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鸟与飞鱼

游鸟与飞鱼

晴朗的天空上，白色的飞机穿梭于云朵间，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痕。这是一架由青岛飞往西安的飞机，墨蓝色衣着打扮的林倾坐在靠近舷窗的座位上，闭目养神。

她此番坐飞机是为了去参加表姐的葬礼，窗外的风景正好，一碧如洗，云海缭绕。

灰白色的鸟儿成群结队，在空中展翅翺翔，透过云层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飞机。可它却没有丝毫离去的意图，它的目标似乎就是这架飞机。

剧烈的摇晃袭来，林倾从睡梦中惊醒。机舱内充斥着狂乱的气流，她连忙抓起面前的氧气面罩给自己戴上。

呼吸顺畅后，林倾注意到了机舱的舱门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圆洞，大小不一，同时还在不断地扩大。

“咚咚咚。”像鸟啄木的声音。

人脑般大小的洞中突然钻出一只白脑袋的鸟，它黑色的眼睛正在留着红色的血液。

“扑腾扑腾。”又有好几只鸟脑袋挤了进来，它们的喙一张一合，每一只似乎都想要进入飞机内部。

它们的喙部也开始流血，它们的动作更加激烈了，它们像是受到了不明因素的影响，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血流不止的眼睛十分可怖，有意识地盯着机舱内的人，似乎想要将机舱内人屠杀殆尽。

沾染鲜血的羽毛落入机舱，其中一只鸟的身子几乎已经探进机舱，长长的尖喙四处戳弄，惹得坐在附近的人发出连声惊叫。

就在那只鸟即将进入舱内的前一刻，一名空姐将凭空出现的一块钢板，重重地压在它身上。

同时，她头戴氧气面罩，从白色的工装服上拿出铁锤，用变出来的钢钉，将片片空洞用一块块钢板钉上，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安慰了乘客的心，同时另外两位空姐开始检查乘客的情况，解决发生的问题，对讲机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所有的舷窗都被一道瞬间降下的铁帘遮住，林倾看不见外面的状况，却能感受到飞机外壳的刮蹭声，似乎是某些生物正在用爪子划着，要将飞机划破，撕成碎片。

一股巨大的、难以忽视的恐惧如洪水猛兽般，吞噬每一个人的神经。

强烈的滞空感席卷而来，虽然已经系上了安全带，但林倾还是紧紧抓住扶手不放，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飞机正在下降，正在高速下降。

机舱内静悄悄的，摩擦外壳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如挥之不去的梦魇。小声的啜泣声轻轻响起，像是离别的安眠曲。

林倾开始记录自己的遗言，和身边的人一起。

万幸的是飞机安全降落了，从飞机的阶梯上下来时，林倾见到了飞机外壳上触目惊心的鲜血，红色的血液如朵朵鲜花一般肆意绽放，白色的羽毛是它的花蕊。

和其他人一起前往候机大厅接受警方问询时，林倾远远地看了一眼飞机的前段，飞机前舱的挡风玻璃已尽数破碎。

另一处的北京机场里，播报员的声音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很抱歉地通知您，由北京飞往上海的z176航班，由于其他用户占用，将延迟登记，请您在候机厅稍作休息，留意登机口的最新动态。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等到林倾准备回家时，所有的航空类交通工具全部禁用。在回家的高铁上，她收听了最新的新闻播报：

“尊敬的居民们，由于变异飞鸟的出现，近日静止使用任何的空中交通工具，所有相关的公共交通工具已全面停运，请各位居民注意，做到非必要不外出，感谢您的支持与配合。”

出于职业的敏锐度与直觉，林倾推断出现在面临的情况，应该远比新闻中指出要严重。她在回到家中后的第二天，就去了警队。

金星的外表是柔和的黄色，和像一颗又大又明亮的水果糖，可看似甜美温和的金星，却有着太阳系最恶劣的环境。

金星的表面十分的炎热，酷似令人生畏的地狱，有毒的大气导致人类在此上面的活动举步维艰。

所以，目前人类在金星上的大部分活动都处于地下，且绝大多数人都在防护罩中生活。

原本在进行实战演戏的乔卿元，随着长官来到了附近的生物实验室——水气实验室。他们需要帮助这里的研究人员，找回丢失的实验体——一只鸟。

他们搭乘专门的越野车，进入了模拟制造出的大型生态实验室。大片大片的绿色占据每个人的视野，在无人机的带领下，朝着实验体最后消失的地点前进。

一只鸽子大小蓝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飞向一片红色的花海，悄然落到红色的大花上，轻柔地吸食着花蜜，人造阳光轻轻照射，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越野车一路飞驰，乔卿元沉默地望着绿地和扬起的灰尘。蝴蝶在花上缓缓地挪动着，红色的花瓣眨眼间由两侧向中间闭合，四只黑眼睛瞬间出现。它随即站起，露出灰褐色的长长的躯干，将蝴蝶咀嚼着吞入腹中。

它是研究所研制的红花猴，群居动物，伪装成花丛捕食昆虫，也以浆果之类的植物为食。

随着车辆的逐步深入，绿色的占比开始缩减，青色和蓝色渐渐成为主色调。光线逐渐变暗，在形似蘑菇的树林里，车辆停止了行驶。

根据无人机中研究人员的判断，前方道路无法容纳车辆通行，队伍必须徒步前进。

乔卿元和其他士兵一样，听从连长的指挥，排着整齐的队伍，穿行于蘑菇林中。飞在空中的无人机，悄然停下，一道土色的、布满密密麻麻树根的方墙赫然耸立于眼前。

走在最前面的连长询问无人机情况，无人机没有回话，沉默中只见红灯不断闪烁着。乔卿元擡头查看情况，却正好望见一群游动的、五彩斑斓的鱼，大大小小的鱼在半空中滑行，长长的鱼群朝着连队游来，没有攻击性，十分轻柔地融于队伍之中。

乔卿元可以清晰地看到据自己半米远的鱼的样子，它有一辆自行车般的大小，没有鱼鳞，全身是宛若透明的蓝色，像璀璨的银河，五彩的色泽在它身上流动，绚烂夺目。

“坐到飞鱼身上吧，它会将我们送到最终的目的地。”

无人机中传出熟悉的研究人员的声音，在连长的同意下，士兵选择乘坐上邻近自己的鱼，有的鱼比较大，可以驼着三五个人，有的仅能容纳一个人，乔卿元独自坐在一条小鱼上。

空气中弥漫着灰蒙蒙的薄雾，像一层轻纱，单薄又湿润。鱼儿平稳又快速地游动着，矮矮的蘑菇林在脚下掠过，穿过云层，它们停止上升，开始不断前进，它们进入到了灰白的领域。

彩色的鱼缓慢降落，士兵们纷纷离开飞鱼，在落地的那一刹那，美丽的鱼儿化作了泡沫，连同那仅有的色彩一起消失，世界只剩黑白灰三色。

黑色的无人机飞在队伍的前方，闪烁的红灯格外醒目，身着迷彩服的士兵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是这个空间为数不多的颜色。

一步步前进，乔卿元忽然低头，因为她脚下的触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地面由松软的土地变成了结实的冰面，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寒意。

这里无风无太阳，无树无花，却存在光亮，让他们可以看清前路。

“就是这里了。”

乔卿元擡头，无人机恰巧停下，发出声音。

在连长的指挥下，士兵开始探查四周，搜寻目标。安静笼罩着灰色的冰面上，透明的冰面上没有丝毫的瑕疵，可其下却是看不透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