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周六的夜晚，在林栖心绪纷乱的甜蜜中结束。

第二天，周日，清晨。

林栖还沉浸在睡梦中，卧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柔和的晨光。她设定的、九点的闹钟，还没有响。

但在八点五十五分，一阵轻柔的、持续的震动，从她的床头柜上传来。

她有些迷糊地伸出手，凭感觉摸到手机，眼睛也没睁开就划开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浓浓的鼻音和沙哑。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传来了一个很低的、带着一丝清晨独有磁性的、含着笑意的声音。

“……醒了？”

是沈砚。

林栖瞬间清醒了过来，脸上“腾”地一下就热了。

他似乎能猜到她此刻的窘迫，没有再继续调侃，而是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看来，我比你的闹钟，准时了一点。”

“没有吵到你吧？”

“好了，你再赖五分钟床。”他轻声说，像是在哄一个小孩，“我去晨跑了。”

说完，他便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林栖握着已经传来忙音的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忍不住用被子蒙住了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无声地笑了起来。

新的一天，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了。

周日的早晨，从一个带着笑意的电话开始。

接下来的周一和周二，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会在早上八点五十五分，用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简单的“早安”消息，开启她的一天。白天，他们各自忙于工作，很少打扰。直到深夜，临睡前，他会再打来一个很短的电话，不过三五分钟，问问她今天过得如何，然后互道晚安。

他们的关系，就像那锅曾经一起吃过的猪肚鸡汤，没有了一开始的激烈滚沸，转而用一种非常安然的、温暖的文火，慢慢地炖着，渗入彼此日常生活的肌理。

周二，深夜十一点半。

林栖刚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沈砚的电话就准时打了过来。

“准备睡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但很温和。

她简单跟他说了说今天的情况，他也一样。

“……对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关于我们‘宏伟计划’的第二站，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上次林向导选了餐厅，这次的地点，不如由我来定？”

林栖问他要去哪里。

电话那头，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很认真，又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语气，缓缓说道：

“来我家。”

在林栖因为这句话而心跳漏掉半拍，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他已经不紧不慢地，解释了原因。

“我家厨房的设备，比外面的餐厅要全。”

“我负责买好所有的食材，处理好，当你的下手。”

他顿了顿，抛出了那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最终的诱饵。

“你……负责教我，怎么做那道‘可以切了放在面里’的酱牛肉。”

林栖停顿了几秒，笑着说：“你这不是不成熟的建议，而是很成熟的计划。好。那就去你家。明天我把需要的材料发给你，你负责采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非常清晰的、带着十足笑意的低笑。她的爽快和幽默，让他今晚这个略带一丝紧张的、试探性的邀请，得到了一个最完美的回应。

“好。”他声音里的笑意完全没有散去，“看来我这个‘不成熟的建议’，通过了林老师的最终审核。”

他很自然地，又用回了这个他给她起的、带着点宠溺意味的昵称。

“那你明天把清单发我。”他承诺道，“我保证，把所有材料都给你准备齐全，绝不耽误林老师上课。”

这个话题，就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里，被彻底定了下来。

“好了，说定了。”他声音放得更低、更柔了一些，“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晚安。”

周二的夜晚，结束在那个充满了期待的约定里。

第二天，周三的早晨，林栖几乎是在闹钟响起的前一秒，就自己醒了过来。果然，分秒不差，八点五十五分，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沈砚”的名字。

她按下接听键，这一次，没有了周日早晨的慌乱和睡意，她的声音很清醒。

“早。”

电话那头传来他带着笑意的、清爽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疲惫。

“早，林同学。”

他给她换了一个新的、更亲昵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