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乡试1
八月七日早上2点左右，我们便起来了，再次检查要带的东西，就着咸菜吃了些馒头，我们手里提着考篮，向考场走去。
4点的时候，一名敲锣鼓的衙役敲响了一下锣鼓，紧接着高声呼喊：“请考生李苹、姚萝先行进入考场核验身份！”听到这声音，知道我这是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考场了。
其他考生听到后，纷纷议论起来。“那里呢？”“这是两名女秀才呀。”“这两年女秀才可有好几个呢”“听说李苹是靖安府的庚辰年案首。”“真的啊？”“看她的样子好像年龄不大啊。”“我听说她今年才19岁。”“不知道她结婚了没有？”“当然结了，听说她的丈夫还是去年的探花郎君呢”“真的吗？那她会不会也参加会试啊。”“应该会吧，不然~~~~”······
我和姚萝提着考篮跟着官差，先进入了考场，和之前的流程一样，还是在考场东侧的耳房里由两名中年女衙役，为我俩做检查，我带的东西有笔、墨、镇纸、砚台、装水的葫芦，小炉子、小砂锅、木炭、一小块布、一小袋米、十个馒头，一些腊肉丁，一些咸菜块，还有一包蔬菜干，就是一些葱花和萝卜丝角瓜干。姚萝带的东西和我是一样的。
全部检查完后，她们把我带到了考场和大门中间过道的一侧墙边，之后她们便与我一起等待，在所有考生都入场后，所有考生在太守、长史、掌院学士等官员的带领下给孔圣人上香，拜了三拜后，由长史宣读考场规矩，最后由太守宣布开考。
开考后，中年女衙役将我们带到了考场正堂边上甲字棚第一个考号里，我依旧是被重点看护呢。
我在士兵和女衙役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掀开桌板，走进属于自己的号房。号房里有点阴湿，这应该是前两天晚上下的那场大雨的原因，难道是漏雨？我抬头望了望屋顶，上面的瓦片都完好无缺，感觉应该不是。可能是雨太大了刮到的。不再多想，把考篮等东西放下后，我首先脱下身上的厚衣服，为了防止夜晚突然变冷，一般有经验的考生都会带一件厚衣服。放好衣服，擦擦汗后，我挽起袖子，开始擦拭灰尘，至于那些颜色发黑的污迹就不理了，根本就擦不掉。擦完一遍后，开始仔细检查号房里的边边角角，成果是踩死几条小蜈蚣和黑壳虫几只。再三检查后，我把买来的雄黄粉散在四周，用以驱蛇、蜈蚣和老鼠。这三样我都很怕，据说往年还有考生被蛇咬伤，咬死的也有，家人得多伤心啊，可那又能如何？只能自认倒霉了！
将厚衣服铺在床板上，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了，可没办法，经过士兵的手检查就是这样子，就好像我带来的馒头一样，已经很碎了，被人摸了又摸，捏了又捏，就连带来的粟米都被换了他们的粟米了，就连装水的葫芦也换也了另外一个葫芦，生怕考生们在食物里夹带纸张似的。
全部整理好后，我将笔、墨、砚台、镇纸一一摆好后，将小炉子放在我左边的床板上点好火将水和米还有腊肉丁放进去，准备早午饭，饭好的时候差不多也快到中午了。
此时已经早上8点左右了，衙役已经开始发考卷了。乡试是两场，三天一场，试卷发下来了。我数一数，有二十张，上面有十二道题，题量很大。与试卷一起发的，还有一叠草稿纸，大约有三十张吧，以及三整根蜡烛。检查了一下并没有错漏，又大致浏览了一下题目内容。
乡试已经没有墨义和帖经那样的送分题了。第一场考试只有八道经义题、两道算术题、两道诗赋题，其中经义主要是出四书的内容。第一场考试，算术只占了十分之二，剩下的是经义和诗赋各占一半。
手拿毛笔沾上墨水后，首先填写卷头，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形貌，这些按照身份文书写就可以了。
接下来正式做题，先做经义题。
第一道题就是出自《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一道一看就非常简单的题目，但越是简单越是不好答，因为前人已经做过很多次，自己要写出新意很难。不过这道题姚同文之前是给我讲解过，不算难，写完这道题后，我感觉信心增加了，继续做，左边的小炉已经冒出一点香气了。我侧头看了一眼，汤还有不少，于是我接着写下面的经义题。
做完三道题后，太阳升起来了，温度也上来了，我脱了两件外衣感觉凉快了不少，我还用草稿纸做了个帽子和一个简单的小屏风，这样可以挡一些光，不至于晃眼睛，写字也能清晰好多，这时饭也好了，我便把卷子收好，将砂锅放在桌子上，开始吃中饭，一边吃一边还想着当初李宇回家说他抽到厕号时的情景，姚萝在边上的号棚里，不知道她答得如何？等一场休息的时候问问看吧。
吃过饭后，在砂锅里留了一些饭，打算晚上做些粥喝，把东西收拾好后，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五分钟吧，之后便又开始写经义题。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我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7点多了吧，看了一下卷子，已经又写了四道题了，加上上午做，今天一共写了七道题，我对自己的写题的速度还是满意的。
将卷子收好，再次将小炉子点起来，在砂锅里加入水后，我便开始闭目养神，脑海里想着那两首诗赋。要求写一着关于花的律赋，再写一首五言的写景诗。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锅里的粥煮好了。就着它吃了一些馒头块。填饱肚子后，我开始收拾小炉子和砂锅、勺子，用清水将它们简单的洗了一下。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我举起了“出恭”的木牌，离开号房去解决个人问题。回来时，我特意经过姚萝所在的地方，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她看起来状态良好，正安静地吃着饭呢。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正好与我的视线交汇。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我也微笑回应。然后，我继续往号棚的方向走，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回到号棚之后，我点燃了一支蜡烛，然后在一张草稿纸上开始记录下刚刚心中所想的那篇赋。我时而左勾右划，时而认真书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大约十点的时候完成了这篇赋。同时，诗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框架。我小心翼翼地将草稿纸收拾好，然后把那件厚衣服再次铺平。接着，我将一件外衣卷成一个枕头，吹灭了蜡烛。最后，我又在身上盖上一件外衣，躺下来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