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二次天地大劫(扼杀)命运非要如此……
第130章第二次天地大劫(扼杀)命运非要如此……
炽觞总觉得祝岚衣哪里奇怪,她似乎是故意想要给少煊和律玦留有恐惧,便也没有多问,更何况那边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如果只留小鬼们和云绘宗弟子看守太久,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都没办法化解。
于是,他点点头,二人便迅速消失在鹤梦潭。
律玦待他们走后,便轻巧地坐在床边,附身与少煊额头对着额头。
刹那间,他在少煊的梦里看到了一切恐惧。
恐惧坠于深渊之中,叫人看起来难以抽离,但当你别无选择,定能竭力克服,只是对于少煊而言,她并非不能克服,而是不愿——那是对自己的折磨和惩罚。
少煊醒来时屋里昏暗暗的,她侧过头,只能看见坐在桌边的轮廓,悄无声息,但气场阴郁得很。
她似乎能听到他心底的犹豫与挣扎、痛苦与困惑。
“你都看到了吧。”
少煊撑着虚弱的身体起了身,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扶着额头,目光片刻不移不远处的律玦。
“关于玉佩,关于你的命途。”
“你没看错——这枚玉佩是晏初的信物,当年归终逃跑时卷走了它,而千百年后,它又选择了你。”
少煊双腿着了地,双手撑在两边,努力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律玦。
“它的缺口,正是我幼时贪玩所致,而你受人嘲笑、百般责难,也正是因为这枚灵佩缺口的存在,使得你无法绘出完美的梦境。”
“阿玦,你该寻仇的人,其实是我啊——”
“够了!”
命运非要如此造化弄人吗!
她是自己一切厄运的源头,却也是他深陷厄运唯一温暖的救赎。
律玦一把攥住少煊的肩头,翻身将她压至桌面上,巨大的力道使得桌上的茶具全部滑落在地,伴随着清脆和刺耳的破裂声,彼此的心,也碎了。
“想杀了我吗?”
少煊死死盯着律玦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可我不会让你如愿,我身上还有沉甸甸的担子绝不能随意抛付,我这条命是众神亡灵的寄托和天下百姓的根基,我不会为私人感情而心慈手软——阿玦,这不是我爱你的方式。”
话音刚落,少煊便一脚踢开了律玦,食指轻触了触刚刚律玦的双手在自己的脖颈下留下的温度和痕迹,神情复杂地望着心绪游离、迟迟不起的律玦,什么也没有说。
她只是另一手圈起食指和拇指放置口中,吹了声口哨,伴着远处太阳神鸟的鸣叫声,少煊淡淡地开了口。
“天地大劫在前,我不能公私不分……怨恨我是你的权利,我不怪你。”
而律玦始终没有给少煊回应,甚至没擡头看她一眼。
“也罢了。”
少煊明白律玦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苦难的源头全都来自最爱的人之手。
她在心底轻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没再强迫律玦与自己同行,转身便离开了房间,太阳神鸟已经在庭院里等候多时。
少煊没再往房间里看一眼,一跃而上,踩在太阳神鸟的脊背上,顺了顺它的翎羽,向天边巨窟而去。
而祝岚衣和炽觞此时已经回到了天边巨窟,消息来报不止一处惊现如此奇景,于是众小鬼和云绘宗弟子们便分散开来,在各处警戒,而祝岚衣正打算与炽觞分开行动,突然被他在身后叫住了。
“你刚刚是故意把我支开的对不对?”
炽觞挑了挑眉,一脸“我都清楚”的得意表情,而祝岚衣见如此情况下还能嬉皮笑脸的鬼君大人,只是颇为无奈道。
“这重要吗?当务之急最该思考的不是如何填补这无端出现的窟窿吗?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谈一些无关痛痒之事。”
炽觞被指着鼻子一通骂,有些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头,只道:“是你刚刚的行为有些刻意,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当真破不了少煊的梦?”
祝岚衣警惕地收了收笑容,故作严肃道:“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拿少煊姐姐的性命开玩笑?”
“你知道少煊的情况有挽救的余地,所以故意借口托词,让我专门寻来律玦也不是不可能……少煊在梦境里究竟为何所困?你到底想让律玦亲眼看到什么!”
祝岚衣见炽觞一脸笃定地不依不饶,只是脸色微变,轻声道:“他的命途。”
祝岚衣的话还回荡在炽觞的耳边,但她已然离开这里奔赴另一处薄弱的天边巨窟。
“那枚玉玦的故事,起死回生的秘密,屈辱霸凌的开始,命中注定的相遇。”
祝岚衣只是淡淡地望了炽觞一眼,便转身离去。
“感情之事,还是要双方自己做选择才好,你我都不便插手。”
炽觞听得云里雾里,干脆甩了甩脑袋不去管它,待少煊回来后便会知晓。
突然间,他的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他下意识用双手支撑在地上,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的双腿几近透明。炽觞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望去时,他的双腿若隐若现。
而一旁的小鬼发现了鬼君的异状,迅速来到他的身边询问。
“无碍,别多嘴!”
炽觞勉强着撑起一双腿,用长衫将他腿部的变化遮挡住。
然而实际上他的双腿只是交互性地有力气,状况好的时候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若是再糟糕些,他连迈步的可能都没有,只能依靠鬼影的瞬移行动。
他深知这是死亡的倒计时,从距离心脏最远处的脚趾开始,一路向上直到他的脑袋,逐渐变透明、最后消失。
就在他担忧如何凭借每况愈下的身体抵抗天地大劫的发难,突然那四面八方的天边巨窟同时向周遭迅速扩张,以致于诸多窟窿已然连结成片,遮挡住大片的阳光,世间顿时陷入半暗半明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