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们到底是善是恶？

第二十五章你们到底是善是恶？

午后，阳光斜斜洒进温宅三楼的走廊，墙上的白色油漆泛出些微旧痕，明亮得近乎晃眼。

温庭深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拿着顾彻发来的纸质报告，上面用红笔清晰写着几个字：

【温之遥·情绪构建屏蔽期·高风险人格过载临界状态】

报告下方，顾彻亲笔写了句附注：

“他不是在‘活’，他是在‘维持’。若强行干预，结果可能比崩溃更糟。”

“你就真准备看着不管？”

温思尧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语气低压但藏不住火气。

“他每天晚上洗手、排物、练笑——你也知道这些。你还能这么冷静？”

“不是冷静，是清楚。”庭深没有擡头，语气平稳，“你看见他失控，但你没看见他在强撑的方式有多完整。”

温奕泽也走上楼，拎着终端，听见两人对峙，忍不住插话：

“昨晚凌晨三点，他把床单换了三遍，洗手十分钟。我装了环境波动追踪器，数据不稳定，说明他根本没睡。”

“所以你们是觉得继续等下去，他能‘自我康复’？”温思尧咬牙，“哥已经疯了。”

“没有疯。”温庭深开口，语气低沉却带着坚定，“他还在‘演’，能演就说明他还知道自己不能疯。那是他最后的保护层。”

“你知道你这话多残忍吗？”

“温思尧。”顾彻的声音忽然从楼梯下传来，带着一点冷意，“你是在吵架还是想救他？”

三人看向来人。

顾彻缓步走近，手中拎着一个文件袋，放在走廊窗台上：

【家庭陪伴式干预提案·第一阶段】

核心：构建非压迫性关系，引导自我解除防御人格

方法：非语言接触+非对抗关注+家庭稳定秩序回馈

“他已经被关过一次了。”顾彻缓缓开口，“再用一把‘干预’的名义去破坏他的世界，他这次可能就真的不会回来。”

他们还在沉默时，一声轻响。

温之遥的房门被拉开。

他站在门边，穿着家居服，整洁得一丝不茍，手里拿着一份打印文件，神色如常：“你们说得太大声了。”

没有人接话。

他目光扫过三人，落在温思尧手中的便签本上，忽然笑了笑：“连‘照看计划’都做出来了？我有这么危险？”

“你不是危险。”顾彻轻声接过话，“你只是太习惯自己处理一切了。”

温之遥没接他的话，只微微侧头，像是听到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沈兰芝端着一碗汤走上来。

她像是排练过无数次般，声音温柔、眼神恳切：“之遥，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喝的银耳汤，刚炖好的，尝一点好吗？”

空气像是忽然被抽走。

温之遥没有动，只是盯着那碗汤看了两秒。

然后，几乎是本能地，他往后退了一步。

沈兰芝怔住。

他眼神没有起伏，依旧温和：“谢谢你。但我不吃甜的。”

“你以前……”沈兰芝低声，“你小时候很爱喝的。”

温之遥没有回应，只是极轻地关上了门。

“咔哒”。

声音不重，却像是把整段记忆隔开了。

沈兰芝站在门前，手里的碗还在冒热气，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喃喃，“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喝甜了？”

温庭深走过去，把碗接住，低声说：“妈，他怕你靠近，不是因为恨你，而是他真的怕。”

“他连喜欢和讨厌，都要重新学。”

客厅内，四人围坐。

顾彻摊开干预计划，在纸张末尾写下补充建议：【针对性接触建议】

不提“过去”

不提“正常”

所有关心以“告知式”替代“征询式”

所有物件统一维持温之遥当前习惯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