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栖原则
序栖原则
那些日夜啃噬骨髓的思念,那些只能在超话小号里窥见一鳞半爪的煎熬,无数次在无人处摩挲手机里仅存的旧照的痛楚……
所有被责任和枷锁强行压抑了五年的情感,在这一刻被宋栖和的眼泪彻底点燃,以燎原之势席卷了他。
他猛地收紧手臂,几乎要将宋栖和嵌入自己的身体。下一秒,他托起宋栖和的下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不是试探,不是暧昧,而是阔别五年的灵魂在干涸荒漠中终于寻找到绿洲的疯狂掠夺与确认。
唇齿间是泪水的咸涩,是压抑太久的痛苦与思念的爆发,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恐惧再次失去的不安。
江临序的吻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却又在每一次深入的纠缠中泄露出无法言喻的疼惜。
宋栖和最初的僵硬在对方滚烫的唇舌和熟悉的气息包裹下瞬间瓦解,他呜咽一声,像是溺水者终于抓住了浮木,手臂紧紧环上江临序的脖颈,生涩而热烈地回应。
五年空白的时光在这一吻中被急速压缩填满,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轰鸣。
旧书页的气息混合着眼泪的咸涩,还有彼此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构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催化剂。
江临序的吻从嘴唇滑落,带着燎原的火星,急切地印在宋栖和的脖颈、敏感的耳后,留下滚烫的印记。
宋栖和仰着头,喉间溢出无法自控的细碎呜咽,身体在对方强势的攻势下阵阵发软,只能更紧地攀附着江临序宽阔的脊背,指尖无意识地陷入他紧绷的肌肉。
“临序……”破碎的呼唤从唇齿间逸出,带着情动的湿意和五年积攒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渴望。
这声呼唤彻底击碎了江临序的克制。他手臂用力,将宋栖和打横抱起。宋栖和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脸颊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江临序的目光扫过周围高耸的书架,抱着他,大步走向书店深处一排最为密集、光线幽暗的书架后方。
那里有一小片被厚重古籍包围相对隐蔽的空间,地上铺着一张周闻宁工作时偶尔小憩用的厚实羊毛地毯。
他将宋栖和轻柔地放在地毯上,深色的羊毛衬得宋栖和微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眸如同易碎的瓷器。
江临序随即覆身而上,目光如同最深的夜色,紧紧锁住身下的人。
他再次吻下去,动作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刻意的缓慢和磨人,舌尖细细描绘着宋栖和的唇形,带着无声的询问和极致的诱惑。
宋栖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恐惧,而是被巨大的渴望和久违的亲昵所冲击。他闭上眼,长睫如蝶翼般颤动,主动张开了唇齿,无声地发出邀请。
这个顺从的回应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江临序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滚烫,吻骤然加深,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道。
宋栖和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张拉满的弓,一声压抑的呻吟脱口而出。这声音如同最烈的助燃剂,烧毁了江临序最后一丝清明。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书架后格外清晰,伴随着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唇舌交缠的湿润声响。
江临序的另一只手急切地解开宋栖和衬衫剩余的纽扣,微凉的空气接触到骤然暴露的温热胸膛,激得宋栖和又是一阵细微的瑟缩。吻随之落下,如同滚烫的烙印,沿着锁骨一路向下,在那片因情动而泛起薄红的肌肤上肆意游走,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贪婪地汲取着宋栖和身上久违的气息,混合着阳光以及干净的皂角香和此刻情欲蒸腾出的独特味道,这气息让他灵魂深处都在颤栗。
宋栖和仰躺在深色的羊毛地毯上,如同献祭。意识在灭顶的浪潮中沉浮,破碎的呜咽和呼唤不时从紧咬的唇瓣间溢出,又被江临序更深的吻堵住。
书架隔绝出的狭小空间里,弥漫着旧书页的尘埃气息和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浓烈爱意。
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身体最诚实的诉说与回应,五年漫长的等待与煎熬,在这一刻悄然绽放。
……
宋栖和侧身蜷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眼尾湿润,整个人像被彻底抽走了骨头,依偎在江临序同样汗湿的胸膛里。
江临序的手臂紧紧环抱着他,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闭着眼,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心跳和温度,一种近乎失重的餍足感充斥着他疲惫又无比满足的灵魂。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依偎着,听着彼此逐渐平复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慵懒与安宁。
突然,一阵清脆带着点不满的“喵呜”声打破了这静谧。
两人同时一僵,循声望去。只见序序不知何时溜达到了这排书架前,正端坐在几步开外,歪着圆圆的脑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又带着点嫌弃地打量着地毯上纠缠不清的两人。
它蓬松的尾巴尖儿不耐烦地在地上扫了扫,仿佛在无声地控诉:光天化日之下,人类真是不知羞耻!
宋栖和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下意识地把脸更深地埋进江临序的颈窝。江临序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他伸手,轻轻挠了挠序序的下巴:“小电灯泡。”
序序似乎听懂了这调侃,不满地又“喵”了一声,扭过头,迈着优雅的猫步,朝着前厅走去,尾巴翘得老高,仿佛在说:哼,眼不见为净!
这时,前厅传来许予安刻意拔高又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显然是说给书架后的两人听的:“周老师,你那套康熙年间的《芥子园画谱》放哪儿了?我怎么找不着?哦,对了,香槟冰好了,再不出来气泡可就跑光了!”语气里的促狭简直要溢出来。
周闻宁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同样提高了些,带着点无奈和纵容:“别瞎嚷嚷!画谱在里间第三个樟木箱子里。香槟……再等会儿吧,气泡跑光了正好,省得有人喝多了又要乱发微博‘收藏文物’。”
他巧妙地用了之前的梗,既揶揄了许予安,又暗指了后面那对需要时间整理“战场”的人。
书架后的两人对视一眼,江临序眼中是心照不宣的笑意,宋栖和则窘迫地推了推他。
江临序低头,在宋栖和微微汗湿的额角印下一个无比珍重的吻,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承诺:“这次,栖身之地,我一步都不会再退了。”
宋栖和擡眼看他,撞进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里,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五年的风霜雨雪,漫长的分离与等待,似乎都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他轻轻“嗯”了一声,主动凑上去,在江临序带着薄汗的唇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一个无声的应允,一个崭新的开始。
前厅,许予安不知从哪里真的翻出了那套《芥子园画谱》,装模作样地翻看着,周闻宁则坐在修复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噙着幸福的笑意,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通往里间的走廊方向,带着了然和祝福。
序序跳上修复台,蹭了蹭周闻宁的手,然后找了个阳光最充足的地方,盘成一团毛茸茸的灰团子,满足地打起了小呼噜。
阳光暖融融地洒满一室,旧书页的尘埃在光柱里安静地舞动。
空气里,香槟清冽的气息、尘埃的古旧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情爱过后的旖旎暖意,悄然交织融合。
一场等待了五年的破镜重圆,一场刚刚落定的甜蜜婚约,还有一只见证了一切的慵懒猫咪。
所有的故事,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圆满的续写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