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沈稽到咖啡馆的时候，张婷婷正独自剑拔弩张的怒视着白臣。
二楼瘫了一地的书，白臣正站在书堆里挑挑拣拣。
事情还要从樕樕跳出窗外说起。
当时樕樕翻出窗外，先与警员过了几招，然后随手抄起的枝叶形成了一张巨网直直朝警员兜过去，扬起的尘土劈头盖脸糊了看热闹的白臣一脸。
白臣缩回脑袋，连带着关了窗户，转头推着还想看看门道的张婷婷就往楼下走：“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樕樕姐每次打架都会弄得这么惊天动地，这就是要在气势上先压住他们。然后在.....”白臣耳朵尖眼尖，抛下张婷婷紧走两步下了一半楼梯，一矮身，看到两个警察正小心翼翼准备越过这一堆碎玻璃渣子往里面勘探情况。
白臣立刻狗腿的迎了过去：“呦，警察同志，您好您好，这、、这地面有些小乱，咱往这边坐，您们有什么需要的吗？”
他带着两个警察坐到了吧台附近的一张桌子，三人非常客套的握了握手。白臣握上手的瞬间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来的是两个普通人。
“您是这家店的老板吗？”其中一个警察问道，“噢，是这样的，我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我是这家店的员工，老板在楼上呢。马上就下来。”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刚才这一出着实吓的不轻，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哎，老板，你快过来！”
待张婷婷坐下，两位警察又开始了重新的问话。
“爆炸发生前，这店里面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么？”
白臣瞥了一眼窗外。路上的监控基本上已经炸毁，基地规矩不轻易跟普通人接触，尤其是有公众影响力的群体。白臣推断，既然他们选择把监控炸毁，说不定在整场事故发生时起，监控录像便已经中断，爆炸可能只是掩人耳目，所以这两个警察根本无法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能选择相信他。
那他不如赌一把。
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民警察，他完全可以实话实说，但白臣并不打算让他们去打扰樕樕，他有些着急的开口，用手指敲敲张婷婷的腿，与此同时他的前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跟张婷婷异口同声：“是的。”
“嘶。”白臣边抽气边低头看，张婷婷正掐着他的胳膊肉。他连忙抽出手臂甩甩，“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椅子螺丝松了，挤到手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转向对方，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白臣十分自信的转了回来，自认为表达的十分清楚。
“咱这起事故发生之前，您们两位在做什么呀？”
“是这样的，我今天跟老板请假晚点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辆车chua的一声撞路牙石上了，吓的我赶紧进来了，然后我看店里没客人，店长一个人也忙得过来嘛，我就站在窗边看热闹。我给你们讲，这个事情可奇怪了，第一辆车撞上路牙石的时候，外面为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结果第二两车，还能穿过去，正好撞上第一辆车。而且刚撞上也没有冒烟啥的，是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就炸了。好像是人为安嗷！！！！！”白臣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婷婷，无声控诉。
你掐我干什么？
“警察同志，我这个员工思想比较跳脱，经常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他来的时候，我做完了外卖单，就站在这里收拾收拾台面，我就是听到一阵剧烈的刹车声，擡头一看，就看到周围有人开始跑，接着就炸了。”
“哎？”白臣对着张婷婷爆发出一声疑惑，脑筋一转瞬间了然，然后立刻坐回去，半个身子都拦在张婷婷的前面，“是这样的，我老板她眼神不好，看得可能不太清楚，但我看的清楚，就那第一辆车，下来的人一看就醉的不轻，第二辆车上的人，更可怕，下车之后还那个遥控器，您说这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一位警察点点头，随即又看向张婷婷，“您怎么看？”
张婷婷心累，她不明白白臣为什么非要把这事坦白出去。在她的思考内，群青就是因为想要把基地内幕曝光引来的杀身之祸，现在这场爆炸与群青或是基地息息相关，警察可以从这里调查基地，基地同样也可以从这里反推出他们，这岂不是更危险。更何况，樕樕临走前明明还说了来的不一定是真的警察，他怎么就跟耳旁风似的一股脑全说了。
她想着在做一下挣扎，便没有直面回答警察的问题，而是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今天吃药了么？”
白臣一愣：“什么药？”
张婷婷接着说：“你不是请假说你今天早上去精神科复诊的么？”
白臣：......
张婷婷拍拍白臣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对着警察歉意一笑：“我看得还是很清楚的，确实就只有那些。”
警察收了手中的记录本冲张婷婷点点头：“谢谢你们啊，如果后面您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好嘞好嘞！您工作也辛苦！”白臣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挽留的话，行动上却赶鸭子上架似的把警察送出门口，回过头来就是一阵掌声：“声东击西欲扬先抑钓鱼执法配合默契。”
“你疯了吧？”张婷婷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但还是放低了声音，“不是说让我们万事小心吗？你…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白臣这才反应过来，推着张婷婷往楼上走：“我刚才不示意你了嘛？我点了一下头是说这群警察安全，瞪了一下眼又把下巴擡向他们是说爆炸要向他们说然后伺机行动，你是不是没看懂？”
张婷婷一个白眼，看懂了才奇怪。
“没事，有惊无险引起警察怀疑就行。”白臣随手敲敲墙壁：“哎，你这块儿墙是空的啊，是不是装修的时候没糊匀啊，不是，这可挺危险的很容易遇到什么危险别人一踹就破墙而入了！”
他作势擡脚一踹，张婷婷甚至没来及阻止，只听“咔嚓”一声，墙板当真破出个洞来。
白臣慌里慌张的回头看了张婷婷一眼。
张婷婷站在楼梯上嘴角抽了抽，手动给自己消了个音，强忍怒火三步并作两步上到楼来，只想着赶紧把白臣拉走。
白臣从张婷婷的步伐中看出了杀意，手脚并用的解释：“不是，我就是想举个例子，我真没用力，就轻轻往这儿一放，他就烂了。”他不知不觉的把手伸进了洞里，情急之下一拉，连带的破洞的暗门一起打开，里边原先就垒的不甚规整的书，摊了白臣一脚。
张婷婷再也忍不住，一声怒吼：“白臣，tmd！”
白臣及其没眼色的突然不慌了，瞬间转移了注意：“哎？你这里怎么藏了这么多书啊？”
“这是啥书啊？”他蹲下去，从里面挑了一本最花里胡哨的出来，抖了抖，里面零零散散掉出一沓演草纸，“呦，这上面还带标价啊，原价56，这5块也不值啊。”
张婷婷咬牙切齿：“白臣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好好好，我不动。”白臣高举双手跳出书堆，“你留着这一堆废纸干什么？哦！你店里宣传的二手书换奶茶不会就为了换这个吧？”
张婷婷声音压了又压：“不是，谁会愿意拿真心去换一堆破烂？”
“那它们扔了啊？像这样。”他拎起一张纸揉吧揉吧一抛，擦着一旁无辜的沈稽的发旋飞过，“还挺解压的。”
“解nmd压。你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逼逼赖赖？”张婷婷最终还是爆发出来，气得声音都开始抖了，“扔了有什么用？我甚至会记得我把他扔到了什么地方，走过那个街道，经过那个垃圾桶我就能想起来有这么一堆，我把它们关在这里面，我看不见，我就可以什么都想不到。就这堆，你让它们重见天日的东西，你信不信我可以一一给你报出来时间书名？”
白臣原以为自己是在帮张婷婷想解决方案，确凿了一顿骂，忍不住也又一丁点上火：“那你报！哎不是，就算你随便乱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啊。你别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