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越靠越近
[九哥的案子，警方已经跟了快五年，其间还牺牲过三、四名警员。所以这次他们成功地把九哥逼到绝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将他绳之以法的意思。]
[小宽被当作卧底带走，某种程度上保护了真的卧底，警方的工作变得更好开展，但小宽的处境就……]
[好在作为筹码，至少小宽现在性命无忧。我和灏然都在想办法，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别太难过。]
突破口很难找，作为和警方谈条件的唯一筹码，秦宽被藏得很严密，这让营救几乎变成了不可能。而所谓的性命无忧，谁也不会天真地认为秦宽在这次浩劫当中，可以毫发无损，事实上被当作卧底带走前，他刚被坤哥打断了肋骨。“……这样可以吗？”舒恬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叶承松后腰靠着椅背支撑，头慢慢地歪在她的肩膀上。肩膀上的重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随即热度蹿上脸颊，带来一阵心慌意乱，一时间的窘迫，让她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嗯……”和她的窘迫相比，叶承松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是真的头重脚轻有点支撑不住，眼前晕得厉害，胃里也因为情绪的影响，再次难受起来。
“小松哥，你最好还是回房间躺着。”从舒恬的角度可以看到叶承松垂下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梁，还有他压着上腹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泛白的指节。
“等米汤好了，我喝两口就回去……”迈出第一步很难，但周晗是对的，放开自己的情感后，他每一次跟舒恬靠近，都能感受到浓烈的温暖和安心。
“你看起来很难受……”舒恬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伸出手，覆在他压着腹部的冰凉手背上，“是不是怕我一个人闷在这里胡思乱想，所以才跑过来陪着我？”
“不是。”叶承松轻轻地摇头否认，大手不再压着腹部，而是反过来握住了“侵入领地”的小手，“我来这里，是找你陪我的……”
“……”舒恬心头又乱跳了两下，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脸上的绯色变得更浓了。
“以前，我一直认为许多事咳……自己能多担待的，就不要再让别人操心……”叶承松垂着眼，看不到舒恬脸上的绯色，但他能感受到手心里轻轻回握的力量，传达着关心和担心，“你们没少跟我说那样不对……但我太固执了……”
“……不是你太固执了，而是你习惯了。”渐渐适应了肩膀上的重量和彼此间靠近的距离，羞怯一点一点退去，舒恬听着叶承松吃力的声音，一边担心着他的身体，一边想起了母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你秦叔叔和孙阿姨离婚的时候，小松被迫一夜长大，不得不一个人背负起很多东西。之后照顾你也是，他默默承担了许多，这样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很多事都自己扛着，先替别人想，再替自己想。]
“我们虽然经常说你那样不对，但其实很享受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像是说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舒恬想起了许多美好的过往，“上大学那会儿，我和小憬还会把你为我们做的事拿出来晒一晒，比一比，争论半天你到底对谁更好，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可真幼稚……”
“我，对谁更好……？”叶承松笑了笑，喃喃说道，好像在重复着她的话，又好像是提出了再次令她脸红心跳的问题。
[12比7？哼，不比了！我们这一群人里，小松哥明显最偏心你！]
叶承松对谁都好，但对她，确是格外的好。
“啊，水开了。”身后的煤气灶上，沸腾的水顶着锅盖往外溢出，不停发出噗噗的响声，算是在紧急关头“救”下了她。
“开成小火，再煮一会儿……”叶承松并不强求她的回答，而是松开手，费力地撑着椅子想要坐好。
“好。”舒恬看他摇摇晃晃，根本挺不直腰身坐不住的样子，赶紧跑到灶台前关小了火，接着又坐回原位，直接扶着他再次靠过来，以及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咳……”
“……”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无缝对接，就好像她根本没有离开过，他们一起坐在这里，根本没有分开。
“我坐火车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再次靠坐在一起，短暂的沉默后，叶承松又聊开了话题，虽然他看起来非常虚弱，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但他坚持说着话，不让厨房变得安静，“她们在下铺读着《海的女儿》，我就想起了你哭着替小美人鱼难过的样子……”
“……真的很难过，哪怕到了现在，想起那个故事，还是会觉得悲伤。”厨房的安静受到干扰，所有在欣喜满足之后接踵而至的自怨自艾被拍散开来。舒恬来不及想自己现在这样对不对、能不能、应不应该，就被引到了安徒生的童话里，想起叶承松那时候给她读故事，帮她擦眼泪和鼻涕，“我一直搞不懂作者写这个故事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明明是个童话故事，却是那样糟糕的结局。”
“不是孩子可以理解的童话故事，咳……里面有耶稣基督的受难精神，还有关于爱情的复杂理论……不能全凭感觉追求虚幻的爱情，不能以失去自我为代价去迎合爱情……也不能因为得不到美丽的爱情，而让自己变得丑陋不堪……”
“诶？小松哥竟然知道这么多？我一直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去研究这些浪漫的童话故事，男孩子一般都不看，或者就算看了，也是看过就忘了。”
“嗯，找了些解析这个故事的资料来看……因为，是你喜欢的东西。”
“……”
“你喜欢的东西，咳……我都会花点时间研究一下。”
这些他一直在做的事，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半个字。
哪有谁会生来就喜欢谁烧的饭菜、谁讲的故事和谁给予的关怀，都是后天的努力，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做出了努力。那些不会轻易说出口、却潜移默化在许许多多零碎片段里的努力，一直都在那里，就看你有没有认真去体会，去辨识。
叶承松“强迫”自己说完这些后红了脸，舒恬听完之后也红了脸，说出这些需要勇气，接受这些也需要勇气。好在他们手握着手，靠的很近，心跳同时加速，在一个节奏上，所有深藏的感情无意识地发出共鸣。
“米、米汤是不是好了？”
“应该，差不多了……”
暧昧的芬芳弥漫在空气里，舒恬红着脸发了会儿愣，这才想起要害羞，赶紧找了米汤来分散注意力。叶承松又一次松开了她的手，让她去盛米汤，可就在他支起身子的瞬间，眼前一阵猛烈的晕眩袭来，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小松哥！”
舒恬刚刚站起来，就看到叶承松的身体豪无依靠地往旁边歪，刹那的惊慌后，她来不及多想，就倾身去拉他，试图阻止他的坠势！可不知道是她拉的角度不对，还是力度不够，总之她非但没能拉住他，反而跟他一起往地上摔去！
“唔……”
耳边是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眼前是倾斜混乱的景象，他们离地面很近，短短几秒后就摔得结结实实。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被叶承松本能地护在怀里，滴水不漏。
“小松哥……”
“咳咳……我刚才晕了一下……”
“除了头晕还有哪些其他症状？有没有撞到哪里？有没有被我压到……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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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后背着地，她趴在他的身上，这样的姿势论证着她帮了倒忙。急着关心他的情况，急着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却在她絮絮叨叨慌慌张张起身的时候，冷不丁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缠在了男士衬衣的纽扣上！
“怎么弄不下来……”头发和钮扣难解难分，舒恬觉得全身的血液大概都涌向了她的脑袋，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这会儿脸上肯定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柿子。
“别乱扯，咳咳……我来。”确实很红，但也很好看，叶承松看她不得要领的娇憨模样，不觉轻笑出声，吃力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解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