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天上又要掉馅饼
第83章天上又要掉馅饼要了碗醒酒汤给酩酊大醉的云踪先生灌进去，待他半醉半醒的多少恢复些意识，锦汐又求鸿宾楼的伙计帮她把云踪先生扶上马车。扭脸看着地上灌了醒酒汤仍神志不清的掌柜的，锦汐一阵担心，秦啸这货会不会没控制好药量，把掌柜的直接迷过去了？
本来姑娘家抛头露面去酒楼吃饭就说不过去，结果又弄到入夜时分才回来，老夫人连锦汐的面都没见直接吩咐她去跪祠堂。
锦汐早就料到这么晚回来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出面罚她的是老夫人，而且心急的连天亮都等不了。她使劲扒拉两下半梦半醒的云踪先生，“先生！祖母说您教化无方，纵容学生做不守礼法，污了周府的清誉。”
“哟！六姑娘这话可扯远了，老夫人可没这意思。”传话的朱勇媳妇吓了一跳，谁说六姑娘是傻子，傻子有这份牵藤扯蔓无中生有的本事？
‘呃’云踪先生悠长的打了个酒嗝，脚步踉跄的指着朱勇媳妇的鼻子骂道：“那你们家老夫人是什么意思？老夫连带弟子出去吃饭的脸面都没有？”
“先生明查，都是老奴糊涂，连话都传不明白。我们家老夫人决没有这个意思。”朱勇媳妇连连往后躲，肠子都悔青了。二夫人痛哭流涕的跑老夫人跟前服软，说自已没教导好二房的姑娘，让周家蒙羞了。老夫人一时糊涂被二夫人哄的不知东南西北，自已怎么也跟着犯傻。云踪先生出了名的护短，就算要收拾六姑娘，也得等他不在的时候阿。
朱勇媳妇卑躬屈膝一脸奴才相，云踪先生却不依不饶，指着她的鼻子嚷道：“你没传明白？那你们家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堂堂御封的云踪先生连带你们府上姑娘出去吃饭的脸面都没有？”
什么御封的云踪先生，不过就是虚有其名的酒疯子。要不是大老爷看重你这点名声，周家才不会养你这个装腔做势的闲人。这话朱能媳妇也只敢在心里骂几句，三个少爷的前程还指望这个酒鬼呢，真要得罪了这个酒鬼，大老爷能饶了她？
朱勇媳妇一脸的忿忿不平，锦汐搀住云踪先生的胳膊，嘻嘻笑道：“先生，博学如海，连先帝也夸您是真名士，您带我出门是看得起我们周家，祖母是怕我年纪小不懂事，您带我出去功夫长了受累，决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一条腿走不了路，她想过的舒服就得同时抱紧老夫人和云踪先生的大腿，挑拨一下躲躲灾就行了，可不能真让俩人撕破脸。
“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六姑娘贪玩拖累了先生，老夫人这也是小惩大诫的意思。”到底跟在大夫人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娘子，朱勇媳妇见风使舵的本事出出神入化。
兜来绕去就是不想放过她，锦汐真想一口唾沫吐朱勇媳妇那张老脸上，略低下头，脸上挂出委屈的神情，“我没贪玩，是先生酒逢知已千杯少，我不放心先生就守在一旁伺候，所以才回来晚了。”
“好有孝心的丫头！”云踪先生哈哈大笑，抬手指着朱勇媳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这丫头拜我为师，怎么管教她就由老夫作主。你去请你们大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听云踪先生这话，竟然有让她跟周家断绝关系的意思，锦汐一头雾水，以前她哭着哀求云踪先生带她走，云踪先生对劝她百忍成金。今天怎么好端端的说这种话？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这老头是酒后胡言，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发生。
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锦汐还是决定抓住机会，顺势搂住云踪先生的胳膊，用他的袖子使劲蹭了两下眼睛，让眼睛又红又肿的显得异常激动，带着哭音道：“汐儿愿意拜先生为义父，生前随侍身侧，死后披麻带孝。”
“好……好丫头！”饶是云踪先生性情古怪喜怒不定，听了这话也有些动容，伸手摸着锦汐的小脑袋眼中竟仿佛有水光涌动。
锦汐本想顺杆往上爬，当着众人把这事儿定下来，刚想就势跪下给云踪先生磕头叫义父，趁这老头还没反悔，生米煮成熟饭。谁知她刚一弯膝盖，就听朱勇媳妇身后有人冷冷地开口道：“六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也是入了周家族谱的。云踪先生想收她为义女，只怕还要经过族长同意。”
不用抬头，锦汐也知道这冷冰冰丝毫不带任何情绪的腔调是周博山发出来的。秉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刚，她刚弯下去的膝盖突然转向，冲周博山施礼道：“侄女给大伯父请安。”
“不必多礼，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去去歇着吧！”周博山那张千年寒冰脸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落到锦汐眼里却觉的有点儿毛骨悚然，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不过周博山开口让她回去歇着，意味着她不用去跪祠堂了。锦汐赶紧施礼告辞，生怕周博山夜风吹多了改主意。
