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如望朗月
第七十九章如望朗月
“不悔。”孟辞坚定摇头,“有道是落子无悔,能为谢家洗冤,是孤勇赐予我最好的馈赠。”周子墨看着她的眉眼,先是心疼,再是敬佩、理解,最后释然。周子墨来之前还想劝孟辞不要去肤施县了,哪怕在京城寻些别的路子也比离开好。但见到她决绝的面容,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本就是自由的鹰,要飞往广阔的天地,所谓“广阔”,便是她心之所向,无关前路是否坦荡。“你还是和初识时一样,倔驴一头。”周子墨浅浅一笑,“其余的话,就待我们再见时说吧。”千言万语胜似缠丝,不知从何理清,唯有借酒消愁,方能冲淡心中酸楚。周子墨点了几壶金华酒,与孟辞连连碰杯。此酒入口绵柔,但后劲却大,孟辞喝半杯,周子墨就两杯下肚。也就半个时辰,周子墨喝了八成之多,已是双颊通红,眼神飘忽,语不成句。“孟清和,等、等着我当了大官,把你捞回来……”孟辞将荷包夹在腋下,一面架着周子墨往外走,一面害怕周子墨酩酊大醉地回府,他爹不仅要责罚他,还得连带对她冷嘲热讽。正思忖如何应付周大人,不远处传来几声长笑,孟辞扶着周子墨刚出百味居大门,就撞上了正在道别的一群人,细看竟是三法司的几位堂官。孟辞吓得一激灵,转身就要躲,孰料周子墨扬声道:“咱接着喝呀!”随即整个人泄力压在孟辞身上。男女之间搂搂抱抱,要是被几位大人瞧见,对孟辞的看法定会转变,她当即把周子墨放倒在地,一溜烟地跑进百味居。正在作别人几位大人得闻熟悉之声,纷纷转头看来,但见周子墨已睡倒在地,嘴里“哎呦”连连。齐铮上前细看,见醉死的人果然是周子墨,面色骤然一沉。今日三法司的人因案件告一段落,故而照例小聚,不料告了假的下属却醉倒在众人面前,下了他的脸面。沈淮序和骆安平也走上前来看,知道齐铮不悦,便只是笑笑,骆安平还道:“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豪爽。”齐铮轻踢周子墨脚底,但他渐渐进入梦乡,毫无反应,齐铮无奈道:“豪哪门子的爽,自己多少斤两不知道?”说着就把周子墨拽起…
“不悔。”孟辞坚定摇头,“有道是落子无悔,能为谢家洗冤,是孤勇赐予我最好的馈赠。”
周子墨看着她的眉眼,先是心疼,再是敬佩、理解,最后释然。
周子墨来之前还想劝孟辞不要去肤施县了,哪怕在京城寻些别的路子也比离开好。
但见到她决绝的面容,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本就是自由的鹰,要飞往广阔的天地,所谓“广阔”,便是她心之所向,无关前路是否坦荡。
“你还是和初识时一样,倔驴一头。”周子墨浅浅一笑,“其余的话,就待我们再见时说吧。”
千言万语胜似缠丝,不知从何理清,唯有借酒消愁,方能冲淡心中酸楚。
周子墨点了几壶金华酒,与孟辞连连碰杯。此酒入口绵柔,但后劲却大,孟辞喝半杯,周子墨就两杯下肚。
也就半个时辰,周子墨喝了八成之多,已是双颊通红,眼神飘忽,语不成句。
“孟清和,等、等着我当了大官,把你捞回来……”
孟辞将荷包夹在腋下,一面架着周子墨往外走,一面害怕周子墨酩酊大醉地回府,他爹不仅要责罚他,还得连带对她冷嘲热讽。
正思忖如何应付周大人,不远处传来几声长笑,孟辞扶着周子墨刚出百味居大门,就撞上了正在道别的一群人,细看竟是三法司的几位堂官。
孟辞吓得一激灵,转身就要躲,孰料周子墨扬声道:“咱接着喝呀!”随即整个人泄力压在孟辞身上。
男女之间搂搂抱抱,要是被几位大人瞧见,对孟辞的看法定会转变,她当即把周子墨放倒在地,一溜烟地跑进百味居。
