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假做真时真亦假
第299章假做真时真亦假“昌平伯疯了,他手下那四万兵马会落到谁手上?”纠结了半夜,锦汐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看见秦啸轻描淡写的指了指他自已,锦汐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人木木的道:“你真的要接手?”
发觉秦啸抬头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锦汐才发觉刚才那个木木的声音,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秦啸伸手把她放在腿上,一只手把她按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来回抚摸着她清瘦的后背。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这些天接二连三的折腾,又瘦没了。隔着衣裳竟能摸到一棱一棱的骨头。
他心里一疼,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出事儿的!”
锦汐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天灾好躲人祸难逃,身为天子近臣,外头看着威风八面,实际上哪个不是踩着刀尖过日子?
尤其是秦啸这种陡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新贵,更不知妨碍了多少人的利益,有多少人在暗中算计他呢
月朗星稀,锦汐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耳畔秦啸睡梦中均匀细微的酣声,侧身面对他,将他的手轻轻拿起来搭在自已腰上。厚实而沉重的感觉,自肌肤传入心底,所有的疑虑与担忧一扫而光。她缓缓闭上眼,也沉沉睡过去。
秦啸忽然睁开眼,借着外间微弱的烛火,凝神看着怀中女人安静甜美的睡容,心里也觉的无比安稳。忽然觉的有她这样独特而聪明的女子陪在身边,马上要面对的惊涛骇浪根本不值一提。
锦汐醒时已经天色大亮了,身边的秦啸早已不知去向。锦汐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三天回门,按理她得去赵阁老府拜谢。
青杏看锦汐怏怏不快的坐在床边,像是一个人在生闷气,赶紧上前把转述秦啸留下的话,“世子爷……不对,候爷说了,他今天有要事儿回不来,不能陪姑娘回门。让您也别一个人回去,还说让您准备份厚礼,先打发人送去,过两天得空再一起去拜谢。”
“我知道了!”锦汐点头,现在朝庭内外一片混乱,非常时期礼数上差一些,以秋氏那样的为人,是不会计较的。
好在三天回门礼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让周青牛陪着青杏送过去就行。按理说,这种事儿应该是锦汐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妈妈出面,可是她身边连丫鬟都没配齐,哪来的管事妈妈。
失礼就失礼吧,锦汐已经做好被赵家人笑话的准备,可是出乎她意料,青杏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居然连回门礼也一起带回来了。
锦汐那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出什么事儿了?”不是她草木皆兵,实是这些天受的刺激太大,已经有点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了。
青杏脸煞白,结结巴巴地道:“赵……赵阁老去世了!”
“怎么回事儿?”锦汐一把抓住椅子扶手,凸起的楠木扶手硌的掌心生疼,这才没跳起来。赵阁老居然也死了?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说是正在给无忧公子讲文章,然后突发心疾,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去世了。”青杏稳了稳心神,把打听到的消息一口气讲出来。
“据说,死时连句话都没留下。现在赵家乱成一片,去吊唁的人把阁老府挤的水泄不通。奴婢连大门都没进去,只好先回来给姑娘报信!”
原来是病逝的!
锦汐绷到极致的身体呼的松下来,捂着胸口长出了口气,赵阁老已经年近七旬,这把年纪去世,也算喜丧了!
“重新准备一份丧礼,让周青牛以世子…候爷的名义送去吧!”秦啸一夜之间成了名正言顺的庆远候,不但青杏不适应,锦汐也有些不适应。
青杏一脸愁容,“姑娘,这丧礼要照什么样的规矩准备阿?”
你问我,我问谁去?
锦汐也是一筹莫展,知道让青杏操办这些事儿就是赶鸭子上架。她突然叹了口气,要是海棠还活着就好了。这种事儿根本不用她操心,吩咐一声,那边就办的妥妥当当了。
青杏眼圈也红了,“要是海棠在就好了,可怜……她死的那么惨,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
昌平伯疯了,现在没人知道海棠尸体被他弄哪儿去了,锦汐也嗓子发堵,心里不好受。好一会儿才道:“你先去找唐天彩,听听他的意见,然后再着手准备。”现在也只有唐天彩,能帮上点忙了。
“顺便给他捎话,让他挑几个靠得住的人牙子过来,我要买些下人!”
不得不说人的观念总是根本实际情况,不停的被修正。来到这个世上这么多年,锦汐还是无法习惯把人当成商品货物一样买卖。可眼下,无人可用的实际情况,却逼的她不得不向冷冰冰的现实妥协。
成亲之后,琐碎事情一天比一天多,她身边可用的现在只有青杏一个人。总不能把青杏劈成几瓣使唤吧?
再者,有些事儿青杏也办不好。她现在迫切需要几个可靠而且又有能力,又懂规矩见过场面的嬷嬷。
可是这种人基本上都是家生子,从小丫鬟一步步爬上来的。更多的则是主母身边的大丫鬟,陪嫁到夫家之后,嫁给夫家的管事儿,然后慢慢历练出来的。
外头现买,哪有那么现成的?
从这一点,就看出世家和暴发户的区别了!
锦汐暗暗感叹着,习惯性的铺开笔墨,把最近要办的事儿一项项列出来。正写着,忽然余嬷嬷挑帘子进来,恭敬的施礼,“伯夫人请郡主去荣善堂!”
“伯夫人请我去她那儿?”锦汐一愣,马上心生警惕,上下打量着两眼肿的像桃似的余嬷嬷,“什么事儿?”
余嬷嬷摇头,“夫人没说,老奴也没敢多问。夫人只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知道了就晚了!锦汐暗中冷哼一声,马上拒绝道:“候爷走的时候,交待了一堆事儿,我这会儿正没空。能不能请伯夫人移步过来一趟?”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锦汐这会儿也没必要把昌平伯夫人当长辈看。此时又拿不准她的意思图,索性摆出郡主及候夫人的架子。
一等候夫人即便年轻,也没有去见三等伯夫人的道理!
有话,那就过来说吧!
她就不信了,在自已的地盘,还能被伯夫人算计了。
余嬷嬷咬了咬嘴唇,突然跪到锦汐跟前,“郡主放心,夫人没有恶意。夫人说了,若是您不放心,可以多带些侍卫过去。我们夫人现在……现在……实在是来不了!”
“她是瘫了还是病了,怎么就来不了?”海棠的死跟伯夫人有着直接关系,锦汐现在对这位藏头露尾的伯夫人只有恶感。不介意用最大的敌意来揣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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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去了就知道了!”余嬷嬷连连磕头,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锦汐的火腾地被她撩起来,打发人去外院把蒋涛等侍卫全叫进来。吩咐他们跟自已去荣善堂。她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伯夫人敢对自已下毒手。只要伯夫人敢动手,她不介意当场替海棠报仇。
余嬷嬷看着跟在锦汐身后那十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眉毛拧成个疙瘩。确实没想到锦汐会真的带侍卫进内院。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再也没有收回去的余地。
她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到了荣喜堂门口,她低声道:“郡主能不能让您的侍卫就在外面守着?”
“不能!”锦汐看着门窗紧闭的荣善堂,断然拒绝。所谓生死就在一线间,谁知道屋里有什么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