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谁为王，且战罢
绿油油的大地毯上蒙包相连，青草如茵，白云一朵一朵的飘过，牛羊千百成群，吃草吃的正欢，汉子套马而归，赤裸着上半身，汗珠将古铜色的皮肤和肌肉照的更加健壮。“可汗，”莽鹰恭恭敬敬递上一碗马奶酒，吉布哈仰头一饮而尽。
“还是咱们阿木尔草原的奶酒烈性，”吉布哈用胳膊一抹嘴巴子，翻身下马松开缰绳，立刻有马夫来照顾马儿。
“你，进来，”
莽鹰不敢有任何的违命，吉布哈不禁好战，更喜好杀戮，用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戾昏君。
“算起来，秦肆那帮应该快到漠北了吧？”吉布哈自夺得可汗之位后越发凶狠，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向来都是不眨眼，但并没有人敢去反抗。
“是的，一个月前他们就已出发，不出三日便要到达津城，”莽鹰一只手抵在胸口压根不敢抬头，生怕哪句话触怒了他。
“那你明日便去屹城等着吧，”
去了屹城就等于只身入了虎穴，秦肆刚回来，必然是戒备森严之时，莽鹰一愣，片刻没有回答。
“怎么，不愿？”吉布哈猛地看向莽鹰，那一瞬间，莽鹰觉得自己真是愧对自己的名字，不像是“莽鹰”，倒像是一只被鹰盯上的兔子。
“属下并无此意！”莽鹰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错一句话就被拖出去五马分尸的自己不是没见过。
索性吉布哈并不想杀他，虽然自己暴戾了些，却不是个傻子，他还有他的用处。
“那你明日便走吧，不许带一兵一卒.”
“可汗请等等，”格斯尔从账外走进来，微微行了个礼，“属下也一同前去。”
莽鹰不知道这唱的哪一出戏，又忐忑不安起来。
格斯尔是吉布哈的父亲，也是帮助他夺得可汗之位的人，为何也要和自己前去，莫非要把自己做掉？
“父亲为什么？”吉布哈向旁边的座位扬扬下巴，格斯尔坐了过去，莽鹰还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正好看着那老头，免得他做出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
吉布哈对于格斯尔的话一向重视，想了想道，“他本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人，背叛了他的大周，一样可以背叛咱们蛮族六部。”
“所以我去探查探查，”格斯尔看着赤裸上半身倚在榻上的吉布哈，突然又来了些推心置腹的话，“我让你当可汗，不单单是为了野心。”
“我的年数很快就要归于阿木尔大草原了，我希望你可以带着咱们六部，征服整个大周，将那高高在上的天子踩在脚下，蛮族唯我独尊。”
“我知道，”吉布哈点头，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敷衍，“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格斯尔微微皱眉，“恩和金本来是个好可汗，只可惜他太过于懦弱，居然甘愿屈居人下，臣服大周，咱们草原的汉子向来是受不得管束，我希望你可以带领蛮族六部走向自由。”
“不得不承认，中原地大物博，那里有很多咱们草原没有的东西，就连姑娘也是和咱们这里不一样的。”
格斯尔情绪有些复杂，不管是作为阿木尔草原的守护者还是吉布哈的父亲，他都希望二者能够越来越好。
“所以，塔娜，你还是莫要想她了。”
“不行！”吉布哈像被触到逆鳞般的突然站起来，“我愿意去打仗，去杀戮，但是塔娜，我必须征服。”
“你哎！”格斯尔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不说中原，就算咱们蛮族也有的是比她还要漂亮的姑娘，你为何就偏偏喜欢得不到的？”
“我喜欢的是年轻的塔娜，眸子里那明艳的意气，带着草原姑娘的飒爽与柔美，”吉布哈笑了一下，“那是别人都没有的！”
格斯尔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哎了一声，自己的儿子，只有这一点他看不透的地方，为何如此钟情于那塔娜？
“那我就先走了，”格斯尔不予多留起身出了营帐，跪在地上的莽鹰整条腿都快酸麻，却还是大气不敢出。
“出去，”
“是！”莽鹰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这两个字，虽然是不怎么友善的语气，却让他如蒙大赦。
吉布哈站了半晌重新坐回榻上。
帐外烈日如火，整个草原都被金色的阳光笼罩，天空是瓦蓝的，一朵朵白云飘过，和那些年的天如出一辙。
年少的吉布哈并不暴躁，由于身材矮小相反还要怯懦些，其他的汉子们就欺负他，出于自尊心，吉布哈从来不曾照当时作为将领的父亲格斯尔帮他解决。
草原不似皇宫那样等级森严，这里向来是强者为王，弱者就被鱼肉。
本来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他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她跨着骏马，跑过成千上百的羊群，笑容里带着五分英姿飒爽，五分女子芳华，飘着的白云没有她圣洁，吹过的风不配亲吻她的裙角。
正躺在地上小憩的吉布哈惊了，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姑娘？
“姑娘，姑娘，等等！”吉布哈下意识的拔腿就追，可是人怎么可能跑的过马？就当他以为此生也许只能叫到她一面时，那疾驰而去的骏马，和马上意气风发的姑娘，再一次折返，出现在了吉布哈的视线里。
“你刚才叫我？”塔娜翻身下马，拍拍马儿的头，那马也颇有灵性的打着响鼻。
“是、是的，”吉布哈有些不好意思，“是我.”
塔娜觉得有意思，草原上还有这样扭捏的汉子。
“你想说什么？”
“你是哪家的姑娘？”吉布哈憋红了脸才问出这样一句话。
塔娜挑眉上下打量他，身量不过和自己相等，难不成是哪家未长成的孩子。
“你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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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布哈瞬间被戳破心事，涨红了脸，舌头都捋不直，“是、是、是的！”
“那你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