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月下密语

第6章月下密语

林深举着糖葫芦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糖衣都化了，黏得满手都是，就是找不到陆野。

集市上人挤人，吆喝声吵得耳朵疼。他实在没办法，蹲在路口墙根下等。手里的米糕油糕都吃完了，肚子撑得圆滚滚的，还是没见陆野的影子。

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找找，突然有人从背后蒙住他眼睛。林深吓得一激灵，擡手往后挥，结果扑进个硬邦邦的怀里。

“是我。”陆野的笑声传来。

林深扭头捶了他一下：“你吓死人了！”

陆野揉着胳膊直笑：“我才找得累死！从农资店出来就不见你人影。”

林深不好意思地低头：“我就去买了点吃的，又看了看鞋垫……”

陆野帮他拍掉衣服上的糖渣，推着他往三轮车走：“行了，回去吧，东西都买齐了。”

林深扒着车斗，看到堆成小山的饲料袋、铁锹和麻绳，好奇地戳戳陆野后背：“买这么多？还有空买零食？”

陆野单手扶车把，另一只手递来袋炒瓜子：“给你买的，路上解闷。”

三轮车突然拐进一条泥路，停在树林边。林深擡头一看，四周全是密林，连条正经路都没有。

“下来，带你摘果子去。”陆野跳下车伸手。

林深跟着走进林子，看到枝头挂满青红相间的果子，酸甜味扑鼻而来。

陆野走到一棵老树下蹲下，拍拍肩膀：“上来，摘最顶上的，甜。”

“别闹！”林深耳根发烫地后退。

陆野一把抓住他手腕：“磨叽什么？你还没袋饲料沉。”

不等拒绝，林深就被托上肩头。失重感让他惊叫出声，下意识搂住陆野脖子，膝盖夹住他脑袋两侧。

陆野喉结滚动，拍拍他绷紧的小腿：“看上面，够得到。”

林深一伸手就够到了树梢的果子。咬一口，酸得直皱眉。

“甜不甜？”陆野在下面问。

林深坏心眼地把果子递过去。陆野照着他咬过的地方就是一大口，酸得脸都皱成一团。

林深笑得前仰后合，身子直晃悠。陆野咽着酸水，偷偷捏捏他的腿肚子，赶紧岔开话题：“再摘几个，回去熬果酱！”

三轮车斗里装满野果，林深抱着麻袋，指尖沾满果汁。刚到村口就遇见拄拐杖的村长。

“哟，瞧你俩跟亲兄弟似的！”村长笑着说，“对了，咱村回来个大学生，念师范的，说不定你俩能聊到一块儿去。”

“男的女的？”陆野突然插话。

村长瞟他一眼：“小伙子，说是想回来搞教育，没准儿还会去小学帮忙呢！小林啊，你俩可得多交流交流。”

林深点点头，陆野烦躁地弹了弹车把。

把林深送到家，陆野塞给他麻袋：“进屋歇着，我晚上来修屋顶。上次看瓦片裂了缝，一下雨准漏。”

林深看他车斗里没卸完的物资，想帮忙却被推回去：“不用。等忙完这阵，带你去养殖场看新生的小羊羔。”

林深把油糕油纸、米糕竹篮归置妥当，蹲在灶台边清点调料罐，发现花椒和盐快用完了，决定再去趟小卖部。

柜台后站着个穿白t恤的年轻男人，阳光给他发梢镀了层金边。

“要点啥？”男人转身露出白牙。

林深怔了怔，掰着手指头说：“一包纸巾，花椒、盐各来半斤，再要两包挂面……”

话音未落，小伙已经利落地拉开抽屉、踮脚取货，塑料袋窸窣作响间，东西已经码得整整齐齐。

付款时，小伙突然问：“你是新来学校教书的？”

“你怎么……认识我？”林深手指一抖。

“前两天听村长提过。”小伙递过塑料袋，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红绳，“拿好，下次见。”

林深拎着东西回了家，想着晚上陆野要来修屋顶，就打算做点好吃的。

案板上摆着白天集市买的红薯淀粉，他照着记忆里的法子，把面糊搅得顺滑透亮，又捏了些花生碎掺进去。

油锅滋滋响时，院外传来三轮车声。

陆野扛着梯子，抱着铁皮桶和刷子来了。

“先尝尝！”林深端出新炸的脆片。

陆野晃了晃工具：“没手。”话音未落，就被喂了块脆片。

“咔嚓”声清脆，陆野眯眼咂摸味道，突然咬住林深悬在半空的筷子头，吓得他手一抖。

“够了够了！”林深耳尖发红。

月光下，陆野蹲在屋顶刷沥青，林深坐在小马扎上仰头看。

突然他探出头喊：“上来看看！”

林深绕着梯子转了两圈：“怎么了？不会又要吓我吧？”

“磨叽什么！”陆野的声音混着笑意，“上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