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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其罪

怀璧其罪

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因为那出类拔群的美貌侥幸保留了纯洁,而非与其他孩子一样仅一个月就失身。可他除了身体没来得及遭受侵害,其他的什么侮辱恐怕都见了个遍了。

为了叫那些最顶级的富豪前来竞争他的初夜权,“加利西哥”(这是他告诉德米特里的名字,但多半不是他的真名)在一处隐蔽的会员俱乐部里开展了盛大的拍卖会,并将他作为压轴商品推上台。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调教他的小猫。精美的项圈不分昼夜地套在那纤细的脖颈上,以便让他习惯今后或许长达二十年之久的禁足生活……哦,不,他或许是压根活不到成年的。可能15、16岁,他大概就会提早死在贵人们的床榻下。

有人将一支又一支洋甘菊放在他稚嫩的身体上,要他像一只花瓶一般承受着讥笑与痛苦。一个波兰人买下了他,拉紧了他脖颈上的铁链,笑着告诉他俄罗斯的国花就得用俄罗斯人的□□来灌溉。

此时德米特里不得不坦然承认,自己虽能够承受痛苦,却早已无法感知幸福,当然也无法给予别人快乐。他想自己应该是不太讨人喜欢的,但许多次地被人说是“惹人怜爱”。人们的爱还是过于浅薄了。

他想要折磨他,想要听他在痛到极致时喉咙里呜咽说出破碎的俄语。于是他叫来一位跟他外公几乎同岁的前苏联男人,逼他侮辱这位美丽但年纪未免太小的同胞。

他……这位贵姓尼古拉耶维奇的德米特里,因为营养不良加上长久的精神紧绷而有些贫血,即使受了轻伤也很难愈合。但看他那被注射镇定剂后愤怒又无力挣扎的样子,的确是一个万里挑一、让人心里充满怜爱,却极其容易生出情欲的美少年。瓦伦蒂娜说的不假,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的确有着楚楚可怜、无比使人心碎的眼神,即便他从来没有什么向人献媚的兴趣。然而苏联解体后的苏联男人用尽浑身解数,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德米特里压根下不了手。

于是他的雇主大笑着奚落他的良心,给他拿来了西地那非。良心未泯的男人终于狠下心来,接受了雇主送来的药——否则,作为这场演出的主演之一,他又该如何拿到片酬呢。

美少年努力睁开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次……他看见那双此时同自己一样浑浊无神的眼睛里没有热情,只有悲戚,即使在他身前的是一个纯洁如洋甘菊、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绝世美少年,他恐怕也一样是味如嚼蜡。

为了这场盛大的演出,波兰人请来了一位顶尖儿科医生站在一边。毫无疑问。一旦表演结束,这件受伤的珍惜展品很快就会被修好,然后送去下一场展览。那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此时穿着医师服,沉默不语地立在一边。他看上去的确是一个守口如瓶且无比实用主义的可靠家伙。

身材娇小却心高气傲的美少年当然会拒绝一个几乎跟他的外祖父费奥多尔一样大的男人。他后退缩成一团,左手捂着胸口,肺部传来针刺一般的痛楚,喉间则漏出难以克制但无比凄楚的咳嗽声。

这个与德米特里外祖父几乎同龄的男人一定是犹豫了。但在雇主的催促下,他依旧狠心抓住了小男孩的腿,咔嚓一声折断了他的胫骨。

即使德米特里再能忍痛,此时也疼得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个金枝玉叶的小猫儿何曾被谁这样摧残过身体呢。他下意识想要用手护住自己的腿,于是他的同胞又用了些力气,把他的胳膊也给拉得脱臼。剧痛让他几乎在地上匍匐前进。波兰人见他挣扎得过于厉害,就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德米特里很快浑身松弛下来,没有了逃跑的力气,只能任由他人摆弄。他垂着头,想要说什么,但稍微一动便会像不要钱似地往大脑里输送的剧烈疼痛感与镇定剂的双重作用导致他动弹不得。但当那只陌生的手抚摸着他的嘴唇时,他忽然再次毫无征兆地暴怒起来,同时恶狠狠咬住那只作恶多端的手。他咬得极重,这小小的报复成功让对方见了血。但除了腹部多挨了恶狠狠的一脚,眼前天昏地暗栽倒在地上以外,他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此前德米特里试过绝食自杀,却被波兰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他掰开他倔强的嘴强迫他进食,再者就给他打点滴。现在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但是什么都没有捂住。毕竟他本就纤细的手臂已经被拉至脱臼,哪有什么力气移动呢。他只好重新无力地陷入了沉默,但仍然能清晰地感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感到自己的大脑无法处理任何事情,五感几乎全部融化,但他仍在努力控制自己,强迫听力保持敏锐。他诅咒……诅咒世间一切的罪人!

他并不愚蠢,当然猜得到自己会像一个脆弱而没有弹性的破败纸袋一般被人蹂.躏……他还能忍受么。不,不如说他是不得不承受。已经没救了,哪怕清晰地感知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也无法抵抗既定的命运。那么这样的痛苦,便是没有意义的。他觉得自己还不如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次。

但忽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宁静。他睁开眼,看到医生跟波兰人扭打在一起,那个看起来像医生的男人轻而易举地将波兰人压倒在地,面容狰狞、充满仇恨地殴打他。德米特里疼得几乎发疯,但并不敢出声打断这场疯狂的暴行。他畏惧他们,因在场所有人的行为举止而感到胆寒。他害怕医生揍完波兰人就轮到自己了。

那个有着锐利灰色眼睛的医生过了很长时间才注意到他。一见到他,便泪流满面。

“我来得太迟了。你是小鸽子,一只纯白的小鸽子。你什么都没做错,要怪,就怪我们这些无能的大人。是我们没能在你们出生之前,就提前杀光世上的坏人……”

啊……德米特里渐渐想起来了。起初他以为这又是雄性动物之间的一场使人厌倦的主权争夺战,但医生并没有碰他,只是把衣物披在他单薄的肩上。

德米特里并不信任他,往后退了退,警惕地远离了那件温暖但沾染着成年男人气味的衣服。他有些疑惑与茫然,不知道那个上了年纪的医生为何哭得这般动情。但他渐渐地听明白了。医生是俄罗斯人,叫做叶戈尔,而他的外孙女叫做尼娜。但这又如何呢,他不信任这种似是而非的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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