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浑身解数
舒恬把电话还给舒憬后不久，她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沈亦枫，告诉她已经和韩琛聊过，并且就手处理了几件事情。“事情能有进展就好，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对于歌迷的事，沈亦枫解释的不多，大概是还没查到根本，没有水落石出。习惯了别人不多说自己就不多问的舒恬，比起打破沙锅问到底，选择了关心沈亦枫的身体。而有关晚上去见沈航的事，她学着叶承松的一贯作风，只字未提，只觉得自己略尽绵薄之力，在这种时候不要给沈亦枫添乱就好。
“好，马上睡了。”
电话那头传来沈亦枫轻柔的声音，这让舒恬不禁想到刚刚叶承松的声音，两个相似的声音却不尽相同，沈亦枫的声音里能听出些许笑意，而叶承松的声音里带着说不上来的……
真的说不上来，虽然能隐隐感觉到，但就是讲不清楚。
舒恬微微走神，沈亦枫等不来一个“再见晚安”，不禁轻笑道：“丫头，你不会一边跟我打电话，一边沉浸在某个教授对某个病理的描述中吧？”
“嗯？没有……”舒恬恍然收起心神，窘迫地垂了垂眼，“那豆豆哥你好好休息，晚安。”
“嗯，晚安，等我睡一觉有精神了，再跟你详说……”沈亦枫笑着挂断电话，随后脱力地陷进身后的靠枕里，一旁的李彬赶紧给他戴上了氧气面罩。
“都这样了还非要打电话，打了电话又什么都不说，真搞不懂你。”李彬给沈亦枫戴完氧气面罩，又拿了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去额头的虚汗，实在忍不住念叨道：“就你这样来回折腾，下个月怎么开演唱会？”
“……”沈亦枫虚弱地笑了笑，强忍着心悸带来的疼痛和晕眩，朝李彬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好了，赶紧休息吧，你刚刚交代的事，我找阿伶去办，保证办妥。”李彬看他白得跟个鬼似的脸，也不忍心数落太多，只好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肩膀，调好床头的高度，走到门口关了灯，带上门。
[沈先生，我大概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经过这阵子的接触，我发现舒医生的心理问题还挺严重的，不只是孤僻那么简单……]
[……真的，我想帮她，是真心的。]
病房里暗下来，事实上沈亦枫的眼前早已暗下来，他累了，累得脑子里只剩下些破碎的语句和对话，无法整理思考。意识慢慢涣散，所有事物的影像渐渐模糊，耳鸣越来越厉害，隔绝了其他声音，沈亦枫知道这是昏厥的前兆，但他还有些不甘心。
[身体健康最重要……]
[有谁希望自己将来的另一半是病恹恹的？]
他的刺探确实有些明显，但韩琛的反击也毫不逊色，心脏不好是他克服不了的缺陷，那一刻看着韩琛精神充沛的笑容，他实在是输得有点难看……
“咳……”
“嗬……呃……”
最后一点意识，终于被胸腔里再次涌现的尖锐刺痛吞没，沈亦枫挺了挺身子，无奈地沉入黑暗中，独留了轻颤着的黯淡唇瓣，似乎在无意识地念着谁的名字。
“阿伶，是我。”
“我知道，不是催你之前那件事，是有另一个人麻烦你查一下。”
“回头我把那个人的一些信息发给你，老规矩一天内搞定，报酬加倍。”
而病房外的李彬，没有耽搁一秒地按着沈亦枫的交代，给阿伶打了电话。要调查的人和事有很多，阿伶的效率很高，开价也很高，但这方面沈亦枫从不吝啬，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最省钱的方式不是不花钱，而是把钱花在刀刃上。
这个观点，叶承松也是赞成的。
风险和报酬从来都成正比，这也是武替这个职业收入高于普通职业的原因。所以叶承松并不是没钱，只不过他的钱很大一部分用来替秦宽“擦屁股”，另一部分用来赡养父母和供自己衣食住行，剩下的也就没那么多了。不过没那么多不是没有的意思，这些年打拼下来，他的积蓄还是有的，放在稳定的理财产品里面，以备不时之需，比如说现在。
事情紧迫，却也不能鲁莽，叶承松不够精明，但足够冷静。
