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昭雪
第七十八章昭雪
孟辞带了糕点来见沈淮序,他本是高兴的。可此刻她这么一问,明摆着是为了感谢才来。沈淮序心下不快,难道孟清和从来没有一瞬是因为冲动,因为心之所念才来?偏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肯来。就不能因为“想”,所以才给他买糕点,就如当初他送出剑穗和匕首一样?“大人?”孟辞见沈淮序面色深沉,又似走神,便轻唤了一声。沈淮序回过神来,心下嘲讽自己:她的行径合情合理,我到底在不快什么?“没什么喜欢的。”沈淮序温润一笑,“你也不必谢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那些污言秽语。”话虽如此,但孟辞觉得起码沈淮序出手,让她在坊间的声明形势大好,她是感念的。但见沈淮序似乎更愿“深藏功名”,孟辞也不好再多说,转而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大人。”“你父亲的案子?”孟辞眼含欣喜地点点头,“大人料事如神。”“快了,届时会和对楚王世子和孟家的审判一起宣告,事情该告一段落了。”沈淮序言语平静,但见到孟辞眸中星光点点,似在诉说激动和值得时,他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都会如你所愿的。”他补充道。孟辞又问了麒麟阁的消息,沈淮序只道各方都没什么线索。“玄鹰卫暂时也没探到有用的消息,陛下自然知道你也找不到,想来不会强求于你。”孟辞点点头,心里是有一丝庆幸的,她讨厌向嘉茴将她当作棋子是真,但也不想他落入危局,他最好能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孟辞起身郑重地朝沈淮序深深一揖,感激道:“若无大人还有诸位大人同僚替我辩解,我难逃重责,如今的结果已是万幸,千言万语道不尽感念,真的很感谢大人。”她此刻觉得任何的长篇大论都显得苍白,圣人道理可以信手捏来的她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沈淮序走到孟辞身前,伸手虚扶她的手臂。“我所为微不足道。今日的善果,是你的善良坚韧,敢为人不敢为换来的。若你只是庸碌之辈,纵有千般手段,亦难获此助。”孟辞自然知道她才是自己最大的“功臣”,但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意义天差地别,一时感动得她双眼…
孟辞带了糕点来见沈淮序,他本是高兴的。可此刻她这么一问,明摆着是为了感谢才来。
沈淮序心下不快,难道孟清和从来没有一瞬是因为冲动,因为心之所念才来?偏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肯来。就不能因为“想”,所以才给他买糕点,就如当初他送出剑穗和匕首一样?
“大人?”孟辞见沈淮序面色深沉,又似走神,便轻唤了一声。
沈淮序回过神来,心下嘲讽自己:她的行径合情合理,我到底在不快什么?
“没什么喜欢的。”沈淮序温润一笑,“你也不必谢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那些污言秽语。”
话虽如此,但孟辞觉得起码沈淮序出手,让她在坊间的声明形势大好,她是感念的。
但见沈淮序似乎更愿“深藏功名”,孟辞也不好再多说,转而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你父亲的案子?”
孟辞眼含欣喜地点点头,“大人料事如神。”
“快了,届时会和对楚王世子和孟家的审判一起宣告,事情该告一段落了。”
沈淮序言语平静,但见到孟辞眸中星光点点,似在诉说激动和值得时,他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都会如你所愿的。”他补充道。
孟辞又问了麒麟阁的消息,沈淮序只道各方都没什么线索。
“玄鹰卫暂时也没探到有用的消息,陛下自然知道你也找不到,想来不会强求于你。”
孟辞点点头,心里是有一丝庆幸的,她讨厌向嘉茴将她当作棋子是真,但也不想他落入危局,他最好能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
孟辞起身郑重地朝沈淮序深深一揖,感激道:“若无大人还有诸位大人同僚替我辩解,我难逃重责,如今的结果已是万幸,千言万语道不尽感念,真的很感谢大人。”
她此刻觉得任何的长篇大论都显得苍白,圣人道理可以信手捏来的她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沈淮序走到孟辞身前,伸手虚扶她的手臂。
“我所为微不足道。今日的善果,是你的善良坚韧,敢为人不敢为换来的。若你只是庸碌之辈,纵有千般手段,亦难获此助。”
孟辞自然知道她才是自己最大的“功臣”,但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意义天差地别,一时感动得她双眼蒸出水汽。
沈淮序擡手轻拭孟辞眼角的湿润,忍俊不禁道:“怎么又哭了?”
