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决战
第215章决战
策马立于三军之前，我看到了一身戎装的莫子清，只是……此时的我们对立与两军之间，恍惚的让我想到了当初沉静的执棋对弈的那些画面，只不过，如今的我们，面对的却是真正尸山血海的厮杀。看了身后的祝远，听风，奚雷，奚雾以及连芝和路严，似乎……他们的脸上也早就没有了当初初见时候的稚嫩与风华，取而代之的却是坚毅与沉淀，我知道，在战争的洗礼下，我们……都已经不复当初了，再看一眼身后沉默却坚定的三万将士，我目光开始凝聚，思绪却飘回了三日前。
三日，其实说不得时间是多长，但是我知道，我身后的三万人马已经不是三日前的那三万迷茫的将士了，因为他们三万人是我挑选出来的，而且……每一位都已经立下了绝命书，而这绝命书已经在昨日统一的让没有被选上的将士们带回了他们的家乡，所以，他们是坚定的，因为……抱着必死的决心。
看着立于我身后的六人，我轻声问：“你们……可后悔跟了我？”
“属下无悔！”六人的声音难得的统一，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即使……对面天启的军队有十万人马，而我们，真正的只有三万，甚至将士们最后的口粮都已经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我微笑，回转马身，对着三军大声的问：“宏景的儿郎们，你们可已经准备好了？！”
“听将军令！”三万人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我眼里染上哀伤，因为我知道，如今我能够做的，其实只是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然而实力悬殊，最终……还是要败的，我唯一能够争取的就是，能够给他们想要守护的后方一个更公平的条件，至少……没有血腥的屠城与杀戮。
“好！”我低头轻喃的这一个好字没有用上内力，也轻的早早就被战场上的腥风给吹散，似乎……没有人听见。
“三军听令，原地待命！”我抹去方才显现的一丝哀伤，恢复铿锵与坚毅，只是吩咐完后，我便策马孤身往敌营方向而去，或者说……是往莫子清的所在而去。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的连芝想要跟上，但是被听风拦住，我想，听风是知道我与原来的秦子莫，如今的莫子清有话要说，而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古来便是惯例，更何况……我不会是去送死的人，因为我身后还有一个已经飘零了的宏景需要守护。
于天启军队阵列三丈外立马，看着天启斗志昂扬的十万将士，我忽然就觉得，其实宏景灭了也不错，天下一统，也许百姓的生活才会更加安宁，而我也相信，若是天启统一了三国，那么……如今宏景的百姓想来也不会太过苛待，毕竟，哪个帝王不想千秋万代呢？
“有请清王爷上前一叙！”
影影绰绰的，我看见队列中靠前的人想要策马出来，被人拦了一会儿，但是最后还是来到了三军阵前，只不过身后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一个手上拿着长弓，背上背着箭匣子，另外一个却是手持双戟，似乎……严阵以待，我扯了扯唇角，眉目带上了嘲讽。
“采儿如何了？”
“皇嫂……很好。”
听着他语气里的犹豫，我知道，这个话题不会继续了，从怀里摸出一抹碧色，运力于手，射飞镖一般把它朝莫子清的方向射去，可笑的是他身旁的两员大将差点没直接扑了上来，就怕我是来刺杀他们的主将的。好在莫子清看清了那抹碧色，于马上一跃，抢先把东西给接入了手中。
“这是……？”
他的眼里有这疑惑，也有着些许的亮光，也许那亮光我可以理解为是欣喜，只不过，不管是欣喜还是算计，如今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请清王爷帮忙转告秦子莫，萧倾念已经不欠他东西了！”是的，不欠了，当初的交情，那支玉簪便算是终结吧，只是好笑的是，当年戏言的一句承诺，如今完成竟是在如此的情状下，果然是人事已非。我说完便准备策马回营，但是被他叫住了。
“倾念！我……你知道的，秦子莫就是我！”
“是啊，只可惜，从今天开始，于我而言，秦子莫已经死了。”
“……你！果然是如此……”我看见他说话的同时眼里也泛起苦涩，微微扯了扯唇，本就该如此不是吗？
策马转身，我正欲扬鞭，却又被他给唤住了，本不欲再理会他，但是他说的话让我无法拒绝。
“公主殿下，本王当年欠了萧倾念一条命，如今打算还了，不知道公主殿下可做的主？”
调转马头，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眉眼，“不知道清王殿下打算如何还呢？”
“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不论，此战输赢！”
“呵，清王爷，莫不是我让你退兵你也答应？”
他的神色有些莫测，沉默良久才道：“你知道，不可能的……”
“是啊，不可能的，那你便答应我三个条件吧。”
“好！”
“王爷不可！”
“放心，我不会要了你们王爷的命，也不好让你们王爷无颜面对你天启皇家或万民。”
我眉梢微挑，有些轻嘲，只是敛下的眉眼里藏着一丝苦涩，因为我知道，皇城中的二哥已经把降书准备好了，因为我再决定了如何作战的时候，就已经与二哥说明了我的主张，而二哥，也确确实实是同意的。
我今日要摆的阵名为天衍七杀阵，是以七伤阵改了而来，只是七伤阵主困，困阵中有生机，而我的七杀阵虽然也主困，但是困阵一开，只有杀机，而我，将是唯一的阵眼，要破阵，必须我脱离了主阵，又或者说，除了我主动脱离，那么便只有杀了我才能够破阵，而布阵的三万将士如今手上仅有十日的余粮，十日后……呵，十日后该如何便如何吧。
“你说吧！”
“好，第一，我们的战争已经太久了，从今日起，十日为期，若此战还未分出胜负，那么便熄了战火吧，我知道你天启想要一统，可战火最终苦的是万千百姓，如今也已经山河疮痍，何苦……”
“好，我答应！”
“王爷！”
“你们闭嘴！”
“第二，此战若是我战败，那么请善待我宏景的官员，儿郎与百姓们可否？”
“这你不提，我也要做的，若无百姓何来国家。”
“第三，云雾山庄素来只是商户，我想，清王爷当不会为难于一个商户吧？”
他沉默了一下，最后才道：“你……为何不为你自己也求一条？”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乃当朝一品镇国公主，手握号令万千将士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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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第二个条件并不需要提，你可以换一个……”
“王爷！”他身后的两人历喝出声，语气中是再自然不过的阻止，我嘲讽的笑笑，道：“不必了，总要是提了我才安心，再说……此战如何，犹未可知！倒是王爷，记得君子一诺！”
“我的承诺向来有效，当初……留仙镇的那一诺，同样有效，只要你来！”
听着他的话，我僵直了背脊，留仙镇？他说的是若我愿意嫁给他，她可以护我安稳吗？可是……你已经不是秦子莫，况且，你墨染家毁我家国，这话……又何必再说？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想起墨华，他……同样是墨染家的人，还有……采儿的那小子，不知道……如今又是如何了。
装作没听见他的话，我狠狠的甩了马鞭，归于自己阵营之前。
“主子？”连芝策马上前来迎我，眼神不住的打量着，似乎是怕我吃了什么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