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高汶脚下一顿,周身形成的羽刃也有一秒的松懈。
“怎么不记得我了?”人像拿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很久之前我邀请过你,来到这神迹的殿堂啊。”
机械声突然变换成一个熟悉的男声,人像分出了几串数字合成了一个金色的茶杯,递到高汶的面前。
“时......代义?”高汶在人像变换声音的瞬间就反应过来,羽刃在茶杯递过来的瞬间就将其击溃。30690的编号像自带磁性一般,在空中优雅地转了几个圈又贴了上去。
“我可不完全是他。”人像连生气起来的声音都模仿了十成十得像:“我是他最得意的作品,继承了他所有的思想。”
说到这儿它顿了一下,分出一段编号递到高汶面前:“你看这个,是我们每个人的荣誉象征,只有最出色的人才能配拥有金色。”它用手指将这串编号揉成一个扁圆的细胞扔回空中,“时先生只用一个细胞就成就了几万个我们,就连三九那个空壳废物都继承了时先生的全部战斗力,你们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它身上的金色带有奇特的侵蚀作用,樕樕的枝干刚才与它接触的部分正逐渐的萎缩黏连。白臣正帮樕樕处理着腐坏枝桠,闻及手下一重,在樕樕的抽气声中冒出两个字:“克隆?”
高汶敏锐的捕捉到了,心头一紧:“三九、是时代义克隆出来的?”
“肤浅!”人像一把把那干细胞捏碎,“我们只不过拥有相同的精神载体罢了,时先生贴心的为我们每个人赋予不同的样貌。”他用手滑过自己的面颊,面庞上显现出一双眼睛来,瞳孔里面显示出规律排列的二进制数。
像是过电影一样,他们看到眼睛里面的数据在不停的翻新。
“计划存在的目的,不就是让人类与这个世界永生么?”人像擡手轻轻将眼合上,“即使□□消失了,但精神永存,岂不是比陈汛那套与万物相生的笨方法好上百倍。”
人像打了个响指,头上的水晶吊灯同时变换方向都聚集到它的面前,构成了一段时代义的录像。高汶浑身一紧,展开了整个翅膀将樕樕跟白臣拦到身后。
画面中的时代义依旧是几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打扮,面前有一个香炉,他伸手拨了拨烟雾:“我与你们陈汛总官也算共事多年,可惜直到他作古我们也未能切磋一番。高小姐,不妨今日。”
画面像幕帘一样被掀开,人像分割开时代义的胸腹扒拉出个头来,用时代义的声音说道:“高汶,跟我比一场。”
“比什么?”高汶强迫自己冷静地问道
“比生死啊,训练加实战练出来的能力,跟我的大脑比一比吧。”人像说着将两块分隔开的画面帘布猛的向下一扯,画面在它手里转换成30690的编号在后背形成了丰满的羽翼,“你们掌握的所有都在我的大脑里存储,看看你们的行动能力能不能比得过我的运算能力。”
它根本不给高汶消化的时间,金色羽刃疯了一般朝高汶他们扑过来。高汶立刻分出了对等数量的羽刃打回去。下一波金色羽刃的攻击几乎是同时到达,白臣擡起胳膊一揽高汶的腰身将她按倒在地,樕樕用右肘猛击一下地面,被折断在地的腐坏枝桠在鲜血的灌注下形成一块木盾。
三人方得了片刻喘息。
高汶看了樕樕一眼,又撇了一眼监控总台。樕樕点了下头。高汶接着拔了片羽毛贴在手心,看向白臣。白臣擡手一个击掌,将高汶推出木盾外。
金色羽刃几乎没有停歇在瞬间攻击到了他们身前。
高汶的羽刃立刻开始反击,樕樕的木盾也拆分成楔形进行反击,白臣把羽毛放进袖口里,在两方兵器交会的刹那抄起樕樕躲进了阴影处。
监控总台开启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追踪白臣跟樕樕的去处,显示器转换了方向,将画面呈现给了人像。
