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螳螂捕蝉
第117章螳螂捕蝉
苏李氏没想到苏贺平去趟京城就闯了这么大的祸,搂着苏贺平的手不由得一松。苏贺却死死搂住苏李氏,大哭,“银子是被秦啸那混帐骗走的!当时周家那个臭丫头和云逢年都帮着秦啸,孩儿气不过,随口骂了云逢年几句,孩儿敢对天发誓,孩儿真不知道云逢年身世!更别说泄漏了!”
“贺儿不会撒谎!”苏李氏本想说苏贺平没那么多心机办这些事儿,话到嘴边终究护短的心思占了上风。
知子莫过父,苏彻也知道以苏贺平的本事,却不了树大根深的云家,泄漏云逢年身世的人肯定另有其人。“你把周姑娘诓进府想做什么?”
“我……我……”苏贺平嗫嚅着不敢说话,只一个劲的给苏李氏使眼色。苏李氏无奈只得把事情全揽到自已身上,“是我听说周家姑娘伶俐可爱,想请来陪我说说话儿。谁知道她竟闹出人命来!”
苏彻实在想不明白,苏李氏精明一辈子为什么怎次都在苏贺平身上犯糊涂。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盯着苏贺平。苏贺平被他瞧伯毛骨悚然,膝盖发软瘫到地上,“儿子错了!说云踪那个老匹夫在京城上蹿下跳,借几个毛贼的嘴诬蔑父亲,儿子就想把周家那个傻丫头叫来,请她在云踪先生跟前说几句好话。儿子还想……实在不行就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父亲跟云踪那个老匹夫成了亲家,他就不会纠着那几个水贼为难父亲了!”
“你可真是聪明过人!”苏彻气极反笑,苏李氏也知道,以苏贺平的能耐,诓骗周锦汐上门的事儿决对不会安排这么天衣无缝,扬眉厉声喝道:“是谁给人出的这个主意?”
“是百合!”反正死无对证,苏贺平索性把所有的事儿全推到百合头上。生怕苏彻以为他杀人灭口,忙补充道:“百合香囊里的玉麝真不是儿子下的,儿子虽然一时糊涂做出苟且之事,可她毕竟怀了儿子的骨肉,儿子真没想杀她。只想着哪天祖母心情好,讨了她做通房。没想到……”
苏彻此时也冷静下来,以苏贺平的本事,能想到诓锦汐入府毁她清白借机威胁云踪先生,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他把百合找过去应付锦汐,只是想把戏演的真实些。是谁暗中算计了时辰提前给百合下药,把事情闹大的?又是谁给郭泰和周博海通风报信的?
苏贺平临时起意的事儿,居然被人利用的分毫不差,险些让他多年来的心血功亏一篑!
“好!好!”苏彻突然冷笑不止,好算计!遇上这样的对手,也不枉他蛰伏这么多年!
锦汐昏头胀脑的回到周府,本以为郭泰或是周博海会盘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出乎意料,郭泰半路就跟周博海分道扬镳,周博海回府后径直去了前院书房,好像这事儿就此完结了似的,自始至终,周博海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不但没说话,连目光都没往她身上瞥过。
这是有多讨厌她?锦汐咧嘴苦笑,幸好她是穿来的,要是原版的站在这儿,看到亲生父亲如此冷漠,会是什么心情?
锦汐一进荷香坞就瞧见艾妈妈正坐在葡萄架下做针线,神情平情显然不知道安阳候府发生的事儿,锦汐暗中给青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多嘴。她自已像没事人一样走过去,抱着艾妈妈的胳膊撒娇道:“我想喝妈妈煮的粥。”
艾妈妈马上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眯眯的去厨房煮粥。
锦汐进屋把袖子里的匕首掏出来洗干净,准备收到妆台的暗格里,突然发现妆台的香粉盒子底下压着一个两指宽的纸条。市面上最寻常不过的素白信纸,可看完上面的字,锦汐神色倏的阴下来,把纸条揉成一团,狠狠的攥在手心里,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把纸条一点点抚平,跟匕首藏在一处,锦汐把府中下人都叫过来,问谁曾进过她的屋子。只字不提那个纸条,只说丢了件首饰。
众人面面相觑,扯了半天也扯不清楚。锦汐吩咐每个人都去喜鹊那里登记,把她不在这段时间的行程交待清楚,有人做证的可以走,交待不清楚或没人做证的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话。
府里下人不多,可一直闹到吃晚饭,才算扯清楚。最终只有两个人说不明白行踪,一个是合欢屋里干粗活的珠儿,一个是厨房的厨娘葛大嫂。
锦汐把细绢糊的菱格子窗推开一条缝,冷眼看着院里跪着的两个人,实在没办法把不到十岁的愣头愣脑的珠儿跟她屋里的纸条练系在一起。可是不止一个人亲眼瞧见珠儿以找喜鹊拿花样子为由,进了她的屋子,呆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出来。半盏茶的功夫虽然不长,也能办很多事情!
