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收小弟
第128章收小弟就算知道聚众闹事硬闯府衙不会有好下场，可眼睁睁看着人就死在自已眼前，院里那些灾民还是头皮有点儿发麻，傻愣愣的看着，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周青牛此时清醒过来，看着自已兄弟倒在血泊中，登时两眼血红，拼命挣扎。
秦啸把手中的毒镖压的更紧，盯着院中众人，阴森地道：“你们谁再敢往前一步，小爷明天就停经粥棚，饿死一个是一个。小爷倒想看看，城里灾民如果知道是因为你们闹事儿才没粥喝，他们会不会把你们撕了煮汤喝！”
这要不算威胁，还有什么算威胁？锦汐后背发冷，生怕眼前这群走投无路的灾民被秦啸的话激的造反。可出乎意料，这些人竟像被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突然间没了斗志。他们敢闹，拿来撑腰的就是民意，有道是法不责众，官府也不会把这数百上千人都砍了。
可被老百姓恨上，他们真的死无葬身之地。毕竟往过怎么过是往后的事儿，现在最重要的是有口粥喝维持活命！
锦汐瞧着众人的模样，转眼间也想明白秦啸为什么这么说，暗中佩服他胆识过人。一个唱了红脸，一个就要唱白脸，马上接过话头道：“你们先退出去，我保证你们大哥无事。我只问他几句话，便放他回去。”
秦啸撇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她的承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慢慢往后退。
周青牛寒着脸看着众人一点点的退出荷香坞的院子，竟不再反抗。待最后一个人退出去，他扭脸昂着头对视秦啸，毫无惧意。
“倒是个硬骨头！”秦啸嘿嘿一笑，伸手掏出他嘴里布巾，笑容陡地消失，冷声喝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闹事的？”
周青牛张嘴喘了两口，脖子一梗，怒道：“官逼民反，没人指使我。要杀要剐随便，别指望我替你们咬人。”
“不说行阿！回头水师衙门去燕子岛剿了你们铁船帮老巢，不分老幼一律处死，你说这些人死的冤不冤？”这态度倒像在秦啸意料之中，端过来一把椅子架起二郎腿坐在周青牛对面，说话之前还不忘吩咐锦汐帮他泡茶。
周青牛像挨了一鞭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你怎么知道……”话说一半突然又改了口，“你还知道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也是锦汐想问的，她端着茶定定的看着秦啸，突然觉的面前这个满脸不耐烦的少年很是陌生。屡屡做出的事情，跟他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看着像孩子胡闹的举止，都藏着另人看不透的深意。
“你想渴死我？”秦啸等半天没等来茶，不满地朝锦汐嚷了一嗓子，看锦汐低眉顺眼的泡了茶递上来，温度适宜香气扑鼻，眼里不由的得意起来。一边细细品茶一边看着周青牛笑道：“小爷是什么人，你不配问。小爷还知道什么，你也不配问。”
锦汐暗暗叫绝，您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吗？周青牛也气的两眼翻白，只听秦啸继续道：“只要你告诉小爷是受了谁的挑唆，硬闯府衙，又是谁跟你说府仓没粮了，小爷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还可以帮你妹子洗刷冤屈。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知道你妹子不是意外淹死的，可是凭你的实力，根本斗不过安阳候府！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小爷耐心有限！”
周青牛活见鬼似地盯着秦啸，脸上的惊愕渐渐竟成了恐惧。锦汐十分理解他此时的感受，任谁藏在最心底的秘密，被毫不相干的人轻飘飘的说出来，都难以接受。何况秦啸这几句话里还涉及水賊与安阳候府，数百条人命就在他舌尖打转，任谁也平静不了。
不给周青牛细想的工夫，秦啸一举茶碗，“我把这杯茶喝完，你要还没拿定主意，小爷就当你是顽抗到底了！反正周草儿也不是我妹子，死的冤不冤关我屁事儿！”
“你真能给我妹子报仇？”周青牛有些迟疑，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下面又夹着几分期望。
秦啸却不肯正面回答，大爷的架子端的十足，“爱信不信！”
锦汐无语望天，真不知道云踪先生讲过的纵连横的舌辨术，秦啸听了几耳朵，哪有这样收服人心的？可偏偏周青牛就吃他这一套，皱着眉想了半晌，突然一跺脚，“好，我就你就你一回。府仓里没粮的事儿是安阳候府的管家钱忠跟我说的，他还说，只要我能让知府开口承认是他亏空了府仓，他就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妹子！”
安阳候府？姓周的丫鬟？散乱的信息突然在锦汐脑子里聚成一张网，慢慢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浮出水面，不由的脱口而出，“我去安阳候府时，给我带路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妹子？”
