

“韩却忧,韩将军不会希望你做到这种地步。”孟辞挣扎如困兽,弩弓剧颤。

向嘉茴手指狠压她扣弦的指节,“为你父兄,看着他,那个曾经大言不惭说谢国安通敌的人,我们共同的敌人。”

弩箭所指,正是囚车中陆成弘的头颅。

手指被瞬间强行压下,“嗖”——

弩弦震响,箭啸裂空,刻着“谢”字的弩箭如追魂黑电,撕开混乱火光,精准地没入陆成弘颈间,透颈而出,将他钉在囚车木栏上。

时间登时凝固,陆成弘双目暴凸,喉间“咯咯”作响,四肢抽搐两下后没了动静,后方的萧明懿见状悲愤大喊“舅公”。

沈淮序和陈放猛地擡头,鹰隼般的目光直刺崖顶。

孟辞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掌心残还留着弩弦震动的麻痛,鼻腔中充斥着向嘉茴身上的冷冽的香和谷间飘来的血腥味。

谷底横七竖八的尸首、官兵惊怒的动作、囚车上那具被贯穿的躯体……所有画面融成一股腥热的洪流,冲垮了棋子心中最后的防线。

孟辞身上似有千斤重,由向嘉茴连拖带拽地撤退。

她觉得此前所有的努力和心理建设都白费了。都拿她当棋子,在棋盘上随意挪动,可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今日一走,什么都说不清了。

她不想陪他们玩了,她今日势必要把棋盘掀翻,哪怕万劫不复。

她猛地挣开向嘉茴,将弩狠摔在地。

“谢鸢,走!”向嘉茴妄图用她的本名唤回她的理智。

孟辞疯魔似地踉跄扑向崖边,险些摔了出去,对着谷底撕心裂肺地喊道:“是我,是我杀的!”

泪水混着冷汗落下,破碎的声音在死寂的峡谷中反复冲撞:“陆成弘是我杀的!谢家遗孤谢鸢,在此伏诛国贼!”

谷底登时哗然,惊愕、愤怒、不可置信的目光利箭般射向崖顶。官兵刀锋齐转,弓弩上弦,寒光点点对准那抹纤细颤抖的身影。

陈放原地愕然,“孟、孟清和?”

沈淮序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那无可奈何的认罪,如重锤砸在他心口,又在他眼中翻涌起滔天巨浪,惊、怒、疑,还有对孟辞的心疼。

他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却能跨过山风感受她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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