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程子灵平时主要是讲会员课，学员还是成年人多，对和小孩沟通没什么经验，但沈璐有问必答，虽然每次只回答两三个字，但一直没让他冷场，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到同丰路地铁站门前，沈钧踩下刹车，向程子灵挥手告别。

沈璐依依不舍，趴在摇下的车窗前，眼巴巴盯着程子灵看。

“握握手吧，很高兴认识你，”程子灵对沈璐伸手，“原来你喜欢透明的珠子，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给你多做几串。”

沈璐抓着程子灵的手指，在他手腕上划来划去，又转动自己的手腕，递到程子灵面前：“五个。”

“好的，那就做五个。”

沈璐点了点头，松开手指放对方走了。

程子灵抱着小孩消失在地铁口，沈璐一动不动，趴在原处直直看着。

“走吧，”沈钧摇上车窗，“下次再带你见他。”

经过唐主任“点拨”之后，怀里的哥哥像是得了什么仙丹，这一路睡得香甜，怎么摇晃都没有醒，程子灵抱着小孩回家，又去店主那接来弟弟，把两个小孩放回他们的房间。

回到客厅坐下时，洗手间里传来沙沙的水声，沐浴间里顶灯亮着，朗辰阳还在洗澡。

朗辰阳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边洗澡边在哼歌，那是一首欢快的乐曲，节奏连贯尾调上扬，听着心情不错。

朗辰阳的手机在客厅方桌上摆着，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屏幕闪烁不停。

佳佳：“朗老师，谢谢你送我回家。”

佳佳：“朗老师，最近的教案交给谁呀？”

佳佳：“怎么不理我，你心情不好吗？”

佳佳：“家里催我谈恋爱呢，总说我年龄大了该定下来了，真讨厌。”

佳佳：“朗老师，你们家不催你吗？”

佳佳：“你身边有优质潜力股的话，能不能介绍给我呀？”

迟迟没有回应，屏幕暗了下去。

程子灵垂头看着手机，心神飘散出去，眼前浮起的都是过往种种，那些画面飞速掠过，一层层褪去颜色，在眼前化为灰尘般的碎屑。

他们还能继续走下去么。

朗辰阳父母年龄大了，家里这么多年都无法接受，朗辰阳不喜欢小孩，可家里多了两个小孩，这都是无解的问题，沟通和退让都无法解决。

早些分开，也不算耽误了对方的青春。

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朗辰阳顶着湿淋淋的脑袋，头上搭着一块毛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程子灵，从程子灵脸上移动到手机上，又从手机移回程子灵脸上。

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水珠落在地上，滴答滴答轻响。

几秒之后，朗辰阳走上前去，把手机拽到身旁，丢到旁边的柜子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说一声。”

程子灵没有回答。

他静静坐在原处，眼珠定在朗辰阳脸上，半天没有挪动。

朗辰阳在这样的目光下如坐针毡，他下意识看看手机，屏幕闪烁不停，佳佳的信息瀑布般涌动进来。

“我们那招聘的一个新老师，”朗辰阳把手机按了静音，静音之后锁屏，“刚进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我。”

程子灵拍了怕身旁的位置：“不用解释的。辰阳，我们谈谈吧。”

“这么正式干嘛，谈什么谈，在哪说不一样，”朗辰阳边说边走进卧室，“我累了，歇会儿再说。”

他在卧室磨磨蹭蹭了待了一个小时，客厅里静悄悄的，连程子灵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朗辰阳躺在床上躺不安稳，这床铺仿佛成了火床，折腾的他翻来覆去，身上烫的厉害。

程子灵平时很好说话，生气吵架时退让更多，但程子灵执拗起来也是不好敷衍，如果真把对方惹急了，程子灵能在沙发坐上一夜。

朗辰阳怎么都躺不住了，他踩着拖鞋站起身来，不情不愿走进客厅。

程子灵保持原来的姿势，见他出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朗辰阳坐是坐了，但是坐如针毡：“要谈什么？程子灵我告诉你，别想得寸进尺知不知道，你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爸妈说不了你，把我骂了一顿，我还冤枉呢！好不容易回去一次.....”

“辰阳。”

程子灵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去。

朗辰阳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满腹的抱怨都噎住了。

“这么多年了。”

“什么意思。”

“我们分开吧。”

“什么？”

朗辰阳咬到了舌头，疼的嘶嘶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