正在作别人几位大人得闻熟悉之声,纷纷转头看来,但见周子墨已睡倒在地,嘴里“哎呦”连连。
齐铮上前细看,见醉死的人果然是周子墨,面色骤然一沉。
今日三法司的人因案件告一段落,故而照例小聚,不料告了假的下属却醉倒在众人面前,下了他的脸面。
沈淮序和骆安平也走上前来看,知道齐铮不悦,便只是笑笑,骆安平还道:“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豪爽。”
齐铮轻踢周子墨脚底,但他渐渐进入梦乡,毫无反应,齐铮无奈道:“豪哪门子的爽,自己多少斤两不知道?”说着就把周子墨拽起来架在身上。
骆安平也搭了把手,又对沈淮序道:“我和齐大人离周府近,我们送这小子回去吧。”
沈淮序目光从百味居正门转回,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二位大人了。”
骆安平笑道:“哪里的话,还要感谢沈大人做东呢。”语毕和齐铮一起架着周子墨离开了。
沈淮序目送片刻,又折返百味居,目光在大堂环视一圈,但见楼梯口处有一抹熟悉且鬼鬼祟祟的身影。
四目遥遥相接,孟辞如被捉住的小贼,骇得心乱如麻。
不对啊,她又没偷鸡摸狗,为何要心虚?
思及此,孟辞微微仰头,捋了捋没有褶皱衣襟,大摇大摆地走到沈淮序面前打招呼。
“喝酒了?”见她面色微红双眼微湿,沈淮序问,“周子墨已经被齐大人和骆大人送回去了。”
孟辞暗松一口气,心里连连向周子墨道歉,嘴上逞强道:“我把他喝趴下了。大人也喝酒了?”
“些许而已。走吧,我送你回去。”
孟辞摆手道:“我自己回去就好。”
见沈淮序面色一沉,孟辞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拱手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马车内,淡淡的熏香混着蒸腾酒意,空气粘稠得近乎凝固。
许是喝过酒的缘故,孟辞只觉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费力,心跳在狭小的空间中咚咚作响,脸颊也烧得火热。
她忍不住偷看一侧的沈淮序。他手肘支在右手边的小几上,双目微阖,似在养神。纤长的眼睫时而轻颤,被从帷幔缝隙中的钻进的橙光镀上一层金晕,投下的阴影刚好落在挺拔的鼻梁上。因为饮过酒,嘴唇此刻比往日晶莹红润,水光潋滟。竟比平日那清风朗月的疏离模样,多了几分勾人的烟火气,无端惹人想要靠近。
孟辞喉头轻轻滑动,以往只觉他好看,此刻细细端详,才惊觉这好看竟有千面,每一种神态都别有风致。
“哎——”
正看得心神晃荡,马车骤然急停,孟辞从座位上扑出。沈淮序猛地睁眼长臂一伸,宽厚的手掌已护住她的后脑。
咚一声闷响,沈淮序手背狠砸车壁。
“大人没事吧?”孙锐担心道。
“出了何事?”沈淮序声音沉冷,带着难以察觉的紧绷。
“有个孩子突然闯了出来,大人放心,没伤害到人。”
孙锐语速极快。车外旋即响起男人粗声的斥骂与孩童的哭嚎,渐行渐远。
马车复行,孟辞被沈淮序笼在身下,嗅着他身冷冽的香气,外头喧嚣灌入车中时,她竟能听见强劲有力的心跳。
不知何时,另一道急促的心跳也加入了,两相似在交织,又似“搏斗”,一时难分彼此。
这暧昧的姿势维持了数息,孟辞忽听头顶飘来:“你的头,有些沉。”
她如梦初醒,慌忙直起身想退开,却因酒意失了准头,鼻尖猝不及防蹭过沈淮序的胸膛。温热坚实的触感传来,两人距离非但没拉开,反倒贴得更近,几乎成了一个拥抱。
“快到了!”孙锐不明车内情形,扬声提醒。
二人被烫着般瞬间分开,各自归座,孟辞目光仓促落向窗外,空气中飘荡着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