这一宿锦汐睡的隔外踏实，倒不是她心大的没边，只是出去饿着肚子折腾这大半天，她那小身材都快散架了，想睡不踏实也没办法。艾妈妈看锦汐肚子都被那条布带子勒出血印子了，想着姑娘缠着这玩意肯定一直饿着肚子，后悔的真抽自已嘴巴。她怎么就鬼迷心窍怕姑娘吃多了丢人呢？吃相不好让人笑话咋了，也好过让姑娘饿一天。
不知艾妈妈又悔又心疼的在她床前守了一宿，第二天锦汐一睁眼就打发青杏去萌德堂打听云踪先生在做什么。听青杏回来说周博山在云踪先生房中坐了大半宿，一大早先生就出门，不知去哪儿了。锦汐有些郁卒地叹了口气，这老头昨晚上要收她为义女的话，不会是酒后胡说吧？
既然跟周家脱离关系这条路暂时走不通，想好好活下去，就得抱紧老夫人大腿，当务之急就是重得老夫人欢心。
“老夫人怎么突然要罚我？”知已乱彼百战不殆，要想重得老夫人欢心，就得知道她为什么嫌弃自已。
青杏摇头，“这几天府里的下人都不敢跟奴婢说话，见着奴婢的影儿就跑。我娘刚刚去厨房给姑娘取饭，那几个厨娘都不让我娘进门，说……说……”
看青杏那吞吞吐吐的样，锦汐就知道肯定没好话，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凑到一块，她心里的火腾地烧起来，“说什么你都记好了，将来加倍还回去！”
锦纹正端着一盘二夫人刚赏的绿豆糕走到梢间门口，听见锦汐这话迈出去的那只脚缓缓收了回来。没想到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六妹妹也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万一让她知道自已的打算……
“四姑娘怎么不进去？”海棠捧着新泡的茶进来，瞧见锦纹站在梢间门外发愣，扬声笑道，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知道海棠误会自已在听墙角，锦纹忙回身笑道：“我早上给母亲请安时，母亲赏了我一盘绿豆糕，我拿来想跟六妹妹分着吃。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六妹妹胃口弱，怕她不能吃这种寒凉的东西，万一嘴馋吃坏肚子，倒是我的罪过了。”
“不碍的，少吃两块没事儿。”堂堂嫡女竟活的这么小心谨慎，巴结不得宠的庶妹还要思前想后，海棠不由得有些同情锦纹，忙上前替她挑起帘子。
既然如此，锦纹只好进屋，锦汐此时还赖在床上，把被子团成一团骑马似的骑在身下。一只脚伸在枕头底下，另一只脚一上一下的来回甩着，竟像心情极好的模样。锦纹暗暗奇怪，难道刚才她听错了，六妹妹不是在发脾气？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四姐给我拿什么好吃的了？”锦汐瞧见盘子里碧荧荧的绿豆糕，一跃而起。手也不洗抓起一块顺势塞嘴里，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这副没规矩的做派登时让锦纹想起以前乡下那些无拘无束的野丫头，可她眼中盈盈的笑意刚涌出来，瞬间又黯淡了。庄子上的日子虽然又穷又苦却没有府中这些勾心斗角，那会儿她日思夜想就是想回京城，过衣食无忧的日子。没想到真被杜嬷嬷说中了，衣食无忧的日子更难熬。一时间锦纹心头百味杂阵，说不清是后悔还是失落。
“真好吃，是哪家点心铺做的？”锦纹愣神的功夫，锦汐已风卷残云，解决掉大半盘子绿豆糕。揉了揉有点撑的肚子，锦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回味又甜又糯的口感。此时她倒不完全是装憨，而是这绿豆糕口感觉确实独特。
锦纹打起精神回道：“是谢表哥家中提前送来的端午节礼，是大长公主府上的厨娘自已做的。”锦汐随意‘噢’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让小金人给她多带点。
俩人各想各的心事，一时竟没什么可说的。锦汐起床梳洗，锦纹便趁机告辞。海棠送锦纹出门，返身回来把门掩上，低声道：“奴婢刚才看见四姑娘站在门口发愣，像是在偷听姑娘说话。”
“嗯？”锦汐挑眉，正在梳头发的手就是一顿。她刚才跟青杏也没说什么，就算说了什么，她跟锦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锦纹又不是锦绣那种没脑子的蠢货，只图一时痛快跟她过不去。想通这点，她从镜子里看着一脸小心的海棠笑道：“举许是知道我没起，不好意思进来。”
“姑娘说的是。”海棠有些失望，可锦汐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腿被大夫人打折了，她身上也烙着大夫人的印子，想让六姑娘完全信任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不过六姑娘是极聪明的人，只要自已真心实意的替六姑娘办事儿，早晚有一天，六姑娘会信任她。
想到这儿，海棠又打起精神，上前接过锦汐手中的梳子，一边替她通头发一边道：“姑娘让奴婢打听的事儿，奴婢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