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番外：春日茶会与藏在茶里的时光
第31章番外：春日茶会与藏在茶里的时光
惊蛰刚过，院子里的樱花开得正盛。
苏清辞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竹编椅上，看着陆衍之蹲在花坛边摆弄新栽的茶苗。茶苗是周漾送的，说是“明前龙井的老根，养好了明年就能摘嫩芽”，陆衍之宝贝得不行，从收到那天起，每天都要花半小时松土、浇水，连苏清辞喊他吃水果都得再三催促。
“小心点，别把根弄断了。”苏清辞端着一小碟草莓，声音被风吹得轻轻飘飘的。阳光透过樱花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粉白的花瓣时不时飘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糖。
陆衍之直起身，手背在裤子上蹭了蹭泥土，走过来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放心，花农教过的。”他伸手替苏清辞拂去发间的花瓣，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脸颊，惹得苏清辞缩了缩脖子，像只被挠痒的猫。
“阮舒说今天要来喝茶。”苏清辞咬着草莓，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还说要带念念来，让我们尝尝她新学的烤饼干。”
“饼干就算了，念念上次把我的文件咬了个洞，这次得看紧点。”陆衍之想起周漾家那个精力旺盛的小姑娘，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转身进了屋，“我去把茶室的茶具摆出来，你喜欢的那套青瓷杯，我昨天刚烫过。”
苏清辞看着他的背影笑。陆衍之总是这样，嘴上说着嫌弃，却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念念喜欢的小熊玩偶被摆在沙发上，阮舒爱喝的祁门红茶放在最显眼的茶罐里，连周漾念叨了好久的那副围棋，都被从储藏室翻了出来，摆在茶室的矮几上。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起来，阮舒果然带着念念来了。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像颗圆滚滚的草莓，一进门就扑向苏清辞：“清辞干爹！”
“慢点跑。”苏清辞笑着接住她，把她抱坐在腿上，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刚买的荔枝味，要不要尝尝？”
“要！”念念脆生生地回答，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小腮帮子鼓鼓的，忽然指着院子里的茶苗喊，“陆干爹在种小草吗？”
陆衍之正在给茶苗搭支架，闻言回头瞪了她一眼：“那是茶叶，等长大了给你清辞干爹泡茶喝。”
“我也要喝！”念念举起小手，被阮舒笑着拍了一下：“不许闹，跟你陆干爹学学，安静点。”
茶室里很快飘起茶香。陆衍之坐在主位上泡茶，动作行云流水，温杯、洗茶、注水，每一个步骤都透着股沉静的耐心。青瓷杯里的茶汤清澈透亮，带着淡淡的兰花香，他先给苏清辞递了一杯，又给阮舒和周漾各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斟了半杯。
“陆总这手艺，快赶上茶馆的老师傅了。”周漾啜了口茶，笑着打趣，“以前在恋综的时候，谁能想到你会有耐心坐下来泡茶啊。”
陆衍之没接话，只是伸手替苏清辞把茶杯往近挪了挪，怕他够着累。苏清辞捧着茶杯，指尖感受着温热的触感，忽然想起恋综里的第一次茶会——那时候陆衍之也是这样，默默坐在他身边，把最暖的那杯茶推到他面前，只是那时候的眼神里还带着点掩饰的疏离，不像现在，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清辞哥，你最近在写新小说吗？”阮舒翻着苏清辞放在桌上的手稿，“上次你说的那个关于疗养院的故事，我还等着看呢。”
“写了一点。”苏清辞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差点感觉，就停了。”
“我看你手稿里写‘窗外的玉兰花开了，有人偷偷把花瓣夹进了我的书里’，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吗？”阮舒挑眉看他，“当年陆总在疗养院给你送书，回来跟我说‘清辞好像喜欢玉兰花’，转天就让人把疗养院的玉兰树移了一棵到你家院子里，你忘了？”
苏清辞愣了愣，看向窗外。院子角落果然有棵玉兰树，此刻正冒出小小的花苞，是他去年才发现的。原来不是自己长出来的，是陆衍之特意移来的。
“你那时候总咳嗽，医生说玉兰花泡水能润喉。”陆衍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给念念剥橘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小事，“后来发现你看书时总盯着窗外的玉兰树，就想着移一棵到家里，让你随时能看见。”
苏清辞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他知道陆衍之做过很多这样的事，像藏在茶里的回甘，初尝时不觉特别，回味起来却满口生津——他怕自己冬天冷，就在每个房间装了地暖；他知道自己喜欢安静，就把家安在远离市区的海边；他记得自己随口说过“想试试亲手泡茶”，就默默学了大半年，连茶苗都亲自种下……
这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柔，像春日的细雨，悄无声息，却早已滋润了整个心房。
茶喝到一半，念念趴在苏清辞怀里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半颗没吃完的糖。阮舒把她抱到客房的小床上，回来时看见陆衍之和周漾在下围棋，苏清辞坐在旁边看，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恬静得像幅画。
“陆总这棋风，还是这么霸道。”阮舒笑着说，“步步紧逼，不给周漾留一点余地。”
“对付他就得这样。”陆衍之落下一颗黑子，眼睛却没离开棋盘，“上次跟我下棋耍赖，说好了输了请喝茶，结果跑了。”
周漾笑着认输：“好好好，下次我请，不过得让清辞哥作陪。”他看向苏清辞，“说真的，清辞哥，你现在气色真好，比在恋综的时候胖了点，也红润了。”
苏清辞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不好意思：“陆先生总让我多吃点。”
“不多吃点怎么行。”陆衍之放下棋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没着凉，才满意地收回手，“以前一阵风就能吹倒，现在总算有点肉了。”
夕阳西斜时，阮舒和周漾带着念念离开了。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樱花树的声音，簌簌地落了一地花瓣。陆衍之收拾茶具，苏清辞坐在旁边帮他递抹布，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
“今天开心吗？”陆衍之忽然问，把最后一只茶杯放进消毒柜。
“开心。”苏清辞点头，看着他额角的薄汗，递过一张纸巾，“跟朋友们在一起，很舒服。”
“以后经常请他们来。”陆衍之接过纸巾擦了擦汗，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等茶苗长大了，我们就在院子里办茶会，让周漾给你烤低糖点心，让阮舒给你拍照片，让念念……让她离我们的茶苗远点。”
苏清辞被他逗笑，转过身回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樱花还在落，茶香还在飘，远处的海浪声隐约传来，一切都慢得恰到好处。
他忽然想起自己未完成的小说，或许不用再找什么灵感了。最好的故事，不就是此刻吗？有爱人在侧，有好友相伴，有花有茶有阳光，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把细碎的时光酿成甜。
“陆先生，”苏清辞擡头，眼里闪着光，“明天我们早点起来，给茶苗浇点水吧？”
“好。”陆衍之笑着点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淡淡的茶香，“还要给你摘两朵樱花，夹进你的书里。”
月光升起时，茶室的灯还亮着。陆衍之在给苏清辞读财经新闻，苏清辞靠在他怀里，手里翻着那本夹了樱花的书，偶尔应和一声。窗外的茶苗在月光下静静立着，像个小小的秘密，藏着关于春天，关于爱，关于细水长流的所有期待。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个花开的清晨，每一个茶香弥漫的午后，在彼此眼底的温柔里，慢慢沉淀，慢慢醇厚，像那杯永远温热的茶，余味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