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开考,二伯受困 - 科举文炮灰夫妻养儿日常 - 二月茧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会试开考,二伯受困

会试开考,二伯受困

新年前,各地乡试高手,云集京城。

千家胡同,不足斋分店里。

秦徐送走几个举子,把新到的宣纸搬了进来。

窗棂投进的光被一抹藏青官袍遮挡,她以为是来了客人,一转头,撞进一双专注的眼睛里。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李司,又堵在了书局门口。

秦徐松开纸捆,低下头拿过柜台上的账本,仿佛这样就能获得隐身,能避开对方的视线。

前几日李司派小厮递来的约帖,就压在她的柜台最底层。那字里行间的殷勤,像蜜针,扎得人发慌。她压根不搭理,没料到这人竟直接找上了门,显然是打听好了她有亲手理货的习惯,故意来堵她的。

秦徐悄悄看了眼后门的木栓。

谁知她的鞋子刚一碰到门槛,身后传来了李司的声音。

“九姑娘这是要去哪?”

秦徐浑身一僵,手指绞住裙摆,缓缓转过脸,面上勉强挤出笑容,“佥都御史大人,我……去后院搬新到的徽墨。”

“重活儿何须你亲自做?安排伙计嘛。”

李司上前两步,官袍扫过货架,嘴角勾着笑,“我刚从江南得了两方端砚,石质细腻,发墨极好,恰好请姑娘帮忙品鉴一二。”

说着便递过了紫檀木盒,盒盖雕着精巧的花纹,看着价值不菲。

这人逼得太近,秦徐不得不往后退,手肘撞到门框上,散放的画轴哗啦滚了一地。

她蹲下收拾,乌发前披,遮住了脸,“大人擡举,可我也不懂太多,怕看错了品错了。眼下会试将近,书局的客人多,我要招呼生意,只好怠慢大人了。”

她把画轴重新放好,躲着站到柜台后,捏着账本,不再擡头。

李司听了这话,居然没再纠缠她,慢悠悠走出店门,又出了巷口。

秦徐这才擡手,按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她回京那日来过书局,第一次遇见了李司。

那之后,李司像盯上了猎物的鹰,每天下值都准时出现在书局。他从不看平价的草纸、烟墨,专挑货架最上层的徽墨、端砚,连价都不问,就递银子说要。但是,一转头他又往这些买走的货送到她面前。有时甚至故意递到她的鼻尖,还故意停着不动。这些过分亲昵的动作,让她感到极其不适。

又一日午后,客人已经不多。

秦徐刚收拾了后院里的宣纸,要去关后门,却有一道身影挡在了门口。

对方正是李司的随从,这男子腰间有佩刀,看着秦徐的时候,目露戏谑。

“九姑娘别关门啊!”

李司从这人身后走出来,“今日天气不错,李某路过,想请你去对面的酒楼喝一杯,顺便聊聊纸墨,绝无别的意思。”

秦徐弓着背,强压心里的慌,“多谢大人美意,可我柜上还有帐没算完,不便离开。”

说罢,她要扣上门板,袖子被李司伸手扯住。

“大人敢动我家姑娘试试!”一旁的丫鬟漆儿早就准备着,手握剑鞘,剑锋出鞘,寒光闪眼。

可李家的随从也有防备,上前夺下她的剑,扔到门外去,一声脆响,在安静里格外突兀。

男女力量悬殊,漆儿学过几年艺,但架不住被反剪双臂,抵在墙壁上,挣扎也没有用。

正在僵持,游乘的身影突然出现。

他刚从家带了母亲做的莲子羹来,却听见了后院的动静,跑到后门就看见被压制的漆儿,还有和秦徐拉扯的李司。

游乘眉头一拧,抡起手上的食盒,直冲着随从的后背砸上去。

“大公子!”

漆儿眼中一亮,手腕一翻终于挣脱出来,快步跑到游乘身边。

李司看清了来人,敛去面上的漫不经心,示意挨打的随从退到一旁,再开口的语气多了些敬畏,“原来是游大公子。”

游乘没看李司,径直来到秦徐旁边,轻轻扯掉她裙摆上的褶皱,低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见她摇了头,他才转向李司,“李大人,秦徐早已与我小定,三媒六聘虽未行,但名分已有了。您若再这般纠缠,传出去不仅伤了您的清誉,怕还要影响您的官途。毕竟,都察院最看重官吏的品行,大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李司脸色一阵青红,紧捏着拳,却找不出反驳理由。有关都察院的情况,游乘说的没错,若有言官参他一本“骚扰定亲女子”,他这几年攒下的名声就毁了。

最终,他只能悻悻拱手,“是我唐突了,先行告辞。”说完,带着随从匆匆离开,脚步竟有些狼狈。

等人走远,秦徐的肩膀才敢放松,只是后背已出了一层汗。她看向游乘,声音带着几分未平的发抖,“你怎么来这儿了?”

游乘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她,手柄处还带着余温,“母亲炖了你爱吃的银耳羹,加了冰糖和莲子,让我送来。刚才动手,不知洒来没有……”

他与秦徐一同回到前厅,在桌前坐下,打开食盒检查,碗碟竟是完好的。

秦徐捧住碗,低头尝了一口,清香微苦的滋味,让她鼻子发酸。

忽而,她听见游乘问道,“母亲让我问问你,上次那把画着三进小院的团扇,你是不是真喜欢?若真喜欢,她今天去把院子买下来。”

秦徐的脸像染了胭脂,笑道,“要买院子,以后也是咱俩住,想着,我该出些钱才是。这间书局开张了三年,已有不少结余,我拿出二百两,不成问题。”

游乘却摆手,“别,钱的事你别操心,让母亲来安排就好。你先顾着书局的周转,另外,你七哥在江陵,日子不宽裕,书局有结余,你不如寄些银钱给他,帮衬着点,免得他一家日子发愁。”

秦徐顺着这话点头,又想起了客人说的些闲话,她对游乘招手,压低声音,“那个李司……听说是湖西人,会不会也是内阁首辅李经章的同乡?如果是那样,咱们可得多提防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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