这个后知后觉的傻子！秦啸瞥了她一眼，眸底暗藏笑意，嘴里却骂道：“男人说话，你少插嘴！”
锦汐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晕过去，什么叫男人说话，她别插嘴？这是她的地盘，周青牛是她请进来的好吧！气归气，她也没冲动到当场跟秦啸翻脸，只在暗中咬牙，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用意，且看着，如果没有别的目地，只是给她难堪，决饶不了他。
且不说锦汐如何盘算，周青牛却是一愣，在他眼中锦汐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贵女，秦啸却对她呼来喝去，像使唤丫鬟一样使唤，他的身份不是更富贵？看来，他说能替草儿报仇的话并不是诓他。
他对秦啸的信任又深了几分，主动道：“周草儿是我唯一的妹子，当年我跟师父走镖不在家，我爹滥赌欠了钱庄的高利贷还不上，就把我妹子卖给候府，还骗我说我妹子得急病死了。我好不容易打听出我妹子的下落，为了替她赎身不得已进了铁船帮，没想到……”
哽咽半晌，他突然抬头看着锦汐，“不过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铁船帮也不是外头传的那样是打家劫舍的水贼，我们只是劫那些黑良心的商船。知府大人上任路上被劫的事儿，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略一犹豫，没胆子也没本事劫官船的话，还没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话倒跟金凤和赵庭轩说的一样，锦汐轻轻点头，有刚才的教训，也不好抢着表态。只拿眼睛瞥着秦啸，只听他慢条斯理的道：“小爷知道不是你们干的，什么铁船帮，只有几条十多个人的快船，挂两片烂帆就敢自称铁船？几十人的大船，你们想劫，也得有这儿本事！”
周青牛脸红的像猴屁股，却不得不佩服秦啸一针见血，没想到他竟把铁船帮的底细查的这么清楚，今天栽在他手里也不冤枉。
秦啸却没心情多跟他讨论铁船帮的事情，“安阳候府诬陷周姑娘杀人的事儿，你知道多少？别让小爷问，痛快点儿自已说！”
“我妹子临死前一天晚上让人给我捎信，让我想法把她带走。可我那会儿正巧不在城里，知道信儿时……”周青牛突然眼泪横流，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锦汐明白他此时懊恼愧疚的心情，拧了条布巾递到他跟前，才想起来他双手还绑着呢。
秦啸哼了一声，嫌弃锦汐多事儿，却接过布巾胡乱往周青牛脸上抹了一把，骂道：“你是不是爷们？有事儿说事儿，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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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骂，周青牛倒打起精神，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吐了出来。秦啸一脸得意好像什么事情被证实一样，锦汐却听的一头雾水，百合跟安阳候世子苏贺平不清不白，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老夫人有意把百合赏给苏贺平，这事儿碍不着那个叫琉璃的姨娘阿？
照周草儿临死前跟周青牛透的信里说，百合死的那天一直在替琉璃画花样子，中午是陪琉璃一起吃的午饭，吃的正是荠菜馅的饺子。若说这只是巧合，那么钱忠在门口迎客，本是伺候琉璃的周草儿被临时安排到院门口带她入府，转眼又交到百合手上，随后又发生那样的事儿，怎么也不是巧合二字能解释过去的。
思来想去，这件事儿中那个一直没露面的琉璃姨娘竟是个关键人物。猛的想起来，合欢当时找她入伙倒卖粮食时，隐约提到过琉璃这个名字，由此可见，这个琉璃不但跟百合的死有关，甚至跟安阳大乱也有关。
秦啸又问了几句，见周青牛知道的也就这些，他虽然闹的凶却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杆枪而已。便拿匕首割开绑着周青牛的腰带，挥手让他走。周青牛瞪大眼睛，“您就这么放我走？”
“怎么着，还想让小爷管你一顿饭？”秦啸眯起眼，一脸鄙视，好像周青牛要沾他便宜似的。
周青牛一时怔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锦汐哭笑不得，只好开口给他台阶下，“聚众闹事儿这事儿就算过了，秦公子答应过你的事儿肯定会兑现。你要不放心，这些日子就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粥棚帮忙。”
“你倒会拿我的粮食卖人情！”周青牛这才松了口气，待他走后，秦啸才不满地瞪了锦汐一眼。锦汐却另有打算，“我瞧这人虽然没太多心计，但为人耿直，手底下有不少兄弟，又有点儿功夫，不如你收了他。反正你也养的起，万一哪一天用上呢。”
秦啸别有深意的看了锦汐一眼，他虽然看不上周青牛这种材料，但锦汐这话却是实的实的替他着想。这么想着，忽然忍不住咧嘴一乐，突如其来的表情倒把锦汐吓了一跳。
还没等她回神，又听秦啸凑过来低声道：“有件重要的事儿需要你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