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流风回雪 - 归来落日满山河 - 萧记仰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七十章流风回雪

“漠北两州,是为蛮族最为忌惮的两座铜墙铁壁。当年平沙将军驻守藺州,定北将军驻守珽州,乃是当今圣上最得意的将领,蛮族对于二位将军的名号,那是闻之色变,双膝发软,甚至会吓得昏厥,七窍”“不敢不敢,”秦肆见晏竹说的越来越离谱,不得不澄清道,“没有那么夸张,将我和晏老放在一处,就已经是抬举我了。”

“秦少将军,你可千万别谦虚啊,”晏竹驾马和秦肆挨得很近,两人之前在集市就见过,秦肆又平易近人,很好相处,使得晏竹一腔崇拜有了对偶像表现的地方。

“我们可都知道,您十五岁挂帅,十五岁啊!”晏竹一脸不可思议,“您看我十五岁,只会吃啊!可是您呢,就已经驰骋沙场,做了精忠报国号令千军的铁骨将军,斩狼剑一挥,六部都抱头鼠窜,您吼上一吼,六部都要抖三抖.”

秦肆被他夸的羞愧难忍,当年抖三抖的明明是自己,若是没有城九和所有老将们的帮助,怎么能打的出胜仗?只不过都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去担当罢了,若是可以选择,他也愿意天天就知道吃,可是人各有命,谁让自己天生就属于漠北的黄沙呢?

“那可不,定北将军的名号,可不是谁都能承的下来的,除了我们秦老将军的儿子秦肆,还有谁能这样天纵英才?”

秦肆转头一看,只见许城九悠哉悠哉的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当年我哭天抢地,鼻涕冒泡的样子,你没见过?

“呵呵,城九又开玩笑,”秦肆干笑几声,目光不自觉的瞥向晏息,出口解释道,“他们都是开玩笑的,晏竹小兄弟话本里听来的,都是民间臆想的罢了,打一仗哪有那样容易?天时地利,士气战略,缺一不可。把我们说的仿佛神兵天降,破军转世一样。”

“那许副将说的呢?”晏息看向许城九,做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可是亲眼见过,总不能是瞎说吧?你看,少将军太谦逊了不是?”

“你们.”秦肆总不会反驳晏息的话,只能把矛头调转,“许城九的眼神不济,看错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你可莫要瞎说,”许城九保持着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的箭法可称得上是百步穿杨,虽说对晏老的射艺还是望尘莫及,但在一般人中,也称得上是佼佼者!怎会眼神不济?”

“我爹的射艺很好?”晏息打量几眼在前面一骑绝尘的爹,“我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平沙红缨的名气太大了,”许城九说,“就压过了晏老射艺的名气,晏老的射艺在于准头,例无虚发,只要撘弓,指哪射哪。”

“这么厉害吗?”晏息仔细回味着,半晌由于的点点头,“似乎我小的时候,爹打鸟是打的特别准,还有邻居家的鸡.”

“哎哎哎,师姐,”晏竹赶紧制止他的话头,“你怎么把师傅偷鸡摸狗的事都说出来了!”

晏息嗤笑一声,随即装模作样的捂住嘴,就爹那点事,还用说?

黎昕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轻摇折扇,笑着侧耳听他们互相打趣,青衣飘飘,俊美潇洒,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流之感。

秦肆看着这满眼笑意的公子,在众人都笑闹时总是含情脉脉的盯着晏息,心里总有些奇异的感觉。

就像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山河万千,满目皆她。眼神柔情似水,时不时像荡起了波。

难不成,黎昕喜欢她?

上次给自己支招,虽然最后并未成功,但秦肆内心还是把他当成战友的,如今看起来倒像是个来自己营地打探消息的敌人!

“黎昕公子此次随行而来,莫非也是要去漠北打仗?”

突然被点名的黎昕显然愣了一下,怎么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他问这个什么意思?

不过八风不动的稳当劲瞬间就让他恢复如常,“这个还要问晏息。”说罢,弯着眉眼看向又一个被无辜点名的人,后者心领神会般的冲他挑挑眉。

秦肆看他们两个挤眉弄眼的,中间还揣着秘密,就更加不爽,“公子生仙姿玉貌,走起路来流风回雪,傅粉何郎,掷果盈车说的应当就是公子了。”

这话从秦肆嘴里说出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明显和秦肆平时直来直去的性子不符,这话说得意味不明,拐弯抹角的,还莫名的有种酸味?

在马背上稳稳趴着的弈鸣伸长率脖子,灵敏的嗅觉告诉他,空气中又着若隐若现的火药味。

黎昕的反应何其之快,流风回雪仙姿玉貌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他这样说无非是想说自己看起来弱不禁风,立即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哪比得上将军声色俱厉,色厉内荏?”

用色厉内荏来形容秦肆的,所有人也是第一次听到,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明显是睁眼说瞎说,到底什么意思?

秦肆却是唯一一个听懂的人,他是说自己虚张声势,实则内心对于晏息慌的一批。

“谦虚谦虚,区区不过一介武夫,怎得公子一般腹有诗书气自华?看到公子,区区就不禁感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

换战术了,黎昕想,这就是他的杀手锏——捧杀?

弈鸣也整个都坐了起来,这个时候就差给他一把瓜子,妥妥一个茶楼里的看客,还是没事就鼓掌的那种。

“将军神武啊,横刀向天笑,一剑荡八荒,颇有当年天蓬元帅的英姿!”

众人脸瞬间变得五彩斑斓,其中秦肆最甚。

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呢?自己捧杀他,反倒被他来了个压榨?

秦肆望向始作俑者,只见后者怡然自得,不骄不纵。

“公子分花拂柳。”

“将军凶神恶煞。”

“公子.”

“你们.”晏息打断秦肆一肚子词,替大家伙问出了那个直击灵魂深处的问题,“你们在做什么?”

“交流,”黎昕笑的纯良无害,“毕竟做学问讲究不耻下问,我正在向少将军请教一些问题。”

“你不许说话了,”晏息对着黎昕一指,又对着秦肆抱拳,“少将军也是。”

秦肆又颇为不满,为什么晏息对他显得那样熟络,对自己就略显生疏?

“别叫我少将军了,叫我策匀便好。”

策匀是秦肆的字,一般的人是喊不得的。

晏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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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就愿结交晏息这种的飒爽女子,”秦肆笑道,“晏息可愿意与在下交个朋友?”

定北大将军,要与谁交朋友,谁能不愿呢?

“荣幸之至,”晏息有些受宠若惊的干笑,自己从未想过高攀,但定北将军的朋友,也不是一般人当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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