在最初几天的焦头烂额之后，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整理安排，最终确定了要做什么以及怎么做。转眼间，距离和舒恬通电话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叶承松花了不少钱，迅速消耗着他的积蓄，但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这个胃溃疡的情况挺严重的，放着不管，很容易引起胃出血，甚至穿孔……]
首先，身体状态的不理想，让他压着心头的焦虑，勉强自己挂了三天的水。而这三天，他一如既往地没闲着，一方面跟刘大海把汽修店的工作辞了，被问及原因的时候，他只说之后要做些事，不想连累店里。刘大海沉默了一阵，没有多问一句，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毕竟刚认识不久，不存在帮不帮或者义不义气的问题，事关那么多人，刘大海选择置身事外无可厚非。
另一方面，他把积蓄拿出来，给了包子一笔钱，让包子打点一些赌客，带他进赌场。又给了刘钢一笔钱，让他帮忙打点坤哥身边的小混混，从他们嘴里获取跟凛哥有关的蛛丝马迹。最后拿出一笔钱，找了最好的复健师指导陈健康复，并向刘晓慧表达了歉意，说自己本意是过来帮忙的，现在弟弟出了点事，分身乏术之下，只能找人帮忙。
除此之外，利用所剩不多的空余时间，他登门拜访了几次周晗。
[周医生，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你就打给我。]
周晗的专长是对“ptsd”病症的治疗，二十几年前他治疗舒恬的时候就已经小有名气，到了这会儿，更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和前辈。有了周晗的帮助，陈健康复的几率很大，叶承松曾经陪着舒恬接受治疗，对于治疗的过程有一定的了解，登门拜访主要是表达自己会尽力协助的意思，另外把一些只有他们兄弟几个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告诉给周晗。
等到这些都做完了，他开始频繁进出赌场和接触那些小混混，昼夜不分烟酒不忌地过了余下的十几天，直到这天晚上，他被人堵进小巷里，终于得偿所愿地见到了想见的人。
“我警告过你，你tm听不懂是吧！”
“现在好了，哈，你这样那样瞎捣鼓，把坤哥和凛哥都惹毛了，让我来‘问候’你一下！”
“呼！好吧，你自己作我也没办法，你们几个上吧，按凛哥的话做。”
夜晚的偏僻小巷里，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叶承松看着面前的秦宽以及他身后六七个男人，沉了沉眼，没有露出丝毫惧意。
咔兹。
秦宽向后退了几步，退出战圈，擦了根火柴，点了支烟。今晚他带来的七个人是坤哥的人，清一色都是打地下拳击的，实力在一线，没一个好对付，即便叶承松再怎么能打，双拳难敌四手，也是必输无疑。
[小丰，是你惹来的麻烦，你带人去处理……]
[四根肋骨，断掉右手和右腿。]
凛哥的命令，他无法违抗，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只能硬着头皮照做，暗自祈祷他这个哥哥比他认为的还要厉害，在他不能放水的情况下，杀出重围，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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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md！去死！”
谩骂声里缠裹着拳头划开夜风击打在身体上的闷响，血肉之躯知疼知冷，却不知进退。故意做那根扎眼的针，故意引来老大们的注意，叶承松一直在等着被找麻烦，虽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秦宽，不过是秦宽当然更好！
实力不俗的七个人，都是强劲的对手，他没办法全身而退，于是竭力避开要害，在对战中用“小失误”换一击即中的机会！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咽喉，那里无疑是人体最脆弱也最致命的地方，于是他卖出空门诱敌深入，出其不意的一个手刀，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一人的咽喉，巨大的窒息感让那人瞬间翻了白眼，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