孟辞心想沈淮序是笑她爱哭,便道:“泪不轻弹,动辄潸然。我又不是随便哭的,只是大人总踩在我的动容之处,大人可不准笑话我。”
“我怎么会笑话你。”沈淮序立即否认,“你不是真男儿,有泪也可轻弹。”
他想说,在他面前,不必逞强。
孟辞认为不对,抿了抿唇道:“这哪还有分男女的,男儿也不是铁打的心肠,有泪尽可随意弹。大人若在我面前哭,我还会安慰你呢。”
沈淮序神情动容,随即轻弹孟辞眉心,“牙尖嘴利。”
孟辞哈哈一笑,沈淮序留她用过晚膳后又命人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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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弹劾户部左侍郎的折子飞雪似地落到了小皇帝案头。受贿行贿、结党营私,负责赈灾拨款时中饱私囊,在先帝驾崩后不久,无视国丧,给儿子纳妾等数项罪名打得人措手不及。
小皇帝看过折子后怫然不悦,下令核实,特别是与赈灾款有关的事宜。
户部左侍郎一时摸不着头脑,为何会有人突然弹劾,但稍加思忖,便猜测是江侍郎的手笔。二人都不是善茬,在户部衙署中公然掐架,礼数全无,险些近身肉搏。
此事一出,二人双双被罚俸三月。江侍郎全然不在意,反正他那对头,不久之后就会被扒得底儿掉。
岁序更叠,倏忽已至四月末,经三法司悉心“勘验”,仰赖圣主深仁厚泽,特颁诏天下:赦免谢国安与当年力抗兀剌之将士,昭雪沉冤,复其清誉。尤念主将谢国安忠烈,敕令民间立祠祀之,享万民香火。
另,诏谕对陆成弘、楚王世子及涉贪诸员之惩处:陆成弘,受民脂膏而鱼肉百姓,私熔官银,罪证昭然,死有余辜。其家产尽数抄没入官,贪墨之财悉充国库。孟辞虽诛国贼有功,然其过尤甚。若欲留任朝堂,须以男身示人,且褫夺京职,贬为肤施县知县事。楚王世子年少识浅,难辨忠奸,为陆成弘所惑,行助纣之事。念其稚龄,特予宽宥:褫夺爵位,幽禁于楚王府东北别院,无旨不得出。楚王教子无方,管束不力,致世子罹于罪愆;更兼收受赃银,有负圣恩。然念其身体抱恙,特予矜恤:削其岁俸之半,幽居王府,闭门省愆。余者依贪墨之数,按律论刑。
……
孟辞、孟承允及沉鱼在新立的祠堂中对着灵位郑重叩首。
礼毕后,孟辞双手合十,眼含热泪道:“爹、娘、哥哥,阿鸢和孟家终于替你们正名了,日后再不用偷偷摸摸祭拜你们了。你们在天之灵,是否也为阿鸢高兴?阿鸢没有辜负你们。”
“傻孩子,你爹娘和你哥哥只盼着你平安一生。”孟承允已潸然泪下,看着灵位又道:“姐,姐夫。你们这丫头出息得很,不仅为你们争光,还给孟家挣脸面。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无依无靠却闯出了一方天地。日后你们也要保佑她,平平安安,事事顺遂啊……”
想起丫头要前往肤施那荒芜之地,孟承允再忍不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孟辞忙抚其背,连连安慰,沉鱼在一侧看得泪如雨下。
安慰过后,二人又对着灵位说了好多话,才互相搀扶着离开祠堂。
“要不这官就别做了,跟我回苏州去,我教你做生意,要么办个学堂做教书先生,总比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强。你这么去了,我和家里人要多久才能见你一面?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如何受得了?”孟承允终究没劝住自己遵从孟辞的心愿,此刻开始反劝她别去肤施。
孟辞心下动容,却还是狠下心来道:“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我也想有自己的前程和作为,希望有朝一日能反过来庇佑孟家。”
“陛下知道你是女儿家,还将你贬到偏远之处,还有什么前程!”孟承允心慌意急,语气变重,转瞬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跟孟辞叫唤,一面内疚一面拉不下脸道歉,愤愤地转身离开。
“不必跟着我,我出去透透气!”
孟辞眉头紧锁,伤心一叹,沉鱼上前安慰道:“老爷在气头上,冷静片刻就回来了,姑娘不必忧心。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无论是肤施县还是天涯海角,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孟辞目光深沉,拍了拍沉鱼的手背道:“我该怎么谢你,谢你们。”
沉鱼轻轻挑眉,笑道:“那就加月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