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次犹豫
他的第一次犹豫
京都的深秋，黎晚星的生活被壁画修复项目填得满满当当。每天清晨踏入研究中心，直到夜幕低垂才离开，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颜料、brush和千年壁画的细微纹理。秦教授对她的专注与天赋赞不绝口，甚至破例让她参与核心修复工作。
“晚星，你看这里，”秦教授指着壁画上一处细微的裂缝，“唐代的矿物颜料在这个部位特别脆弱，需要极其轻柔的手法。”
黎晚星凑近仔细观察，点点头：“我明白了，应该先用稀释的胶矾水加固，再进行补色。”
“很好。”秦教授满意地微笑，“你很有悟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样的认可让黎晚星倍感鼓舞，也让她无暇多想那个远在仙林的人。只有在极偶尔的休息间隙，当她站在窗前望着京都层林尽染的秋色时，顾怀砚的身影才会悄然浮现在脑海。但随即，她又会摇摇头，将注意力转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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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林材料学院实验室里，顾怀砚的博士课题进展顺利，新材料稳定性问题得到突破性解决。但他的心情却不像实验数据那样明朗。
“阿砚，你看这个。”谢师兄拿着手机走过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匿名举报邮件截图，“有人向邱教授举报，说黎晚星之前在苏盐参与的那个项目数据有问题，怀疑她学术不端。”
顾怀砚眉头紧锁：“荒谬。那个项目的数据是我亲自核对过的，毫无问题。”
“我知道，”谢师兄压低声音，“但举报信写得很详细，还附了一些看似可疑的数据对比图。邱教授虽然不信，但按程序不得不查。”
顾怀砚接过手机细看，眼神逐渐冷峻：“这些数据被篡改过。我知道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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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都的黎晚星也收到了类似的指控邮件。邮件直接发到了秦教授的邮箱，声称黎晚星在苏盐的项目中存在数据造假行为，建议京都研究中心重新评估她的资格。
“荒唐！”秦教授气得拍桌，“晚星是我见过最诚实认真的学生之一。这明显是恶意诽谤！”
黎晚星面色苍白地看着那封邮件，手指微微颤抖：“教授，我可以向您保证，所有的数据都是真实可靠的。我可以提供原始记录...”
“我当然相信你，”秦教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但这种指控必须严肃处理，否则会影响你的声誉。我已经联系了苏盐那边，要求他们正式调查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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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酒馆里，姜一诺急得团团转：“肯定是那个冉微干的！她就见不得晚晚好！”
筱潇搂住她的肩安抚：“别急，林溪和陆尧已经去查邮件的ip地址了。这次一定要抓住她的把柄。”
林溪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手指飞快敲击键盘：“ip地址是伪装的，但发件人犯了个错误——她用了同一个邮箱注册了一个学术论坛账号，而那个账号的个人信息里...喏，有她的照片。”
陆尧凑过来看：“果然是冉微！这下有证据了。”
姜一诺咬牙切齿：“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过她！晚晚在京都那么努力，差点就被她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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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砚直接找到了冉微的实验室。她正独自在里面做实验，见到顾怀砚时眼睛一亮：“阿砚？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怀砚单刀直入，声音冷得像冰。
冉微装傻：“做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伪造数据，诬陷黎晚星。”顾怀砚的目光锐利如刀，“我知道是你。你因为上次的事受了处分，心里不甘？”
冉微的脸色瞬间苍白，但仍强作镇定：“你有什么证据？”
“需要我调实验室监控吗？还是直接比对邮件ip和你的设备mac地址？”顾怀砚向前一步，气场压迫，“冉微，学术不端是严重违纪，足以让你被开除学籍。”
冉微终于崩溃了：“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你不会对我这么冷漠！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却比不上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
“这与黎晚星无关。”顾怀砚语气冰冷，“即使没有她，我也不会对你有超出同学之情的感觉。你这样做，毁的不是别人的前途，而是你自己的。”
冉微跌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顾怀砚沉默片刻，语气稍缓：“去自首吧，承认错误。我会请邱教授从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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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终以冉微主动承认错误并离开学校告终。顾怀砚特意打电话给黎晚星说明情况。
“...所以她已经承认了所有事情，并愿意写道歉信澄清。”顾怀砚在电话那头说，“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黎晚星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谢谢你还我清白。其实...我有点为她难过。因为喜欢一个人，却用错了方式。”
顾怀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你总是这么善良。”
通话结束时，黎晚星有种错觉，仿佛顾怀砚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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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后，顾怀砚独自在实验室待到很晚。冉微的事件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感情。他拿出手机，翻看与黎晚星的聊天记录，那些克制的关心和专业的讨论背后，是他从未敢直言的心意。
正当他鼓起勇气，准备给黎晚星发一条超越学术范畴的信息时，邱教授走进了实验室。
“怀砚，有个好消息。”邱教授笑容满面，“德国马普研究所的合作项目批下来了，他们特别点名要你过去参与新材料研发。为期五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顾怀砚愣住了。这是他学术生涯中的重要机遇，但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犹豫。
“教授，我需要时间考虑。”
邱教授惊讶地看着他：“考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的研究成果引起了他们的重视，这对你未来的学术道路至关重要。”
“我明白，”顾怀砚深吸一口气，“请给我几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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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顾怀砚罕见地没有留在实验室，而是去了“诺言”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