高汶展开翅膀,将自己的身体悬在空中。她来不及搜寻摄像头的位置,只能边借用翅膀扇动的风力躲闪,边转换了羽刃的进攻方向,将监控总台上的显示屏尽数打碎。
“呵。”人像笑出了声音,“有意思。”
它顺势放弃了追寻另外两个人,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高汶身上。
半空中一时尽是两方羽刃对撞擦出的火花。
白臣趁机攀到了顶层,他在栏杆上站定,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根杂草团成了个结实的球。楼下的樕樕折断颈侧的树枝握在手里。她半蹲在地上双腿微微发力,擡眼看向上方。
一道绿影掠过,正中吊灯的一块玻璃。那玻璃转了个向,折射出的光跟这转向墙面,人像的翅膀上顿时产生个缺口。
人像的攻击自然随之削弱,它回过头锁定了白臣的位置,伸手将另一边的翅膀直接扯断,向白臣砸过去。
高汶飞起一排羽刃直接斩断人像那一侧的胳膊。白臣从栏杆上纵身一跃,用羽毛勾住天花板侧身躲过断翼,曲腿借力接着向吊灯扑去。樕樕双手握住断枝,向着监控总台奔去,藤蔓包绕断枝形成一把匕首,将主机劈成两半。
构成人像的数据编码不自觉的离心四散,而正上空的吊灯在白臣的攻击下破碎脱落,挨着人像的头顶砸到地面。
树枝形成的匕首在主机的裂缝上生根发芽,很快包裹住了所有的残骸。
高汶带着白臣安稳的落到地面。
树已经长到了两米有余。这里没有活水,没有阳光诡异的靠着融化监控总台汲取营养。
高汶收了翅膀擡手扶低一段树枝,叶片上的纹路走成了编码数据以及文字的形态。白臣也随着扶了一段下来,上面的纹路又是另一段的内容。高汶一愣,问道:“樕樕,树可以复制信息么?”
樕樕没有直面回答:“汶姐,我觉得我现在感受不到树的存在了,它在向我灌输数据。”她努力的梳理了一下信息,组织了一下语言:“bbd8b9e9这个好像是关键,还有什么.....”
樕樕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一片冷汗。
“你不要听了!”白臣伸手捂住了樕樕的耳朵,“在听下去你就是下一个时代义的精神载体。”
听觉被阻断,樕樕喘了口气,信息刺激下的颅内高温让她体力急速下降,反应迟钝了好几秒,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先前白臣扶过的那段树枝直接刺破了白辰的手臂血管,金色数据顺着就攀进了白臣的太阳穴。
高汶眼明手快,腾出只手抓住树枝就往外扯。
树顶上趴了个金色人像悠闲地托腮看着,它伸出一只手阻止了高汶的动作。温温柔柔吐出来一串机械声:“信息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哦,你把树枝拔出来,他可就死了。”
高汶闻声擡头看了一眼:樕樕皱着眉头显然没能反应过来人像的意思,白臣半偏着头看不清神情,手依然紧紧捂着樕樕的耳朵。
也紧紧攥疼了她的心魔。
“那就牺牲!”高汶转过头看着人像,眼神坚定,“我们三个,谁牺牲都行。”
人像用手掐断了信息的输送,冷笑一声:“想不到,陈汛也会教人胜利的美味。”
高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它的冷嘲热讽:“这是你教给我的,时代义。”
“我不是时代义!”人像发出一声怒吼,将树枝从白臣的手臂里抽出来缠住高汶的脖子,“没人能会超越他也没人会成为他。你要给时先生应有的尊重。”
金色的数据线从人像的脑海里迸发,连接了整栋楼里的每个房间,金色的光芒在它的怒火中越发炽盛,炽盛到割裂了空间。
高汶能感受到身旁白臣跟樕樕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人像。