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再无犹疑

月下再无犹疑

可感情若真能用理智克制，那便从未爱到骨血里。真正深入骨髓的爱，从不受控，只能小心藏匿，唯恐溢出、唯恐毁人毁己。爱一旦入心，便如水渗进石，悄无声息，却再也无法剥离。当爱人给了你一个借口，你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万圣晚会后，霍格沃茨的雪夜比往常更加寂静。大多数人还沉浸在节日的热闹余温中，城堡的回廊间，只剩零星灯火与飘雪寂声。

你和斯内普并肩走在湖边，月光倒映在水面上，晃得人几乎不敢擡头。你们谁也没有说话，像是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份微妙的静谧。但气氛，慢慢变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你，你也回望着他。你们相对而立，目光交汇许久，他终于擡起手，迟疑地抱住了你。你没有抗拒，反而轻轻靠近，额头贴着他的胸膛。

他低声说：“佐伊……”

你擡起头，你们的眼神在夜色中悄然燃烧。他终于鼓起勇气，缓缓低下头，想要吻你。就在那即将触碰的刹那，你忽然推开了他，脚步慌乱地后退。

“不可以……不行……”你声音颤抖，眼神躲闪。

计划还没结束。你还没告诉他全部的真相，还有莉莉——那个他深爱一生的女孩。你无法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接受这一吻。那样太不公平。

你转身逃开，留下斯内普一个人立在雪中，任风雪缠身。嘴唇紧抿，目光微微颤抖。良久，他低声自语：

“你也是在逢场作戏吗……你也……还是嫌弃我？”

你跑得很远，却并没有真正离开。节日当天没有宵禁，你在回廊尽头碰见了正从约会归来的莉莉。她红着脸，神情欢快，见到你时满眼笑意。

“嗨，佐伊。怎么一个人啊？”

你神情恍惚，勉强扯出一抹笑。莉莉察觉到不对，凑过来低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喝一杯？”

你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你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了一整杯。

“他很爱你，莉莉，”你轻声说，“他真的很爱你。”

莉莉愣了一下：“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抿着杯沿，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我知道，我就是知道。(iknow,ijustknow.)”

莉莉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

“我知道他以前可能对我有好感……但那都是他没有朋友时的事。他当时除了我什么都没有，所以难免会把我当幻想对象。”

她顿了顿，看着你：“可是现在……我能看得出来，他在乎的是你。他那个死别扭，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一定是用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才敢亲你。”

你眼神发颤。

“而且，退一万步说，我不喜欢他啊。他是我好朋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詹姆。”

她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睛盯着你：

“等等……那你呢？你爱他吗？”

你毫不犹豫：“我爱他，爱他胜过我的生命。”

莉莉张大了眼睛，随即长叹：“那你在犹豫什么？怕他回过味来觉得还是喜欢我？他现在八成蹲在某个角落怀疑人生，估计已经想成你是詹姆派来捉弄他的了。你最好快点去哄他。”

你沉默，她叹气。

“算了，我是劝不动你了。你再喝一口酒，壮个胆，然后自己去问他。”

你灌了两口，脸颊泛红，脚步踉跄地回到湖边。他果然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他看到你，眉头一皱，语气带刺：“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步子一虚，扑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稳稳接住了你。

你仰起头，睁着红着的眼睛盯着他：“你看我。”

他侧过脸回避，你伸手把他的头扳回来：“你看我，我是谁？”

他沉默两秒，低声道：“佐伊，别闹。”

你声音哽咽：“我是佐伊，不是莉莉，你知道吗？”

他微怔，低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佐伊，不是莉莉。”

你哽咽得更厉害：“那你……你还想亲我吗？你会后悔吗？”

他沉默片刻，眼中一点点坚定起来。

“我可以亲你吗，我的佐伊？”

这一次，你没有再推开他。

月光下，一个吻悄然落下，你们抱紧了彼此。你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流下，他慌乱地帮你擦，怎么也擦不干。

他陪你回到你宿舍。你醉得厉害，他轻手轻脚地替你脱下外袍，盖好被子，正要离开，却被你一把抓住。

“别走……留下来。”

他僵了一下，试图抽出手，你却抓得更紧。最终他叹了口气，脱下外袍，躺在你身边。你整个蜷进了他怀里。

他不动，也不敢呼吸太重，只是轻轻用手臂护着你。

清晨，你醒得比他早。你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穿好衣服泡了一杯红茶。等他醒时，身侧空空，神色微僵。

“她……又走了？”

他刚想起身，你走了过来，将红茶递给他。

你张了张嘴，声音很轻：“你……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