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坏掉了？

第40章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坏掉了？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沈兰芝站在门口，手中端着汤碗，穿着那件她一直以为温之遥小时候最喜欢的米色毛衣。

阳光落在她脚边，她却迟迟没有往里走。

温之遥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翻看文件，没有擡头。

她犹豫了几秒，轻声开口：

“我……给你炖了汤。”

“是小时候你爱喝的那种。”

温之遥没动，只是翻页的手顿了一下。

“小时候？”他语气平淡，“是我五岁之前，还是十六岁之后？”

沈兰芝一愣，露出微不可察的迟疑。

他缓缓擡起头，眼神平静，却刺得她说不出话。

“我只是想……补偿一点什么。”

“你现在这么辛苦，身体也不好，我……”

她声音越来越小，话语逐渐像在为自己找理由。

温之遥盯着她，忽然轻声问：

“你记得我回来那年，第一顿饭你做了什么吗？”

沈兰芝一怔。

她回忆了一下，迟疑地说：“是……鸡汤吧？”

温之遥低头一笑：

“错了。”

“你让佣人做的外卖。”

“你说你太忙，临时有个慈善酒会。”

“还让我别介意。”

空气一下静下来。

沈兰芝张了张嘴，像想解释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尴尬”。

这是——她根本不了解他的开始。

她轻声问：“你现在……还愿意喝我煮的汤吗？”

温之遥微微侧头，看着她，语气缓慢：

“你煮的汤，大概是你记忆里那个‘听话的儿子’爱喝的吧。”

“可惜我不是他。”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温之遥’了。”

沈兰芝手一抖，汤碗里的汤晃出一点，她仓皇地后退半步。

温之遥低下头，轻声：

“你走吧。”

“别用‘熟悉’来接近一个你根本没看清的陌生人。”

她终究没能说出口那句“我只是想当一次妈妈”。

因为她发现——她的靠近，是建立在无知上的怜悯。

而不是建立在承认“他已经变得陌生”的勇气上。

晚八点，社交平台一条匿名账号@l-observer发布的音频悄然上线。

标题简短却刺眼：

《d-047·儿童阶段·实验残留录音》

配文只有六个字：

“不是疯，是顺从。”

音频很短。

起初是三秒无声。

随即传来极微弱的金属摩擦音，然后，是一个压低喉音、带哭腔的小男孩声音：

“我……听话了。”

“我可以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