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的秘密
第10章你的秘密
腊月二十四这天,村里到处都是忙年的动静。
林深这几天没瞧见陆野的影子,听说他跟着几个老汉去山里砍树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正想着,陈远找上了门:“林哥,走!去集上转转,再买点零碎。”
林深套上厚棉袄,跟着他往村西头走。
路过陈远家时,屋里飘出浓浓的花椒八角味儿,几个婶子围在堂屋,正往肠衣里灌肉。
陈远妈见着林深,给他用袋子装了两根刚灌好的香肠:“林老师,拿着尝尝鲜!”
市集上热闹得像开了锅。
林深买了几副春联,又挑了挂二踢脚,称了半斤冰糖,买麻花时特意多要了几根——想着要是碰见陆野,就分他一些。
往回走的路上,林深抱着沉甸甸的纸包,心里直打鼓。
也不知道陆野这会儿回村了没?这么冷的天,要是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再嚼根甜滋滋的麻花,应该能暖和些吧?
林深攥着油纸包的年货往陆野家去,却发现铁锁冷冰冰地挂在门环上。
隔壁王婶端着白菜路过:“找陆野啊?他在村头帮忙杀猪呢!”
寒风卷着零星雪粒,林深顺着人声寻去。
老远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吆喝,等穿过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一眼就望见场中央的陆野。
他竟脱了棉袄,只穿件单薄汗衫,结实的臂膀上青筋随着动作凸起,攥着明晃晃的杀猪刀。
刀锋落下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顺着肌肉线条蜿蜒而下。
陆野抹了把脸,额前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神锐利得像把淬了火的刀。
这副模样林深从未见过,他握着油纸包的手紧了紧,喉咙发紧。
不知怎的,昨夜看过的小说突然在脑海里翻涌。
书里那些暧昧的描写,此刻竟和眼前人重叠起来。
陆野弯腰擦刀时,后腰绷出的线条,还有肩膀上未干的血迹,都让林深心跳快得不受控。
陆野把刀靠在柴垛边,转身进后院舀井水冲身子。
刺骨的冷水冲过脊背,混着血水顺着裤管往下淌。
林深躲在歪脖子树后,手指把油纸包揉得发皱,正纠结要不要露面,就听见那边传来动静。
“躲在树后面干嘛?偷瞄我啊?”陆野擦着头发从后院转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把灰扑扑的汗衫往肩上一搭。
林深被戳破行踪,硬着头皮挪过去,盯着地上的石板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话音刚落,陆野突然转过身。水珠从他发梢滴落,砸在锁骨凹陷处,顺着结实的胸肌往下滑。
“我说呢,”陆野嘴角勾起个笑,露出颗虎牙,“原来是想我了,才到处找我?”
“我,我……”林深张了张嘴,憋得脸通红也没挤出句话,慌慌张张把油纸袋往陆野跟前一递:“买年货买多了,想着给你送点……”
陆野接过油纸袋,捏了捏里头硬邦邦的花生和鼓囊囊的糖块,擡头瞅林深:“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平时见我都不躲不闪的,咋这会儿跟做贼似的?”
林深耳朵发烫,正想辩解,就听陆野又说:“晚上老张家摆杀猪饭,一块来吃吧,热闹。”
林深心里直打鼓,平时最怕人多的场合,可看着陆野,还是点了头:“行……那我晚上来。”
晚上的老张家院里灯火通明,八仙桌摆满了红烧肉、血旺汤,酒香混着肉香直往鼻子里钻。
林深缩在角落,看着陆野被几个大汉围着碰杯,薄衫领口微微敞开,说话时眼睛亮闪闪的。
正发呆呢,隔壁班学生家长突然凑过来:“林老师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啊?我表妹家有个闺女……”
林深嘴里的花生米差点噎住,支支吾吾地应着,手心直冒汗。
余光瞥见陆野推开凳子挤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带着酒气的热气扑面而来,林深紧绷的肩膀才松下来。
“陆野啊,王婶给你说的李家姑娘咋样?人家可是师范生!”又有人起哄。
陆野笑着摆手:“再提这事我可就跑了啊!”
林深低头扒拉米饭,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看来陆野喜欢的人真的不喜欢他,不过陆野这么好,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他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
正胡思乱想着,陆野突然凑到跟前,呼出的酒气扑在他脸上:“你咋一直发呆?是不是有心事?”
林深吓得一激灵,连忙说没有,慌忙之下随手抓起旁边的杯子就灌。
辛辣的白酒呛得他直咳嗽,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拿的是陆野的杯子,脸“腾”地红透了。
陆野盯着林深泛红的脸,突然眯起眼睛:“我说呢,一直发呆,该不会真看上刚才说的那姑娘了?”
林深刚抿了口水,差点全喷在桌上,手忙脚乱擦嘴:“你别胡说!我根本没……”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人起哄声盖了过去。
宴席过半,不知是谁起的头,好几拨人端着酒杯来敬林深。
他在城里本就不胜酒力,几杯下肚脑袋就开始发沉,脸颊烫得像火烧。
陆野几次想替他挡酒,都被村里人起哄着推回来:“林老师难得来一趟,咋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