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皮？
第十章：皮？
三爷看着人影由远及近，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口就是，“攸宁在哪？！”
霄云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巴上冒了一堆的青胡茬，再加上这一脸的憔悴，三爷看到这人时险些没认出来，他心中越发没底了。
“攸宁他怎么样了？”三爷又问一句，要不是霄云挡在他身前，他就要冲进去了。
霄云面上看不出悲喜，他看着三爷淡淡道：“三爷来的不是时候，攸宁身体不便见任何人，就连白远都没有见过，三爷请回吧。”
三爷岂是霄云一句话就能打发走的，当时就黑了脸，攸宁是他的人，他怎么看不得了？！他伸手推开霄云，擡腿就要朝里面走，霄云皱眉，给站在左右的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上上前，三爷就动手了。
霄云唯恐三爷闹出事端，这里可不是寻阳城，更何况三爷此时是钱师长的人，若是此事闹大了……
“三爷您别费工夫了，攸宁他是不会见您的，当初要不是你一拖再拖不离开寻阳城，少爷和六子也不会一直在城中僵持着，这次六子死了，少爷心里有结，大病不起，如果你是为他好，那就先回吧。”
三爷走了，走的时候双眼通红，他指着霄云狠狠说了一句，“攸宁如果出了事，我就拿你是问！”
芈丰一觉醒来就是晌午了，推开门走了两步就看到趴在栏杆上的三爷了，他伸了个懒腰朝四处看了看，“当家的，周海呢？昨儿不是说好带我们去找少爷的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人去哪了？”
三爷缓缓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袖，“不去找了，回湖北。”
芈丰一脸不明所以，脾气说上来就上来，对着三爷就是一阵吼，“怎么了？这都来重庆了，怎么说不找就不找了，你耍我呢？你不找我去找。”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似的，芈丰扭头就朝楼下走去，这重庆城总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他还就不信找不着方攸宁了。
三爷眉头皱起，随即跟了上去，他一把扯住这小子，“你要找是吧？！”
芈丰被他气的不轻，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最经不起事，他瞪着三爷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还就要找，是少爷把我待上山的，我不找他难道还跟着你不成！”
三爷一口气给闷在了嗓子里，他松开芈丰头也不回的朝外去了，客栈外周海已经在车里候着了，一大早就有人来传信了，要不是为了芈丰这小臭崽子，他们早就快到湖北了。
芈丰站在楼梯上眼睁睁的看着三爷上了车，关了车门，这期间三爷压根就没看他一眼，等三爷的车子一走，芈丰的眼瞬间红了，他一拳打倒楼梯扶手上，真当小爷没你活不了？！
方攸宁中午醒了过来，霄云端着清粥小菜进来，方攸宁费力坐起身，张口第一句就是，“我梦到三爷了……”
霄云点了点头，“是么，可能是许久没见的缘故。”
方攸宁敛眸，目之所及尽是血迹，就算毒瘾戒了，这一身的伤，没些时日是好不了的，估计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霄云端着粥坐到床前，舀起一勺送到了方攸宁嘴边，方攸宁今日脸上多少有了些血色，他唇边带着淡淡笑意，擡头看了霄云一眼，挑了挑眉道：“我以为你会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后快，实在没想到，你会……”
霄云一脸阴郁的瞪了他一眼，幽幽道：“怎么？方少爷这是要痊愈了？”
方攸宁张嘴把粥吃下，咽下后来了句，“煮的太硬了，下次煮软一些。”
霄云抿嘴，一张脸黑的跟染了墨似的，要不是看方攸宁还没痊愈的份上，他真想把这一碗粥都倒在他脸上。
白远下午过来了一趟，被霄云拦在了门外，方攸宁这一身伤实在不方便见人，白远军中的事务已经够让人操劳了，若是看了难免会伤心难过。
父子两人隔着门说了两句，方攸宁借口困了支走了白远，白远越是看不到方攸宁，心里反而越难受，出了公馆，就看到孟居站在车前背着手转悠呢。
孟居一看白远出来赶紧迎了上来，“白老弟，攸宁怎么样了？”
白远叹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孟居紧随其后，屁股刚着座椅这嘴就合不上了，“白老弟啊，我跟你说，你这些日子可千万不要太操劳了，军中的事让下属先管着，你就放宽心好好的陪陪攸宁。”
