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政变(下)
第六十六章:政变(下)
“同志们,先前,我们一直反对着战争,呼吁看和平。
但是,我们忽略了战争产生的原因,没有弄清楚事情发生的根本,只是一味的蛮干,这样做是不会起到什么显著效果的。
我们终究要直面一个被刻意掩埋的真相——一切流于表面的抗争,若不曾刺穿问题的根源,便不过是历史车轮下转瞬即逝的尘埃。
所谓的战争,无论当权者将其包装的多么美好,多么光明磊落,它的本质,都是权威给我们精心编织的一个谎言,都是少数人对多数人进行精神奴役与物质掠夺的终极工具。
它的主要目的,除了开疆扩土,侵略扩张之外,还有对本国人民,进行严格的控制与压迫,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心甘情愿地接受着无止境的剥削。
至于总理一直深深推崇着的净化主义,也根本不是像他所宣称的那样,是什么为了使社会稳定,国家安宁。
它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当一个国家的精神被单一意志所垄断,当人民的命运被个人私欲所裹挟,所谓的“稳定”不过是万马齐喑的死寂,所谓的“安宁”不过是压抑之下的沉默。
在远山绪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人民!
他一直深深在乎的,只有自己那永远不会满足的欲望,他一直渴望着的,只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他的恐怖统治之下,你,我,永绪国的每一个人,都随时可能成为在利用过后被抛弃的牺牲品!
曾经,我也深深地陷入了总理亲手制作的囹圄之中,甚至心甘情愿地助纣为虐,成为他草菅人命的帮凶,到现在想起来,我仍然认为那是我人生当中不可磨去的污点。
当时,我才只有十八岁,才刚到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在远山绪的强制政策之下被接出了学校,送到了总理府当中,彻底地失去了自由,成为了任他支配和剥削的下属官员,并且在净化主义的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
那时的我,以为穿上制服便是“为国家效力”,以为执行命令便是“坚守正义”,直到我亲手将不计其数的无辜者送入深渊,直到我亲眼看见青年们的鲜血染红了所谓的“正义之路”,我才终于惊觉:我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被掩盖的罪恶,我手中的每一份“功绩”,都刻满了无法洗刷的耻辱。
认识到这一切之后,我明白,现在的我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条人生道路对于我来说注定是错误的,是走不通的,它会将我引导向一个罪恶的极端。
我想着,我的良心还没有完全失去,我的道德还没有彻底沦丧,我无法忍受着去亲眼目睹如此多的青年战死沙场,也无法接受这么多百姓无家可归,这么多家庭支离破碎。
我清楚,净化主义的道路,是一条注定错误的道路,是一条必定会灭亡的道路。
同志们,我们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当一个政权将人民的苦难视为垫脚石,当一种主义将生命的价值量化为数字,反抗便不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而是我们生存的本能。
人民的力量从来不是抽象的口号,它是每一个被压迫者眼中不灭的怒火,是每一个被剥削者心中未死的信念,是当千万双手紧握在一起时足以撼动山岳的惊雷。
远山绪的统治,不过是建立在恐惧与谎言之上的空中楼阁,看上去牢不可破,实际上一砸就碎,一碰就倒,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忌惮的必要。
他用权力的锁链捆绑我们的身体,却锁不住我们对自由的渴望;他用血腥的手段压制我们的声音,却压不住历史前进的洪流。
记住,所有依靠压迫维系的秩序,终将在人民的觉醒中崩塌;所有建立在罪恶之上的权力,终将在正义的审判中覆灭。
现在,是时候让沉睡者醒来,让沉默者开口,让每一个不愿沦为牺牲品的人,都举起反抗的火炬。
我们不是在制造混乱,而是在重建真正的秩序;我们不是在否定国家的存在,而是在夺回被窃取的权利。
胜利或许不会一蹴而就,但只要我们的信念始终如磐石般坚定,只要我们的团结永远如钢铁般稳固,那属于人民的黎明,终将刺破这漫长的黑夜!
历史早已证明:一切试图凌驾于人民之上的权力,终将被人民踩在脚下,一切用谎言堆砌的帝国,终将在真理的阳光下摔的粉碎。
胜利,永远属于觉醒的人民!”
话音刚落,那积蓄在沉默深处的力量便如火山喷发般冲破了压抑的外壳——先是零星的掌声在角落响起,随即如燎原之火般蔓延至整个会场,最终汇聚成撼动梁柱的雷鸣。
这掌声里没有谄媚的附和,没有虚伪的迎合,每一声都是骨骼与灵魂的共振。
人们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地大声呼喊着。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我们要生存,我们不要战争!”
“这样荒唐恐怖的统治早就该被推翻,净化主义必然灭亡!”
“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此刻,总理府之中,远山绪也得知了静嘉王瑾去了歌剧院演讲的事情,他的脸在一瞬间因极度的愤怒而涨得通红,情绪已经激动地难以控制。
他颤抖着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起来,将桌面上陈列着的文件和钢笔等物件一并摔到了地上,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着。
“这样严重的事情都敢做的出来,她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那一刻,静嘉玉瑾在远山绪心中忠实可靠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恃宠而骄了,她这是要谋权篡位啊!
"去!把洛川凛给我叫来!"他对着站在身旁的方瑜咆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戾,"我倒要看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究竟想在永绪国的土地上掀起什么风浪!"
此时的方瑜,纵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无条件的服从着领袖的一切命令。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洛川凛,已经和静嘉玉瑾他们是一路人了。
毕竟,在总理府的官员们看来,静嘉玉瑾和洛川凛这一文一武两位高官总是互相看不对付的,甚至已经到了一种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就连前段时间那场以“稳固民心”为名的捐赠活动,也被两人弄的剑拔弩张——你捐粮百石,我便赠布千匹;你赈济城东,我便安抚西巷,两人互相攀比,谁也不甘示弱,简直把捐赠活动搞成了一场“军备竞赛”。
两人之间故意装弄出来的矛盾,连带着那些不知情的国防部和宣传部的官员之间的关系也都不太融洽,每天总是火药味满满,见面就要吵上几句。
他们以为这是派系之争的常态,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掩护真正行动的烟幕弹。
远山绪也对两人之间的矛盾深信不疑,在他看来,洛川凛对静嘉玉瑾的“敌意”,恰是自己制衡对方的绝妙工具。
于是,远山绪向洛川凛下定了一个铁杆命令,让他带领着国内第十九战区中仅剩的的两支精锐军队去包围静嘉玉瑾所在的琉璃歌剧院,将那群大逆不道的人给彻底一网打尽。
“洛川凛,你记住了,务必要将副总理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我要亲自审问她。
至于那群暴民,就得好好的收拾他们一顿,谁要是敢反抗,直接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