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深渊边缘 - 重生之五行缺爱 - 执着填坑者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三百三十九章深渊边缘

[是我不好,我处理得不好……]

[……你今晚再看看情况,实在不行,明天你带她来我这儿一趟。]

偌大的客厅,只开了一盏沙发旁的台灯,叶承松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架在膝盖上,头低垂着。他刚刚打了电话给周晗,大概描述了两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以及那之后舒恬的所有表现。周晗似乎有点感冒,已经睡下了,所以在电话里没有说太多,只让他看紧舒恬,不要再做刺激她的事。[没关系,如果是小松哥的话……我没有关系!]

那一刻,舒恬把所有勇气都拿了出来,可他却夹着尾巴逃掉了。

[这是我的,好吃的,你不要拿走……]

[不能吃……吃完就没有了,最后的了……]

[我被讨厌了……以后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惩罚来的很快,他沉浸在自己的混乱里,急着灭掉身体里的那团火,却忘了去顾及他的恬恬。所以他的恬恬也不要他了,看不见他,听不到他的声音,抗拒他的碰触,仿佛整个世界于她而言,就只剩下那碗牛奶红薯羹是热的了。

眼泪砸在碗里,漾起几不可见的涟漪,有她的,也有他的。最珍视的东西在他面前碎了一地,拼凑不起,他说着保护她的话,却在最后,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咳……咳咳……咳咳咳……”

抑制不住的咳嗽从唇角溢出,让他的后背上下震动,停不下来。他把头埋得更低,捂着嘴巴的手心里有温热的液体在荼靡,但他不以为意。黑暗在眼前延展,耳鸣声不断,没有挂水,没有吃药,也没有休息,身体在跟他抗议,但他一点也不想理会。

[小松哥……我饿了。]

闭上眼,全是那之后两个多小时的舒恬。在一阵脱离意识的恍惚之后,她慢慢恢复了所谓正常,端着碗坐到桌边,一点不剩地把冷掉的牛奶红薯羹吃了个精光。整个过程,他坐在她的对面,嘴很笨,心很慌,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想要把牛奶红薯羹热一热,但她不让。

吃完了东西,她去洗碗,只是一个碗一把勺子,她却洗了足足二十分多钟。水龙头哗哗地放水,她的双手抓着碗边在水下一圈一圈地转,转得很用心,也很入迷,叶承松在书上看过,这是自闭症患者的某类症状。

[恬恬,我没有讨厌你,一点也没有。]

[我只是不能……]

他试着跟她说话,但她不理不睬。洗好碗后,她去了客厅,打开电视坐下来看,屏幕里的光投在她的眼睛里,映出她眼睛里如同一片死水般的空寂。凌慕安跟他说过,网络事件发生之后,她经常会这样,人坐在那里好像看着电视,可电视里放着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抑郁,自闭。

在他的疏忽大意之下,舒恬走进了死胡同,这和小时候那阵子的情况有点像,叶承松很怕她接下来会自残。

[恬恬?你没事吧?]

[洗好了吗?能不能应我一声?]

电视看了一个多小时,她起身去洗澡,然后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叶承松在门外焦虑地守着,听得到水声,却听不到应答。许许多多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里叠加,卫生间里锋利的东西不少,像是修眉刀、金属挂钩、玻璃杯……甚至是洗脸池,接上一池水,也足以溺死想死的人。

所幸,在他按捺不住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舒恬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脸色透白,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还在滴着水,在她身后的卫生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气,很显然,她在里面洗了冷水澡。

[抱歉,小松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明天我就回去,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在他说话之前,她对他说,笑着说,说得很坚决。

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这句是在说,她以后都不要再见他了。

[我……帮你把头发吹一下。]

喉咙里涌出铁锈的味道,被他强行吞咽下去,没有说好或不好,他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小时候他经常这样给她吹头发,长大之后这是第一次,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吹风机里的热风带来了暖意,却融解不了心里的冰寒,她没有抗拒地坐在那里,已经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晚安,小松哥……]

等到头发吹干,她就回了房间,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东西收拾到差不多了,她掀开被子躺下,关了床头的灯,对着床边的空气道了声晚安。他不在床边,但他在房间里,背靠着墙支撑,站得有些吃力。房间里黑下来,观感神经突然变得敏锐,剧烈的疼痛从胃底蹿起,涌向四肢百骸,伴随着腥腻的恶心!

于是他不得不跌跌撞撞跑去了卫生间,干呕了许久,吐出一些带着血色的胆汁和胃液。稍许缓和,他在客厅打了电话给周晗,现在电话打完,他打算等这阵咳嗽过了,再打个电话给舒灏然。

[灏然哥,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恬恬的。]

是他让舒灏然把舒恬送过来的,今天才是第三天而已。在这三天里,他非但没有让舒恬好转,反而把她逼进了绝境,所以他打这通电话,要说些什么?忏悔么?道歉么?有用么……

“灏然哥,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咳……我,很抱歉……”

缓过了咳嗽,接通了电话,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没有避重就轻,没有巧嘴簧舌,不管舒灏然怎么说,失望也好,责骂也好,都是他应得的。

“……”舒灏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竟是在电话那头笑了,那笑声很轻又很沉,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无可奈何,“看来分别的时间提前了,那么小松,你现在是要回答我那个问题了吗?”

[不是现在,小松,等到我接安然回来的那天,你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叶承松没有想到舒灏然什么都没说,却是挑了这个来说,可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回答?

“灏然哥,咳……那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呵,不需要回答?你的意思是,因为安然现在不接受你了,所以你也就不要她了,那个问题也就顺理成章有了否定的答案?”

“不是,我没有不要她咳,我咳……咳……咳咳……”

“那她要回来,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不行?说你不许,不许她离开你!”

“……”

舒灏然在电话那头说着他心底的嘶吼,他拿着手机,浑身发抖,像是又看到舒恬站在他的面前,带着哭腔跟他说:不要紧,如果是小松哥的话,不要紧!

[我被嫉妒冲昏了头……我把她诱骗到歹徒手里,呜,我不是人……她还怀着身孕!她那么信任我!!]

可紧接着,他听到母亲的声音,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悔恨交加,父亲的声音也来了,说他们家配不上,还有秦宽,说他是舒恬的叔叔,比舒恬大了那么多……

“小松,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很多顾忌,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你再这么犹豫下去,安然就真的毁了!”

“灏然哥……”

“唉,这样吧,明天我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就坐飞机过去。你们白天先带安然去周医生那边,看看他怎么说,最迟我们明晚见,见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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