孟居和他出生入死了好多回，但在攸宁的事上，白远自是不愿多向他透露的，“攸宁情况好多了，有霄云在，我放心。”这一口霄云，让孟居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孟居扭头看了一眼身旁这愁容满面的人，不由叹了一声，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白远这一生，苦着呢。
“昨天夜里在火锅店见着三爷了，他身边就带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副官，两人热火朝天的点了个火锅，吃的挺开心。”孟居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本是无心之言，可听在白远耳朵里突然有些不对劲。
“三爷不远百里的来到重庆就是为了吃个火锅？”这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孟居若有所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可三爷过了晌午就带人走了，也没停留，昨晚吃完火锅就回客栈睡觉了，也没见他去哪儿。”
白远和孟居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纳闷了，谁也没猜出来这三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孟居昨晚派出去的人，一动不动的在客栈外边守了一夜，等到天色大明的时候他实在受不了，进到客栈里找了个角落趴下就睡过去了，等他醒来看到的就是三爷出门坐车扬长而去了。
三爷回到湖北已经是夜里了，龙彪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他赶紧走下台阶迎了上去，还特地朝车里瞅了一阵，这去的时候是两个人，照理说这来的时候该是三个人，怎就只剩三爷一个了？
龙彪还没问呢，三爷就火了，他大步朝宅子里走，脸色沉的吓人，“给我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子去重庆吃了个火锅，这姓钱的就不认人了？！”
一提这事龙彪也很是气不过，“当家的，这事其实不是姓钱的撺掇的，是姓钱的一个手下，我让人打听了一下，这小崽子叫傅利，长的人模狗样的，听说还是黄埔军校出来的，围咱宅子的时候，这小子傲气的跟个公鸡似的，你是没看见，这小子他就是满嘴喷粪！”
三爷哼哼笑了一声，“不是姓钱的撺掇的，那也跟姓钱的脱不了干系，没有姓钱的允许，那傅利能这么得瑟？”
龙彪一听乐了，他推开三爷的门，反身将门合上，这才揶揄道：“这事还需要那姓钱的允许么，当家的你可别忘了，当家的可是钱夫人。”
龙彪这么一说，三爷的右眼突突跳了两下，当即就知道是咋回事了，他笑骂了一声，“这他妈两人搞一块去了。”
龙彪惊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盯着三爷看了一阵，三爷被他看的有点发毛，险些把杯子里的水朝他脸上泼去，“当家的，你可真聪明啊，你咋知道他俩搞一块了？”
三爷冷笑一声，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水，“钱师长家的这个娘们骚着呢，前两天钱师长喝醉了，这娘们当着钱师长的面儿就骑我身上了，身上的旗袍全给脱下来了，幸好老子定力强，要不然就着了这娘们的道儿了。”
龙彪拍着桌子大笑了一阵，“哈哈哈，手底下人传的挺厉害，我本来以为是假的，没想到啊，哈哈哈，这钱夫人长的是挺俊俏的。”
三爷摸着下巴嘿嘿笑了两声，“脸没啥，奶子是够大，不过啊，三爷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再俊的妞儿，老子绝对不看一眼。”
龙彪也跟着点了点头，“那我也是，我觉得就秀秀好看。”一提到秀秀，龙彪猛不丁的拍了下桌下，满脸兴奋的吼道：“当家的，我这一急差点给忘了，秀秀她、她怀孩子！”
三爷的心一颤，听到这消息也是高兴的不行，两个大男人围在桌子旁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是女娃还是男娃，这名字该怎么取。
三爷托着脸幽幽来了句，“最好是个双胞胎，你养一个，我跟攸宁养一个。”
龙彪讪讪一笑，站起身就要走，三爷瞥他一眼，伸了个懒腰这会儿也乏了，龙彪走到门口这才想起芈丰，“芈丰呢？你不会把这小子给扔半道上了吧。”
三爷轻啧了一声，站起身来悠悠来了句，“留重庆了。”
龙彪还想问什么就被三爷一个眼神给送客了。
芈丰这小子鬼精的很，三爷把他留在重庆也不是没原因的，这小子倔脾气，他想找攸宁，那就让他去找吧，要是能找着攸宁，那攸宁身边也算是有个照应了，要是找不着，不过这重庆城就这么大，但凡芈丰小子有点心眼就能找着，见不见的着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