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没想好标题

第118章没想好标题

温之遥醒得很早。

准确来说，是没怎么睡。他坐在窗前，看天边一点点泛白，指尖却还摩挲着昨晚那张写好的纸。

“疯子也能打官司。”

那句话像刻痕一样，深嵌在他心上。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用一个完整的身份”，站在聚光灯下——不是样本，不是工具，而是自己。

顾彻还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毯子被他踢到一半，温之遥站起身走过去，默默帮他盖好。

他盯着顾彻的脸好一会儿，轻声说：“你真不怕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顾彻没有睁眼，却像是听见了，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不是浪费，是选择。”

温之遥怔了怔，转身时，嘴角也轻轻动了动。

这一天，公司没有特别会议，也没有新公告。

但从前台到走廊，从资料间到茶水间，每一个空间都被细微而默契的改变填满——暖饮机被放到他常走的那条线路上，路灯亮了一整晚，打印室新添了低噪音耳塞。

温思尧甚至提议：“不如以后公司采购标配创可贴。”

温奕泽想了想：“还是定制款吧，哥哥不喜欢图案太花。”

大家都笑了。

温之遥站在电梯口，看着那群悄悄为他改造“生活细节”的同事，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谢谢”太轻，“我在意”太重。

最终，他只是轻轻点头，那一瞬间，比任何语言都清晰。

与此同时，外部世界并未停止撕咬。

“疯子反击，谁来承担后果？”

“温氏是否将精神病人推上舆论风口？”

“样本d-047是否仍具安全隐患？”

铺天盖地的标题被某些故意操控的账号同步转发，甚至连曾经的“合作心理专家”也在社交平台发声：“若d-047未完全康复，是否应撤回管理权限？”

舆论再次开始摇摆，虽然并不如第一次那般彻底，却也像针一般，隐隐扎进集体认知里。

而此时，季衡在私人医疗论坛匿名发布一篇“研究随笔”：

“编号性格的融合性，并不等于情感健全。所谓‘正常人’，只是社会定义下的合格标签，而非本质优劣之分。若样本能适配，那说明它足够服从；若样本反噬，那说明它已经脱轨。”

文末一行小字：

“编号二号已准备好适配测试。”

顾知州看完，狠狠将电脑盖上。

“他们要把这场对抗变成‘谁更像人’的竞技。”

当天傍晚，温之遥罕见地站在公司顶楼的玻璃花房里，一盆刚被移栽的花——白色小雏菊，正开得正好。他蹲下身，轻轻捏住花茎旁的一枚叶子，指腹划过微凉的纹路，神情专注，像在确认它真的活着。

身后脚步声轻响。

是顾彻。

他没开口，只站在一旁看着他。

温之遥没有回头，只是问：“你知道这些花，一开始是被种在谁办公室的吗？”

“你自己选的。”

“不是，”他笑了笑，语气很轻，“是三年前，前任副总种的。她那时刚确诊癌症，跟我说种花可以让她安心一点。我帮她养了两周，后来她走了，花还活着。”

顾彻靠近一步，低声道：“你也活着。”

温之遥缓缓转头，看向他。

“你不是工具，不是样板，更不是谁口中的‘可控变量’。你只是你自己。”

那一瞬间，温之遥仿佛听见胸腔中某根断裂多年的弦，慢慢开始恢复弹性。他抿了抿嘴唇，像要笑，却又忍住了，只说了一句：“你这样说，会让我想活得久一点。”

顾彻望着他，没有笑，只点了点头。

“那就一直活着。”

与此同时，论坛舆情终于迎来一股暗流：

有人发布了温氏公司员工墙上的一组卡片照片：

“他什么都没说，但我们都在听。”

“不需要证明值不值得，你本来就该被善待。”

“如果有标准，我希望你永远不必再适配任何一种。”

点赞人数迅速突破十万，评论区开始出现一条条真情留言：

“我曾在深夜看到他在走廊里一个人擦手，怕把血迹留在门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