至于葛大嫂,是合欢特意打发人从春风楼请回来的厨娘,平时百合说东她绝不往西,是百合身边第一等忠心的奴才。就是这个忠心的奴才整整一下午不知踪影,偏偏在她回府的时候,出现在荷香坞院外,没人看见她进院,但也没人证明她没进院。
“小人真的是在厨房后面的柴垛上歇盹,没想到一觉睡过头了!好嫂子,求您帮我在姑娘跟前说几句好话吧!”瞧见艾妈妈端着茶过来,葛大嫂一把拽住她衣裳苦苦哀求。吓的脸无血色的珠儿也哆嗦着哭道:“求嬷嬷救救奴婢吧,奴婢直的什么也没做,就在喜鹊姑娘门外等花样子来着!”
艾妈妈一脸为难的从俩人手中挣出来,扭脸看了正房一眼,摇头走了。
“姑姑觉的是谁放的纸条?”锦汐目光在珠儿和葛大嫂之间来回逡巡,低声问站在身后的金凤。
金凤摇头,“依我看,纸条不是这俩人放的。”
“为什么?”锦汐也有这种直觉,却说不出原因。
“因为她们太显眼!”金凤一句话令锦汐豁然开朗,没错,这俩人都是跟合欢走的近的,喜鹊和艾妈妈平时像防贼似的防着合欢屋里的人,这俩人出现在荷香坞,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只想立功的眼睛盯着她们,怎么可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在她妆台上放纸条?
锦汐把窗子关上,扭脸看着金凤,“依姑姑的意思,怎么能查出放纸条的人?”
金凤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用一种商榷的口吻道:“依我看,姑娘应该把重点放在写这张纸条的人身上。安阳候府刚发生的事儿,就传到府里还写纸条给姑娘示警‘凶手不是苏贺平,另有其人’,这人肯定知道内幕,找到他就知道是谁在陷害姑娘!”
锦汐点头,不愧是经过风浪的镖头,眼界见识就是与众不同。现在没人提安阳候府发生的事儿,不代表以后没人提这事儿。就算没人提,百合一尸两命,她也不能让这事儿烟消云散,一辈子背个误伤她人性命的罪名。
何况郭泰说的明白,一切事儿等云踪先生回来再说!
“这个小姑娘是安阳候府粗使的小丫头,她肯定知道点什么!”锦汐三笔两笔把今天给她带路的那个小丫头模样画出来,交给金凤。想了想又道:“安阳候似乎对我生母很感兴趣,方便的话你也帮我查一下,我生母是什么来历。”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金凤正在折那张画像,闻言抬头深深的瞧了锦汐一眼,心里那个秘密在嘴边翻腾半晌,终究又咽回肚子。先生吩咐她保守秘密肯定有原因,姑娘生母的身世,还是让先生亲口告诉她吧!
“姑娘院里那两人怎么办?”月上中天,锦汐还没下令放了珠儿和葛大娘,艾妈妈进来为难的看着锦汐。“要不……”
“让周义把工钱给她们结了,让她们哪来哪去!府里不养闲人!”锦汐盯着手里的的史书,青葱似的手指一点点划过云踪先生的评语,面无表情的打断艾妈妈要替人求情的话。艾妈妈哪儿都好,就是人太老实心眼太好,禁不住别人几句好话央求。她也不想想,今天有人往她屋里放纸条,兴许明天就有人往她杯里下毒药。一味的宽容,换不来安宁,只会令对手更加嚣张。
艾妈妈张大嘴,好半晌才明白过来锦汐话里的意思,心里咚咚的直打鼓。证据都没有就让人在院子里跪几个时辰还不算,还要撵人?姑娘变了,不但心肠变硬了,也变狠了!杀伐果断的气势跟大夫人越来越像!
可让她吃惊的话还在后头,锦汐往下书冷声吩咐,“你去跟周义说,多给一个月的银子,把府里打短工的一并都辞了。找人牙子买几个死契的下人用,记着孤独一人,没人做保,来历不明的一概不要。”
艾妈妈彻底呆住了,这条件比大夫人选人还严苛,人牙子肯定借机涨价。“姑娘,老爷放外任,在这地方呆不了几年,没必要买死契的……”
锦汐不为所动,当初她正是存了这个想法,请的都是短工,才给人可乘之机。吃一堑长一智,她要是再不长记性,那真是活该被人算计!
这回她要好好瞧瞧,到底什么人跟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